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立人同樣是在行醫(yī),只是他跟這些老大夫有些不同,韓立人醫(yī)治的是這個世道。
韓立人發(fā)現(xiàn)有些人一直都治不好,所以他選擇去醫(yī)治這個世界。
他用自己的財產(chǎn)在汴梁城的一角買下了一家客棧,用來接待那些從遠(yuǎn)處而來的讀書人。
汴梁城任何地方都是需要花錢的,尤其是在讀書上,所花費的銀子會更多一些。
拜訪老師,打點關(guān)系,還要找一些大儒請教問題,都是要花費很大的一筆銀子。
很多人為了讀書就已經(jīng)耗盡了家財,實在沒有辦法再用多余的銀子做這些事情。
韓立人就開了一家客棧,用來接待這些讀書人,雖然菜不是很好吃,房間不是很干凈,起碼能夠給他們這些讀書人在汴梁城有一個能夠安身的地方。
云墨去過韓立人的那家客棧。
那家客棧確實有些破舊,但是比起他以前生活的地方要大很多。
雖然客棧靠近河邊,但是沒有窗戶。
客棧的房間除了一扇門之外,剩下的就是四面墻,還有一扇畫上去的窗戶。
窗戶是畫上去的,外面的風(fēng)景同樣是畫上去的。
云墨在里面待了半刻鐘就走出來了。
因為里面的一切都是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只有韓立人那顆醫(yī)治世間的心是真的。
“醫(yī)治世間?”那位老大夫聽了云墨的話,看著云墨說道:“雖然我沒見過他,但是我想勸他一句。”
“你想勸他什么話?”云墨問道。
“世間從來不需要醫(yī)治,真正需要醫(yī)治的只有人?!崩洗蠓蛘f道。
大堂里面的氣氛有些凝重,云墨跟老大夫兩個人的對話有些生硬,聽上去很尷尬。
范陌看著云墨,他沒有開口說話,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明白這些藥理關(guān)系。
范陌不喜歡在自己不擅長的領(lǐng)域去討論一些問題。
“其實我們都明白這個道理。”云墨看著老大夫說道,“但是韓立人告訴我一句話?!?p> “什么話?”
“但行善事,莫問前程?!痹颇卮鸬?,“這也是我們要做‘汴梁藥酒’的初衷?!?p> 范陌看著云墨,他這時開口說道:“云公子,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云墨看著范陌,他看著眼前這個跟自己同樣年輕的人,“你是黃金樓的人,但是黃金樓所做的事情你應(yīng)該清楚?!?p> “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么意思?”范陌說道,“但是黃金樓還有樊樓甚至是夜市的存在都是為了這個大宋?!?p> 大廳里面,少年的聲音清楚而且有力量。
就像他說的一樣,大宋需要給大遼很多的錢財,這些錢財從什么地方來,自然是從黃金樓這樣的地方來。
戰(zhàn)爭從來都不會給大宋帶來一些好事情,沒有人會喜歡打仗,能夠用銀子擺平的事情,自然不需要用武力來解決,這是大宋一些權(quán)貴最贊同的事情。
自從那位杯酒釋兵權(quán)之后,大宋的武將地位越來越?jīng)]有存在感,雖然大宋的子民依舊熱血,但是沒有人會拒絕一場來之不易的和平。
黃金樓的銀子部分都給了大遼,因為這些銀子的維持,大遼也不會輕易侵犯大宋。
如果黃金樓倒下了,那么那些海量的銀子自然也會消失。
“你的做法沒有問題,我的做法同樣沒有錯?!痹颇粗赌罢f道,“如果你們把藥酒讓給我們,這件事就這樣結(jié)束?!?p> 云墨說完這句話,那位老大夫像是看白癡一樣看著云墨?!霸乒?,您的‘汴梁藥酒’沒有任何功效,我曾經(jīng)檢查過里面的成分。”
這位老大夫不是別人,正是這里面名望最大的醫(yī)者。
老大夫這句話說完,大廳外面的那些民眾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看了‘汴梁藥酒’是假的?!?p> “我看就是為了引起黃金樓的注意,才這樣做的。”
“幸好我沒有買。”
人群里面的討論越來越激烈。
范陌似乎早就料到這樣的局面,他看了云墨一眼,目光很平靜,也很干凈。
“云公子,只要你道歉,這件事就算了?!狈赌翱粗颇f道。
沒有咄咄逼人,也沒有言語威脅,只是很平靜,就像范陌的處理這件事情的態(tài)度一樣,一直都是平平靜靜的。
那幾位老大夫似乎是有些詫異,但是他們沒有開口說話。
“包大人,您怎么看?”云墨這時看著包拯。
包拯看著云墨,他有些犯難,雖然他知道云墨接下來的計劃,但是他倒是對于范陌的態(tài)度有些改變,如果這件事成功了,那么這個叫做范陌的人年輕人有可能會名聲掃地。
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名聲掃地不算什么,但是對于范陌這樣的人,如果他沒有聲望了,他也就沒有了價值。
沒有價值的人的下場一直都不會很好。這是包拯無數(shù)個經(jīng)驗告訴他的。
“云墨你的證據(jù)呢?”包拯看著云墨說道,“如果你沒有證據(jù)證明這份汴梁藥酒,那么就說明你要為你的錯誤承擔(dān)責(zé)任?!?p> “我的證據(jù)還在路上,正在趕來?!痹颇粗f道。
……
韓立人從前一天就已經(jīng)出發(fā),朝著云墨告訴他的那個地方走去。
韓立人走了很久,看著眼前的那個小村莊,然后他又確認(rèn)了那張紙上的畫,確認(rèn)了很多次后,他決定走進(jìn)去。
小村莊很破舊,那個屋子更是破舊。
韓立人敲了敲門,叫了幾聲后,發(fā)現(xiàn)沒人應(yīng)答。
他抬頭看了看天,算了算時辰,決定直接走進(jìn)去。
屋子里很破舊,但是卻很干凈。
屋子里面有一張小床。
床上有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正在躺在,眼睛閉著。
屋里有幾道很明顯的咳嗽聲,還有一些痛苦的呻吟聲。
韓立人學(xué)過醫(yī),他走到那個小女孩面前,然后拿出銀針朝著她的身上扎了幾下。
房間里的咳嗽聲消失了,床的顫抖聲也消失了,呻吟聲也消失了。
他走到床頭,望向小女孩的臉。
小女孩已經(jīng)睡著了,可是她依然蹙著眉尖,臉色蒼白如紙。
韓立人伸出自己的手,開始給這個小女孩把脈。
從走進(jìn)來的這一刻,韓立人就已經(jīng)確定這個小女孩得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