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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裝大佬是只妖

第二章

女裝大佬是只妖 優(yōu)秀233 4069 2019-10-11 14:31:28

  天不亮就被一陣打鐵聲吵醒,莞莞出門就見郭老大在院里做著什么,她多看了兩眼是銀簪的倒膜。

  “郭老二呢?”莞莞伸了個懶腰,清晨伴著露水的清新回蕩在體內(nèi),讓她格外想念山里的寧靜。

  郭老大停下大錘看了她一眼道:“他一大早就出去了,說等你醒了去城北石橋上等他。”

  莞莞應了聲,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消失在郭老大眼前。

  城北石橋這片是整個景城的貿(mào)易區(qū),好在都是趕完進城的買賣人,低頭清點收拾自己的貨,誰也沒太在意身邊何時突然多了個人。

  莞莞不喜歡活人身上的陽氣,太過炙熱。她靠在石橋看河中流水,兩艘貨船一前一后駛向城區(qū)不知何時一朵蓮花緊緊、順著水流貼在船身。

  莞莞定眼一看,哪是什么流水,擁拖著蓮花前行的分明是密密麻麻的長發(fā),飛散發(fā)絲里一張溝壑縱橫的女人的臉冷冷盯著她。

  那艘船和那個女人消失在拐角,莞莞想了想來到一家香鋪,郭老二正低頭哈腰跟老板娘說好話:“等那批成品出來,我小二一定,首先送三娘一只足銀的!”

  莞莞一眼便看出,三娘是只梅花鹿,就算化形也比普通妖怪嫵媚多姿。

  三娘噼里啪啦敲算盤對賬本,對郭老二的話似聽非聽,似答非答,三句應個一句。

  “還是二小的嘴甜,姐姐就喜歡你這樣的?!彼唤?jīng)意抬頭看到店鋪來了新客,忙照顧道:“呀,有客人了,客人有買些什么,香粉還是香丸?”

  郭老二回頭看到莞莞:“喲,姐姐你怎么找這兒來了?!”他看了眼三娘,拉著莞莞出了香鋪。

  “你在哪兒干什么?”莞莞抽回胳膊,眼睛盯著倚在門口對她笑的三娘。

  看樣子,三娘也看出她不是人類。

  “呃……做點小生意?!彼行┚执俚?,對上莞莞冷清的眼慌張解釋道:“那家香鋪的老板娘有個相好是范正明身邊的紅人,叫章桂,是只獐子精。三娘說,明天范正明約了人去譚山論道?!?p>  “譚山?”莞莞挑眉道。

  “出城十里地。”郭老二小心翼翼看莞莞臉色。

  “秦方也去?”莞莞問。

  “這……”郭老二遲疑了一下:“應該不會吧,有沒有禪院會接待舞姬的?!?p>  一個行色匆匆的侍女模樣的人從兩人身邊走過,莞莞認出,那是秦方的侍女,彩兒。可是看她樣子;眼角和嘴角都有青紫瘀傷,臉上淚痕未干又是從城外回來……這是怎么回事?

  “她去干嘛了?”莞莞剛問完就聞到空氣殘留下的藥香,出城采藥?

  郭老二見過彩兒一兩次,他對她印象只是幫自家公子買東西的侍女,他想了想道:“姐姐我們先回去吧,等下太陽要出去來?!?p>  莞莞抬頭看,彩霞布滿天際,又是一個晴天。

  入夜,昏睡一天的秦方突然驚醒,彩兒在為他做冬衣,見他醒來忙扶起他,喂他喝了水。

  “你今早去哪兒了?”秦方感覺到彩兒身體的僵硬。

  “少爺……”彩兒道。

  秦方看到不到彩兒的臉,昏黃油燈照著他的臉也晦暗不明:“他又要干什么?”

  “昨晚范正明……”彩兒話還未說完就被秦方粗魯打斷:“不準提他名字!”

  彩兒忍住喉頭的驚叫,兩滴淚掛在臉上,她張了張嘴,想勸主子放棄,可她也清楚,當初忍辱偷生那么久,放棄是在逼他自盡!

  可是,那邊,他們怎么都斗的過?!

  彩兒偷偷擦掉眼淚,低聲道:“少爺,你先躺會兒,我去弄點吃的?!?p>  莞莞再次來在城北石橋,涼風秋水寂靜無聲,偶爾有醉漢路過。她立在石墩的陰影下,不細瞧看不出原來這里有人。

  夜?jié)u深,月亮從厚重的云層打出月暈,那個人裹著披風而來。

  莞莞看向他,不言語。

  “姑娘來的可真早。”月亮發(fā)出的光照亮秦方異常顯瘦的臉龐,他開口卻是一個女人都聲音,他說出的話每個字纏綿入骨,尾音都像吊著小勾子,聽的人心癢癢。

  莞莞別開眼,比起看一堆腐肉,眼前靜河水更讓她舒服:“你是誰?”

