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回到后臺中,松了口氣。正準(zhǔn)備喝水的時候,他卻是看到了薛剛走了過來。
薛剛瞇著眼,說:“年輕人,你很不錯啊。”
夏言淡淡笑了笑:“前輩過獎了。”
此時的薛剛對林子安心中全是妒忌,一場演唱會上驚現(xiàn)兩首好歌,這將會是明日媒體追逐的熱點。而這勢必會讓林子安這個名字更加有名。而這些名氣,全是薛剛得不到的東西。
綜藝獲得的名氣其實最不值錢,尤其是薛剛這種沒有作品維持的明星,若不是綜藝感十足,其實早就被放棄了。而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來回跑綜藝節(jié)目,避免失去曝光度。
這無疑讓薛剛很不爽。
憑什么林子安安安靜靜寫歌有這么多擁簇,而他卻累死累活,還要提心吊膽就怕在節(jié)目中有不好的言論出現(xiàn)。
憑什么林子安能當(dāng)一個歌手,而他卻淪落為諧星。
當(dāng)然,作為一個成年人,薛剛并沒有把這些事情放在臉上,他對夏言和和氣氣,表情管理很到位。
夏言也沒有與薛剛多攀談的打算。
他對劉寶說:“演唱會的時間不早,接下來應(yīng)該沒有我要做的事,麻煩你和林老師說一聲,我先回去了。”
劉寶對救場的夏言有了好印象,聽他這么說,連忙道:“我送你?!?p> “你太客氣了?!?p> 兩人一直走到后臺門口,劉寶旁敲側(cè)擊去問:“不知道夏先生有沒有考慮簽約的打算。”
劉寶想把夏言拉到海王娛樂里面,那樣公司說不定會看在他的面子上,把夏言也交給他。雖說劉寶擔(dān)任經(jīng)紀(jì)人的履歷并不豐富,但是至少他能夠判斷出夏言以后必然大火。
夏言笑了笑,婉拒了。
劉寶暗道一聲可惜,卻也沒有說什么。不過目前看來夏言和林子安的關(guān)系不錯,以后林子安說不定可以借勢,一念到此,劉寶心中又恢復(fù)了愉悅。
畢竟現(xiàn)在的他和林子安屬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夏言從林子安的演唱會出來,已經(jīng)是晚上9點20分,體育館內(nèi)氣氛熱烈,體育館外寒風(fēng)陣陣。他不由縮了縮脖子,裹緊了外套,帝京的晚上真冷。
一片雪花落在他的肩頭上。
下雪了。
每年的冬季,帝京都會飄雪。夏言來時匆忙,沒有帶傘,體育館因為演唱會的緣故不好打車。眼見雪越來越大,當(dāng)即找到體育館附近一個金拱門躲起來。
“歡迎光臨,請問吃點什么?”
夏言點了漢堡和炸雞,以及一大杯可樂,他打算就在這里等到這場雪結(jié)束。
取了餐,他靠在椅子上,感覺到有些疲累,吃了兩口漢堡后,便看著雪花出神。
當(dāng)夏言在金拱門中醒來時,已經(jīng)是午夜十二點。外面的雪已經(jīng)有了停下的趨勢,路燈之下,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象。
服務(wù)人員走了過來,詢問要不要將炸雞繼續(xù)加熱。夏言擺了擺手,示意不用。他環(huán)視一圈,發(fā)現(xiàn)金拱門里面還有三三兩兩的客人。
有穿著西裝,點了一個薯條卻舍不得吃的中年男人;有衣衫襤褸,蜷縮在角落中吃著白饅頭的流浪漢;有大口吃喝,卻不自覺流下眼淚的食客;還有與夏言一樣,坐在位置上避雪的女人。
這是午夜十二點的人間。
夏言有想創(chuàng)作的沖動,不是寫首歌,而是寫一本小說,他甚至構(gòu)思好劇情:一個落魄紳士和貧寒小姐在快餐店中相遇,落魄紳士罵罵咧咧,對快餐店中挑三揀四,抱怨著生活的不公平;貧寒小姐卻滿懷憧憬,因為這是她目前接觸到最干凈的飯店……
他搖了搖腦袋,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中挪走。
蘇汐發(fā)來好幾條消息,詢問他今晚是否回來。夏言笑了笑,雪停了,該回去了。
他給蘇汐發(fā)了消息,讓她別擔(dān)心。蘇汐還未睡,很快回了消息:“夏言,你又出名了。現(xiàn)在全國都在求著《全世界戀愛》的音源呢。”
這首歌夏言是意外拿出來的,所以并沒有錄制好。夏言不由苦笑,回頭還得要去找蘇汐的錄音室去折騰。
他走出金拱門,意外聽到有人在唱《雅俗共賞》。
那是一個地下歌手,就在天橋下拿著劣質(zhì)的音響和麥克風(fēng)嘶聲力竭的吼著,他的旁邊有十余名人圍觀,看樣子是歌手的歌迷。
那個地下歌手并沒有用網(wǎng)上流傳消音版的伴奏,而是用吉它自彈自唱。夏言聽得出來他有幾個音沒有彈好,不過無傷大雅。地下歌手唱的很投入,歌迷們也聽得很開心。他聽到人群中有人問:“這首歌叫什么名字,真好聽。”
“你沒有看林子安的演唱會直播嗎?”
