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帶著三個徒弟一走,其他人等自然興致勃勃的開始參悟研究石壁上的奧秘了。岳不群來到了第二幅圖前,卻并沒有觀看,而是閉眼細細的回想第一幅圖的要點。
其實這《太玄經(jīng)》的真正奧秘就是圖中畫像與文字之中的變形,在后世,有畫家喜用文字來畫出一幅精美的畫作,如果常人把畫作從細致中觀賞,所得的,只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文字。但是從遠距離整體去看,排除文字對自己的干擾,自然能夠得到整個《太玄經(jīng)》的真正奧秘。
就第一幅圖畫來說,從文字而解,可能得到的是拳掌之術(shù),但他其實卻是一幅從足少陽膽經(jīng)起始的內(nèi)功運行圖。構(gòu)成圖中人身上的衣摺、面容、扇子的線條,一筆筆均有貫串之意。
岳不群方才尋到了第一幅圖的源頭,源頭在足下。按圖中筆畫上下倒順,共有八十一筆。自下而上、自右向左的,依次練了起來。
一經(jīng)修練,便覺一道熱線憑空而生,沿著“足少陽膽經(jīng)”流向了全身,最后全部歸于丹田。而原本早就飽滿的丹田內(nèi)力,居然再次容入了許多,不,是內(nèi)力更加的精純了。只感全身好一陣的舒坦,仿佛整個人飄飄欲仙一般。
心中大喜的岳不群接著又張眼細查那第二幅圖形與文字,排除了所有的外在干擾,只余文字中的鋒銳劍形,這是從手陽明大腸經(jīng)起始的另一幅內(nèi)力運行圖。
從第一柄劍看起,順著劍形而觀,心內(nèi)存想,一時之間,體內(nèi)內(nèi)力流動不息,如川之行。從第一柄劍看到第二十四柄時,內(nèi)力也自‘迎**’而到‘商陽穴’運行了一周。
一時之間,岳不群只覺全身的熱氣越來越盛,從丹田之中不斷的涌將上來。原本因為修練混元功而得來的霸道雄渾內(nèi)力,正在不斷的一點一滴提煉精純。
最后,全身都開始躁熱了起來,岳不群見此異常,眉頭雖皺,但并不慌張。因為岳不群自覺沒有參悟錯,此時的現(xiàn)象應(yīng)當是另有原因。
突然,全身奔流不息的內(nèi)勁,突然全部朝著任督二脈洶涌而去,這……這……要突破任督二脈,打通天地之橋的意思么?自己還沒做好準備呢,這就開始了?
岳不群此時雖驚不亂,雖然準備不足,但這良機卻是自已一直所期盼的。從自已所識的二個無形無相境的高手經(jīng)驗來看,突破的良機難得,而且需要一股作氣,勇猛無前,方能一舉成功。
若是遲疑不進,猶豫不決,反而會引發(fā)后繼無力的壞處。到時各經(jīng)脈穴道內(nèi)的雜質(zhì)淤塞,再次突破時的難度將會更大。
那就沖擊吧,人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沖鋒……
“你們?nèi)俗⒁?,不可令旁人靠近為師身邊?!闭f著,岳不群立即盤膝坐下,準備沖擊天地玄關(guān)了。木靈貞、郁靈東、紀靈壽三人立即站成三角方位,用自已那小小的身軀,將岳不群護在了中間。
這時,一股股的內(nèi)力不斷的從岳不群丹田之中升起,徑直朝著任督二脈洶涌而去,一路的經(jīng)脈穴道被內(nèi)力的熱流迅速的沖開,體內(nèi)的淤塞不斷的被熱力消容。
黃帝內(nèi)經(jīng)·素問有云:任脈者,起于中極之下,以上毛際,循腹里上關(guān)元,至咽喉,上頤循面入目。督脈者,起于少腹以下骨中央,女子入系廷孔,其孔,溺孔之端也。
任脈主血,為陰脈之海;督脈主氣,為陽脈之海。二脈為人體經(jīng)絡(luò)的主脈。任督二脈若通,則八脈齊通;八脈齊通,則百脈全通。
快了,快了,簡直是太快了。馬上就到通三關(guān)了,那是尾閭、夾脊、玉枕三處要穴。一經(jīng)打通,內(nèi)力便能行大周天運轉(zhuǎn)之意。
如果之前的內(nèi)力修練只是體內(nèi)小周天運轉(zhuǎn),只能偶而吸取一點天地間的能量為已用。那打通天地之橋之后,就變成了時時可與天地能量聯(lián)系的大周天運轉(zhuǎn)之法了。若按后世人的說法,就是從后天高手,轉(zhuǎn)變成了先天高手。
道書《太平經(jīng)》認為,人的壽命極限為上壽一百二十歲,只要以導(dǎo)引內(nèi)丹的訓(xùn)練,從「逆」的方向上奪天地之造化,凝練精、氣、神,提高生命的品質(zhì),就可挑戰(zhàn)年壽的極限,從而延長生命。
這步入先天之境,便代表著修行有成了。如果不自已作死,基本都能活到一百二十歲左右,甚至是更長的年壽。
一連突破了尾閭、夾脊兩處要穴,終于到了要沖擊玉枕穴了。這是人體后腦的一處最重要的關(guān)口,只覺轟得一聲巨震,岳不群的腦袋頓感昏昏沉沉了起來,整個人感到好一陣的虛脫。
岳不群一怔,這是……失敗了?