  秦方低笑幾聲,抿了抿泛白的唇瓣:“奴只是一階下等人。原來奴也有名字,后來奴死后這名字也被人拿走了?!?p>  沒有名字?勾欄里的人?

  風吹起她的發(fā),也吹皺了河水,秦方毫不掩飾散發(fā)出他身上的陰氣,莞莞冷眼看向他。

  秦方像是被莞莞嚇了一跳,半掩秀口瞪著小鹿似的眼睛,委屈道:“姑娘別誤會。奴只是一個游魂,今日在河中見到姑娘,所以……”

  莞莞冷聲打斷她的話:“我?guī)筒涣四?,請回吧?!?p>  她不想摻合人間事,而且她的直覺告訴她,景城是潭沼澤,一不小心就會陷入其中,最終死于非命。

  “姑娘……”秦方還想勸。

  莞莞一揮袖,游魂立刻彈出秦方身體,莞莞接住秦方,冷聲喚旁聽墻角的郭老二:“找頂轎子把他送回去?!?p>  自以為聽墻角沒被發(fā)現(xiàn)的郭老二,灰溜溜化為人形接過秦方:“莞莞姑娘,就這么送回去不太好吧?”

  莞莞想了想取下頭上一只鑲嵌羽毛的發(fā)簪插在秦方頭上,辟邪解毒,不會再有鬼怪上身,完美。

  “可以了。”

  郭老二無語看了看暈過去的秦方,因羽毛的緣故,他身上陰氣漸消,呼吸吐納間恢復人類獨有的陽氣。

  “莞莞姑娘,我是想這樣……比如,您親自送他回去……”郭老二邊說邊偷看莞莞表情。

  莞莞眉頭一皺,她明白郭老二什么意思,挾恩圖報或者美人計,這樣可能更快達到她的目的,可以……

  “我對他沒有那種心思,也不想讓他誤會。你把他送回去吧?!闭f完便向梨花巷走。

  白天她收到秦方要求見面的紙條,還以為他想清楚了呢,誰知道會是這樣……

  轎子咿呀作響,秦方緩了好一會兒,才感覺到雙手和腳的存在,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涼的指尖觸到自己的臉頰。

  之前女鬼上他身,他的意志一直都是清醒的,可是身體不聽他使喚,他聽到女鬼和那位名叫莞莞的話。

  “我對他沒有那種心思,也不想讓他誤會……”莞莞冷清的言語的回響在秦方耳邊,這句話像是對他說的,難道她一直都知道他‘醒’著?

  他取下頭上發(fā)簪,兩面梅花,做工粗糙,分量也輕,像這類劣質(zhì)品,他平時連看也不看。

  她送這支發(fā)簪是什么意思?

  秦方只覺大腦混沌一片,他攥緊手中發(fā)簪,下了轎,無視彩兒欲言又止擔心的表情,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腦海蹦出一句唐僧肉。

  他扯了扯嘴角笑笑,是了,他現(xiàn)在可不就是任人宰割的唐僧嘛,不過有的假意合作有的直接掠奪。他翻了個身,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章桂后天進山。”郭老二毀了這張字條,見天色還早,又回床上瞇了會兒。等大哥打出新一批發(fā)簪他再也不用走街串巷買饅頭包子了。

  譚山路上一輛馬車搖搖晃晃時不時傳出女子嬌媚笑聲,深秋露重,早起還有冷。

  范正明有一下沒一下?lián)崦牙锼瘧杏X的狐貍,他從沒見過如此懶得小東西。馬車里兩個侍女挑開簾幕向外看,譚山秋意最濃,紅葉布滿大半個山頭,還有一半是墨綠的樹影。

  范正明突然想起十來歲時,他和秦方一起打獵在山林迷了路,那會兒秦方比他個頭還矮。兩個半大的孩子手牽手了不知道幾個山頭,只覺不斷下山又不斷上山,好不容易遇到過路人才知他們早出了譚山。

