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一個姐姐的身份,關懷照料他,并沒有帶半點私心雜念
不跟去的話還好一些,至少不必冒著被感染的風險。
衛(wèi)迢迢知道這孩子十分倔強,雖然看著孱弱乖巧,可一旦他決定了什么事情,輕易是無法令他改變主意的。
“那樣也好,你就先留在這里?!?p> 衛(wèi)迢迢傾身過去,將被子往小小的男孩身上裹了裹。被子里還存著點熱氣,男孩眸色動容,好像心底某種東西被牽動了一下。
他不知道那種是不是喜歡,但似乎又跟簡單的qing.欲不太一樣。
他奪舍來到這里也才一年,衛(wèi)令宵的身體實在太過孱弱,三天兩頭的病著。記憶里這也是他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隱瞞身份活在凡間,與人類朝夕相處。他有一點窺探人心的能力,而心術不端者,恰恰能夠成為他的食糧。
可他沒辦法從衛(wèi)迢迢身上得到些什么。她以一個姐姐的身份,關懷照料他,并沒有帶半點私心雜念,內(nèi)心純粹干凈得仿佛一塊琉璃水晶。
哪怕后來相處了很長時間,她也從未變過。很難得的,有這么個一心一意對他好的人,衛(wèi)迢迢甚至說過,她從第一眼見到他時,便覺得親近,剛好她家里并無其他兄弟,以后說不定要依靠衛(wèi)令宵支撐門楣。
可即便是說這種私心話,她也十分坦然,而且她也并不知道,衛(wèi)公侯此后的打算。
令宵躺在她的身側(cè),安安靜靜地閉了一會兒眼睛。
過了約摸一個時辰之后,身旁才有了動靜,少女輕手輕腳的,生怕吵醒他,令宵于是也就裝作不知。
有丫鬟打簾進來伺候她梳洗,看到側(cè)臥著的令宵,驚訝道:“小公子怎么來了?”
衛(wèi)迢迢“噓”了一聲:“小聲一點,別吵醒了他?!?p> 丫鬟點了點頭,可她顯得十分在意這事,時不時看一眼令宵,壓低了聲音問:“小姐昨夜,是和小公子一起睡的么?”
男女四歲不同席,雖然是以姐弟相稱,可是衛(wèi)迢迢畢竟是個大姑娘,這于理不合。
而衛(wèi)迢迢用巾帕擦過臉頰,睨了丫鬟一眼:“我和小公子勝似親姐弟,睡一張臥榻又怎的了?也就你們天天多想?!?p> 她沒再理會憂心忡忡的丫鬟,只簡單妝點一番,便打簾出門,丫鬟,以及有幾個護衛(wèi),選擇留守這里。
帳內(nèi)無人,令宵也就坐起身來,將自己的一根頭發(fā)綁在事先準備好的木偶上,讓木偶成為躺在床榻上的男童,而他自己又變成少年模樣,隱匿身形一路跟在衛(wèi)迢迢身后。
分路匯聚,正好遇到一行人。
攏共四人,三個姑娘,一個青年。其中雙胞胎裝扮成少年模樣,身量未長開,看著十分稚嫩;青年相貌俊朗,氣質(zhì)清雅如蘭,背上縛一長劍;而走在最中間的,乃是一云鬟酥腰的嬌娥,正正好的年紀,美好稚嫩得叫人移不開目光。只不過美人目光有點渙散,明眸半垂失了光芒,似乎正出神想著什么事情。
他們四人主動避讓衛(wèi)迢迢押送糧草藥品的大隊。衛(wèi)迢迢也被護衛(wèi)層層圍在中央,有奴仆在前為她牽著馬,她是世家大小姐,容顏不便示人,遂戴上了白紗做的冪籬。
她沒見過什么江湖人,看著這群相貌不凡的少年,還好心提醒了一句:“趕路人,前方乃是有疫病的瓊鎮(zhèn)境內(nèi),你們還是就此止步,莫要被感染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