“啊,這是演唱會的新歌嗎?”
“對啊,這是林子安和夏言合唱的新歌。”
當(dāng)《雅俗共賞》流傳出來的時候,許多林子安的粉絲都很詫異,因為這首歌竟然不是林子安作詞作曲,這就像是一個演員要轉(zhuǎn)行唱歌一樣那么令人震驚。但聽了歌曲之后,許多歌迷也紛紛表示這首歌唱的真好,簡直就是林子安如今的寫照。
那個地下歌手聽著粉絲的談?wù)摚挥陕┏隽w慕的神色。林子安是每一個獨立音樂人最理想的狀態(tài),然而現(xiàn)在的他距離林子安相差的實在太遠。
遠到林子安能夠舉辦演唱會,而他只能在寒風(fēng)凜冽的冬季唱著別人愛聽的歌。
夏言的心中不由嘆息一聲,他不知道那個地下歌手之后會怎樣,或許某一天如愿以償出名,舉辦演唱會,發(fā)售新專輯;也或許一直在當(dāng)著地下歌手,然后熬不過現(xiàn)實的殘忍,被迫去找個安逸的工作,娶妻生子,養(yǎng)家糊口。
誰知道呢。
夏言駐足了片刻之后,便離開了。
他也是僥幸得到貴人相助,又有凌苑這個人性外掛和另一個世界的記憶,才能如此火。在實質(zhì)上和這個地下歌手并沒有多大的差別。
一只貍花貓突然躥出,來到夏言的面前,喵嗚聲滿是可憐和討好。
夏言的手中提著沒有吃過的炸雞,貍花貓大概是餓極了,所以才敢出現(xiàn)在人的面前。前些年帝京進行整潔活動,許多流浪動物慘遭毒手。然而帝京干凈了沒多久,又有流浪貓狗藏在城市的角落中。
夏言并不喜歡貓,事實上他并不怎么喜歡小動物,然而有一句話是這么說的:“見其生,不忍其死?!?p> 他小心地蹲下,將炸雞拿出來,小心翼翼的撕開里面的肉。貍花貓湊近,然后猛地一跳,將整只炸雞都叼走。夏言一愣,貍花貓三兩下就沒有影子了。
“這只貓……”夏言有些哭笑不得。
他站起身體,舉目看到一輛出租車開過來,在他旁邊停下。
“兄弟,大晚上的要不要坐車?”
“嗯,麻煩了。”
夏言報了蘇汐家中的地址,關(guān)了車門之后,才舒一口氣。那出租車司機笑道:“兄弟,大晚上的出門,約朋友???”
“嗯,和朋友玩瘋了,這不現(xiàn)在才出來?!?p> “年輕真好啊,不過以后出門注意多穿衣服啊,你穿的這幾件,我看著都冷。”
出租車大約三十歲出頭,見到夏言聊天興致缺缺,隨即閉口不言。他打開出租車上的音箱,里面放的音樂則是演唱會上流傳出來的《全世界戀愛》。
在別人的車上聽自己的歌,這種感覺其實很不錯。
夏言心中如此想著:“或許可以考慮新專輯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