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天真就是罪

　　在離開這個城市之前，她又去姐姐那里一趟。那扇門她依舊打不開。沒辦法，她只好去她學(xué)校找她。好在她的運氣也不算背到家。姐姐今天倒是有課。當她在看到姐姐和一個女生有說有笑走出來時。這樣想的。

　　可在她看到姐姐的這一刻，卻喪失了說話的勇氣。

　　“姐姐你會一直喜歡我嗎？會不會哪天不喜歡我。”記得她小時候總是這樣一遍又一遍的問她。

　　她姐姐總是很錯愕，驚呼：“腦子瓜聰明的人是不是比別人要想得多？你是我妹妹，這一輩子都是，我不喜歡你，難不成喜歡隔壁王大媽的小女兒胖妞嗎？”

　　“姐姐！”她叫住了她，低著頭卻不敢看她轉(zhuǎn)過身時，看到她的神色。

　　姐姐并沒有驚喜地抱住她，也沒有神色很激動的問她：這些日子你跑哪去了？我都快找翻天了。這次回來了，就在家好好呆著，別在到處亂跑了。你不知道姐姐會擔心你嗎？

　　“姐姐。！”她又低聲叫了她姐姐一聲。

　　姐姐對她身邊的女同學(xué)嘀咕了幾句。那女同學(xué)說了句：我在前面等你，快點啊！要不然，等一下時間都趕不上。

　　那個有著又長、又直、又烏黑頭發(fā)的女生，在轉(zhuǎn)身走之前，還回頭看了她一眼。

　　許是，當時她并沒有特別注意到這個女生。只是匆匆一瞥，所以她無法得知，那個女同學(xué)扭頭看她時的眼神是什么。

　　“你應(yīng)該知道，母親又添了一個小弟弟?！苯憬銓λ_口說道。

　　“我……我去過……媽媽那里的?！碑敃r她的聲音，估計都被來來往往的車鳴聲，掩蓋住了。

　　“每個人從生下來的那一刻，老天爺就給他安排了一條，要獨自要走完的路。就比如：你隨隨便便就可以得到，別人刻骨努力，而又窮其一生都無法達到的高度?！?p>　　她不解地抬頭凝視著姐姐。在心里默默地琢磨了兩遍，都無法理解姐姐這句話的意思。

　　“人長大了，終歸會分開的。曾經(jīng)我錯誤的以為——爸爸媽媽永遠不會分開，更不會丟下我們，再組成一個新的家庭，也不會再有個新的小孩兒?！?p>　　姐姐凝視著她，帶點自嘲，說：“我發(fā)現(xiàn)我的也是眼神一點都不好。我的親妹妹我都無法看清楚，她隱藏背后的東西?！?p>　　“姐姐……”姐姐的話讓她心里更加不安與驚恐。

　　“你從小到大，都知道用什么方式來博取我的同情。不管是在學(xué)校在奶奶面前，你總是一副柔弱無助淚眼朦朧，仿佛你受了天大的委屈?？墒俏覅s忘了，像你這種人怎么會有感情，你可以毫無感情波動的看著爸爸媽媽離婚，你更喜歡帶著興奮的眼神，學(xué)習(xí)著奶奶交給你那些解剖的技巧?！?p>　　她抓著痛到不斷收緊的心，卻無法用語言來反駁姐姐的話。姐姐的話一點都沒有冤枉她。

　　她從小大到都明白，那些人不需要她出手，因為姐姐會保護她的。她哭的越心疼，姐姐就會更加寵愛她。

　　“對不起……姐姐你還會寵愛我嗎？”說著，她的手不停地扯著她身上穿的淺米色棉襖服。此刻，她的心不安極了。

　　她輕笑，說：“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滿了十八歲，根本不需要再擔心什么了，你的人生從此自由了。”說完，從面包服里掏出了一張銀行卡。

　　“但是當初爸爸媽媽離婚時，你交給我的。他們倆每個月打的錢都在里面，這些年我也沒有動它，現(xiàn)在是時候物歸原主了?！?p>　　“姐姐……這些我都可以不要的?！彼粗憬氵f過來的銀行卡，她不想接。真的。

　　“我知道你看不上，這里面的錢。但是我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憐，我將來可是要做大少奶奶的人?！?p>　　她知道她必須要接過來了。

　　姐姐走了。

　　在她接過銀行卡的那一刻，就毫無留戀地轉(zhuǎn)身就走了。

　　姐姐，你在我心里永遠都是那么厲害。

　　她凝視著漸漸淹沒在人海里的姐姐，輕輕地說著。

　　她坐飛機飛往京城時，手里面一直緊緊著握著，那張銀行卡。

　　在她馬上要登機時，她又跑出去看了一眼小城——這里是她和她姐姐，成長的地方。也許她在未來的某一天還會回來，也許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姐姐，我走了。