只感眼前煙霧迷蒙,什么也看不清楚,伸手也不見五指。不……自已的手呢?身子呢?都去哪里了?難道自已成暈厥?或成植物人了?現(xiàn)在的自已被困在了自已的思維之中了?
突然間,眼前的迷霧好一陣的涌動,一個陰郁的青年持劍從迷霧之中走出。岳不群一愣,這是……剛剛穿越而來的自已。
那青年左手戟指,怒沖沖的喝道:“妖孽,你是何方魔頭?敢膽侵占我身。如今你沖擊任督二脈失敗,被困在此,是時候讓我岳不群撥亂反正,重新奪出自已身體的時候了。”
岳不群大愕,原來自已失敗了,眼前的這個,才是真正岳不群的靈魂啊。呵呵,自己這冒牌貨第一次見著真正的老岳,這感覺古怪之極。
“原來是岳先生。”真正的穿越者文寧抱拳拱了拱手,是吧,是在拱手吧?!拔冶疽詾槟阋呀?jīng)死去,不料你卻一直藏身于此?!?p> “大膽妖孽,你占我身軀,奪我?guī)熋?,害我?guī)煾?,令我在迷茫黑暗之中困頓了七年之久。我岳不群恨不得生食汝肉,妖孽,拿命來?!?p> “慢著,慢著?!蔽膶幖敝菇械溃骸扒终寄愕能|體本非我意,我還想找回我自已的軀體呢。常人重血脈,而不重思想,你以為我用你的身子很舒坦么?”
“我有我的親人,我有我的生活,我有我的世界??墒亲詮挠昧四愕纳眢w之后,我就不再是我,反正成了你。而你的責任,你的恩怨,你的苦難,通通的一切都要我這無關(guān)之人來承擔,你以為我很得意,很快樂嗎?”
“既然你不快樂,那就把身體還給我?!痹啦蝗撼謩汉莺莸恼f道。
文寧雙手一攤,苦笑道:“我倒是想給你,可是,這六、七年來,我據(jù)著你的身子之后,為你做了不少的事情,從內(nèi)聚人心,外建勢力,闖蕩威名,苦練武功,到發(fā)展門派,這一點一滴都是我慢慢積累而成的。”
“有時候,我都不知曉自已到底仍舊是文寧,還是成了岳不群。背著本不屬于自已的責任,負重前行,走著走著,我自已反而迷失了。我究竟是誰,我來自何處,我將要何往?”
“你既然不知曉,那就讓我來啊。”
“你……”文寧不屑的看了岳不群一眼,說道:“在原著中的你,的確做的不差,于五岳劍派內(nèi)部的斗爭,你是笑到了最后。然而于外部跟魔教的斗爭中,你卻輸?shù)靡粩⊥康?。分明是?nèi)斗內(nèi)行,外斗外行的主?!?p> “讓你來?你的氣量太狹,眼光太窄,思想保守,手段單一。除了陰謀詭計強點之外,就連自己人都攏不住,讓你何為?我辛辛苦苦所做下的成績,豈不被你兩下折騰的亂七八糟!你還是繼續(xù)休息吧?!?p> “妖孽,你氣死我了。拿命來?!闭f著,岳不群合身挺劍便刺。
文寧一見岳不群的劍招,頓時雙目微瞇。是五岳歸一劍中的殺招,這家伙,自已穿越來時,他可沒有這么厲害的劍術(shù)。不對,他不是老岳,五岳歸一劍乃是自已歸納總結(jié)后所創(chuàng),跟岳不群完全沒有關(guān)系。既不是同一個靈魂,他又如何能得知自已的思想?
是天魔!
文寧頓時暴怒了,這該死的天魔,居然會偽裝成老岳的形象,以軀體主人的身份來問責對付自已。若是自已一時理虧,束手束腳的,豈不被它給得逞了。
“啊……天魔,死開?!币还蓮妱诺臍鈩琶腿粡纳碥|之內(nèi)升起,直射而出,大腦“轟”地一聲震鳴,整個人身軀一松。迷霧消散,如同天外飛仙刺擊而來的年青岳不群不見了蹤影,世間所有的聲音與景象都重新暴露在眼底之中。
一時之間,文寧只覺得自已身輕如燕,飄飄欲飛。神清目明,五感靈敏,洞內(nèi)眾人研討武學(xué)之聲,聲聲入耳。就連秘洞中螞蟻與蜘蛛的爬行、織網(wǎng)聲都聽得清清處處。渾身的內(nèi)力精純深厚猶如潮水,不斷的沖擊洗刷著自已的身軀。
這感覺真的是太好了,再觀看整個世界,只感處處都透著新奇,與往時的一切都有所不同。整個人仿佛邁入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