  后來托人送回府,秦方抱著他家姐哭的直打嗝,那是范正明第一次見秦芳,也是第一次知道雙胞胎既然可以如此相像。

  她沖他道謝,他沉在那雙萬千秋水里。

  他腦中閃過一雙眼,身邊氣壓驟然降低。

  范正明感覺到懷里小動物的不安分,低頭摸了摸狐貍的兩只大耳朵,恰好那只狐貍抬頭看向他,唔唔兩聲像是討好。

  他勾唇微笑,又恢復原來風度翩翩的少年郎,昨日不可回,該忘記的早晚會忘了的。

  馬車漸停,車外傳來車夫的聲音:“少爺,前面走不了了?!?p>  范正明下車,前方道路崎嶇,車馬上不去,只能人走,好在禪院在山半腰也不遠。

  禪主自稱是守山道人,早已衣著整理恭候門前,范正明與他拱手作禮。

  “國安可到了?”范正明在禪院落坐,石桌上放著兩位茶,已經(jīng)完全涼透了。他西下看看,小院內(nèi)種著青松古樹,樹冠直指湛藍晴天,有秋雁南飛,一派秋意。

  “宋公子去了后山接泉水,說是拿泉水煮茶格外清甜?!笔厣降廊苏泻粜〉劳瘮[了棋和畫,小童從他身邊路過,范正明注意到那名童子身上的異香,不是木檀的厚重反而是青草的香。

  他多看了他幾眼,小童一僵,恰好宋國安帶泉水回來,喚范正明起火煮茶。

  忙活一遍,宋國安連發(fā)帶也打開了,口中直嚷嚷:“熱死了熱死了?!?p>  范正明煮茶技巧不怎么高,再加上分心,把茶餅給煎糊了,宋國安不爽地接過茶具叨叨些什么。

  恰好守山道人過來,范正明借口去如廁,繞過后院到了一片荒地,那名小童果然在哪里等著。

  范正明拱手作禮:“公主?!?p>  隨著那聲呼喚,小童身上貴氣漸現(xiàn),她厲聲呵斥道:“范正明,你不要太過分!”

  范正明已久恭敬模樣,垂眸冷眼道:“范某,不敢。范某只是想提醒公主,富貴讓你忘憂,公主不要忘記曾經(jīng)答應過范某的事。”

  公主冷笑一聲,她守封為忘憂,可誰又知道,她曾是并蒂蓮花里最不出彩的那朵蓮花。

  同樣是公主,一個深居宮中受人冷落,一個流失民間還能得到不盡榮耀。

  忘憂看了一眼,現(xiàn)在連抬頭也不敢抬的范正明,心里只覺一陣痛快:“知道了。”說罷就要走,一道寒光帶著殺死劃過她的咽喉扎進樹干,忘憂無意識動了動喉頭,摸了摸脖子,只要再近一點……

  范正明拔下飛刀,一條蛇被刀插成兩半,范正明擦了擦道:“公主要小心。”

  “你……”忘憂不可置信瞪大雙眼,他在警告她!

  一聲輕啼打破凝重氣氛,后山尋找范正明氣息的狐貍向禪院方向望,它沒有感覺任何新生物的氣息,可是那聲鳴啼……

  范正明剛回到禪院就見守山道人滿臉通紅的拉著自己,激動得無法言語。

  他給侍女使了個眼色:“喝點茶,慢慢說。”院里一片狼藉,宋國安也不見了,他的發(fā)飾……范正明撿起那根發(fā)帶,細看既然有墨。

  “國安畫出了只活鳳凰?”范正明驚呼:“這怎么可能?!”

  “千真萬確,千真萬確。”守山道人也是第一次看見如此奇景,那宋公子下筆如有神助,一氣呵成,畫成鳳凰出。

  “那他現(xiàn)在去哪兒?”范正明問。

  “說是回去定個宴會,請大家都觀賞觀賞?!?p>  范正明示意侍女交些香火錢,便又坐馬車回去了。

  反正今天目的也達到了,也是時候該走了。

  范正明靠在窗假寐,狐貍從侍女懷里跳上他膝頭嗅了嗅他衣角的氣味,藍盈盈的眼角露出一絲嘲諷。

  莞莞恨不得殺了那只肥老鼠!

  媽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拼個四不像的鳳凰就可以,還非要要讓百靈鳥模仿自己的聲音,這不就告訴九尾狐,勞資來要內(nèi)丹了,你趕緊洗好還回來!

  她要是能硬搶回內(nèi)丹還用得著做這么多事?!

  郭老大一邊敲鐵,鐺鐺鐺一邊,一邊勸道:“莞莞姑娘別生氣……小二不踩了我木炭!”

  郭老二跳過火盆,莞莞揮舞著大砍刀如影隨形,他從沒發(fā)現(xiàn)他老哥的刀能這么快。委屈,他又不是故意的。

  兩人追了整整一夜,日出升起才停。

  “你別跑……”莞莞口干到喉嚨冒煙。

  郭老二打了個嗝,咽下口中冒出喉嚨管的水:“事情都這樣了,你,嗝,就是殺了,嗝,我也只能這樣了?!?p>  莞莞杵著刀喝了點水,緩了緩,低聲道:“是生是死,也只能看今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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