　　這是她對這個城市的告別。

　　她不知道她的眼睛，為什么會被黑暗吞噬，也許姐姐說的對，她一直都生活在黑暗里。

　　她下飛機時，京城這個城市正被雨水包裹著。

　　像是被命運安排般，她再次遇到了，那個叫顧懷慕的人。

　　他對她溫柔體貼、無微不至。這些對她來說是致命的，也正是她所貪婪的。

　　仿佛一切都水到渠成、順理成章，他們糾纏了到了一起。

　　命運在諷刺她，貪婪著不屬于她的東西。她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此時她正在研究一個新的物種，就像苗族的情盅一樣，不！比那更偉大，她會讓所有人都喜歡上她的。

　　研究所這邊，古教授的徒弟正研究——一種可以壓制消除腫瘤的東西。如果這個研究一旦成功，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人健康隱患里——五六十年后，估計再也沒人知道什么叫腫瘤。

　　她看著玻璃倉里各種腫瘤病因子在相互廝殺。

　　古教授的徒弟是個癡兒，名字叫梓君。

　　她每次來上班的時候，就會看見他已經(jīng)在這里工作著了。

　　他一直拿著樣品，在顯微鏡下?lián)v弄著。

　　“如果想要消滅一個東西，那必須要了解它，有必要的時候還可以滋養(yǎng)它。”

　　他對她的話嗤之以鼻，冷哼，道：“滋養(yǎng)它？那豈不是它日漸壯大。如果是這樣的話，更加快了患者的壽命的消耗。這種東西我們只有壓制，再從根本上解決?！?p>　　“你應(yīng)該知道火山爆發(fā)，如果一味的壓制，終有一天一發(fā)不可收拾，你連來得及把患者推進手術(shù)室的時間都沒有。”

　　“那你也應(yīng)該知道什么是封印。有些東西我們必須要封印它?！?p>　　“那你知道什么叫喂養(yǎng)嗎？不管什么東西，我們都要想盡辦法把它養(yǎng)廢?！?p>　　“不得不說你的想法很天真，就如紙上談兵一樣，戰(zhàn)爭史上有個人就喜歡像你這樣——紙上談兵，如果不是我們有一個偉大的領(lǐng)袖，那么現(xiàn)在的我們，就像這玻璃倉的病因子一樣。”

　　“那你照你的方法研究了多久，不照樣一無進展嗎？即使古教授讓我們兩個人一起齊頭并進，我就要對我的工作負責(zé)。如果你的研究方向，一直以來都是錯的，那么我可以提出我的疑問?！?p>　　“呵呵！沒有什么東西是一蹴而就的。如果事情都像你想象的那么簡單，那我們?nèi)祟愒缫验L生不老了?！?p>　　“你倒敢想！不過這也不會不可能，說不定未來的某一天，這就成了現(xiàn)實。但是明知是錯，還執(zhí)迷不悟，那就是在浪費彼此的生命?！?p>　　“那就等我把我的生命，浪費到盡頭時，你再接手吧。畢竟你比我要年輕很多?！?p>　　這次她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

　　一連幾天他們就在各忙各的中度過的。

　　這次他來接她下班，還帶了一束玫瑰。

　　“可以把我送回家嗎？”她現(xiàn)在可沒心情出去吃飯。

　　“誰惹你生氣了？”他把車掉頭問她。

　　“你說你要給我搞一個實驗室，搞好了嗎？”她會讓他知道，他的想法是錯的。

　　“應(yīng)該再過兩天吧，畢竟有些東西，那是挺難搞的?！彼此迩謇淅涞拿婵?，終于帶些煙火味。有些輕笑，看來真的是，誰惹著她了。

　　他剛把她送回家，她就對他下逐客令，說：“我可沒時間陪你，等一下我還有事兒?，F(xiàn)在你倒是可以去陪你那些紅顏知己?！?p>　　“你這過河拆橋，玩兒的也太狠了點吧。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我不是告訴過你嗎，在我這里沒有你想要的東西?！?p>　　“你放心，我終有一天會娶你的。”

　　“你為了我，可以拋棄你的發(fā)妻。將來你也可以為了別人，而拋棄我。所以我不會成為任何一個人的俘虜?！彼f完，就關(guān)上門。

　　她來京城都快半個月了。今天她已經(jīng)和大姐姐約好一起吃晚飯了。

　　她會對大姐姐好的，她不能犯同樣一個錯誤，她不能把她姐姐弄丟，再次把她大姐姐也能丟。

　　她到約定地點時，許如蘭已經(jīng)在那兒坐著了。許如蘭看著這個有著圓溜溜貓眼的女孩兒，總是不由自主地想對她好一點。

　　“聽你說你在古教授手下。當真沒有想到，婷婷那么厲害。而且還小小的年紀?！痹S如蘭見她坐在她的對面說道。

　　她被許如蘭夸大有些不好意思?！捌鋵嵨乙矝]有，大姐姐你想象中的那么厲害。我也不小了，我今年已經(jīng)滿18歲了?！?p>　　“那你可是當真長了一個娃娃臉。我以為你才十五六歲呢。真的好像高中生?！?p>　　許如蘭聽到她如此認真的話，有些驚訝。

　　當年她給她的藥，顧伯伯看了并沒有敢吃。因為這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就如紅樓夢里面所描述的那些藥丸差不多。

　　這讓他有些好奇，他當下就派人把黑色黃豆般大小的藥丸，送到古教授那邊檢驗成分了一下。

　　你猜怎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