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等待畢業(yè),各自散場,再無糾纏,那也算是最好的結(jié)局了。
可是一個偏執(zhí)的女孩子能做出來的事情,往往就是那么的出人意料。
那一天好好地上著早自習(xí),班主任忽然沖進來,叫了蔣若珩和林初靜出去。兩人一臉疑惑。
鐘老師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侯嫣婷現(xiàn)在在醫(yī)院?!?p> 兩人面面相覷,“她怎么了?”
鐘老師很沉默,也許是在想怎么措辭。
蔣若珩臉色鐵青,他是真的有一百種想掐死侯嫣婷的想法。不用說,能同時把他們兩個人給找出來,除了是侯嫣婷放不下舊事,又折騰出什么幺蛾子之外,別無他想。
“她昨晚……在宿舍,割了自己的手腕……”
林初靜頭皮一陣發(fā)麻,震驚地看看鐘老師,又看看蔣若珩。割了自己的手腕?這是割脈自殺的意思嗎??她懷疑自己聽錯了什么。
蔣若珩聽到這話,也是臉色一陣蒼白。
他想起了一些事情。
因為之前爺爺過來找林初靜的時候,堂姐和他說,是因為有個人打了電話給老爺子,老爺子才開始翻箱倒柜找東西,之后才找到林初靜的。這件事解決之后沒有多久,他就拿到了那個電話號碼。他發(fā)了個中獎信息過去,對方就回了他,因為那時候短信詐騙也不多,他隨便編個理由就找出來這個人的身份,正是侯嫣婷的鄰居。
知道這件事之后,蔣若珩氣的立刻就找了侯嫣婷,侯嫣婷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我不過就是不忍心讓你自毀前途罷了。”
蔣若珩見她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頓時不想再和她理論,只賭氣地說,“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認識了你,初靜那么善良的女孩子會有你這種朋友真是不幸,幸好現(xiàn)在鬧翻了,不然我怕她也不知道被你坑成什么樣子?!?p> 侯嫣婷氣的發(fā)抖,“你們干出這種事,還不讓我說嗎?”
蔣若珩干脆也耍賴,“我們干什么了,你倒是說給我聽一下?我和林初靜兩個人一沒有單獨相處,二沒有信件往來,我們之間就是普通的同學(xué)關(guān)系,你自己心里齷齪還要冤枉別人,你好意思說?”
侯嫣婷一噎,倒也是沒什么大事,但這種事情是需要證據(jù)的嗎?
蔣若珩看她說不出話,倒也沒有繼續(xù)窮追猛打,只是警告了一下她,“我警告你,你不要再騷擾初靜,你有什么意見可以沖著我來,我們倆的恩怨就在我們倆之間解決,你再牽扯其他人,我就去校務(wù)處找老師來解決這個事情了,反正大不了我就不讀書不考大學(xué)了,能怎么著?”
侯嫣婷沒想到他為了不讓她騷擾林初靜,連不讀書這種話都說的出來。他可是學(xué)校數(shù)一數(shù)二的尖子生,家里都是從事教育行業(yè)的,在教育界也算是中流砥柱,現(xiàn)在為了林初靜,真是什么都干的出來。
要說蔣若珩也是年輕氣盛,見不得別人在私底下搞小動作,這個時候的他眼里只有林初靜,對著侯嫣婷這個曾經(jīng)被他傷害的女孩子,竟是沒有一點的換位思考和理解,硬生生在侯嫣婷的心上戳了一刀又一刀。
這些話他對著侯嫣婷說出后,還是覺得不解氣,只恨自己不能把對侯嫣婷的厭惡都表達出十二分來。硬生生就是一個小混蛋。
侯嫣婷被他反將一軍,簡直要吐血三升。
蔣若珩不想再和她說話,轉(zhuǎn)身就走,侯嫣婷覺得自己好像吵架又吵輸了,萬分郁悶,“蔣若珩!你信不信我讓你和侯嫣婷兩個人身敗名裂!”
蔣若珩聞言回頭,疾步走向她,“你有本事就試試!”
壓迫的男性氣息瞬間圍繞侯嫣婷,她可以感受到他熊熊的怒火,但她還是冷笑道,“只要我今天在宿舍里割個腕,再寫個遺書,說你和林初靜逼死我,你猜你們會有什么結(jié)局?”
蔣若珩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只希望自己這輩子都沒有認識這個人。半晌,他又笑了,“那你就去,你一個那么自私的人,真的舍得去死嗎?”
說罷,狠狠地一推她,大步離開。
此時的他,想起來當(dāng)時侯嫣婷說的話,這下子真的是什么都明白了。再怎么混蛋的蔣若珩,此時也不過是個18歲的少年,聽到這個消息,臉色立時就變了。
顧不得許多,蔣若珩急忙問道,“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了?”
鐘老師凝視著他,“人沒事,就是手上劃了一道口子就被同學(xué)發(fā)現(xiàn)了?!?p> 蔣若珩和林初靜都松了一口氣,蔣若珩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但林初靜還迷糊著,“她怎么了,為什么會做出這種事來?”
事實上鐘老師也很郁悶,被嚇得臉色都白了,連夜趕往醫(yī)院,整晚都盯著侯嫣婷。她其實并不知道這三人之間的恩怨,只是她在醫(yī)院和侯嫣婷說了很久,她才說想見蔣若珩和林初靜兩個人。
作為一個感情豐富的女性,鐘老師多少有點猜測。此時看兩人的反應(yīng),她倒是可以確定,蔣若珩肯定知道什么,至于林初靜,鐘老師看半天沒看出來什么。
“具體的她不肯說,但是說想要見你們?!?p> 蔣若珩道,“老師,有些話我想單獨和您說?!?p> 鐘老師眼神一閃,點點頭,讓林初靜先回去。
“等下?!笔Y若珩讓林初靜坐一下,“老師,我想請方寧同學(xué)過來一下。”方寧是林初靜關(guān)系較好的同學(xué),鐘老師驚訝地看向他,蔣若珩朝林初靜那邊看過去,鐘老師頓時明白過來,心想這孩子也夠細心,兩個人都是好孩子,侯嫣婷有什么事情也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但是要把這件事的影響降到最低,林初靜作為一個女孩子,又被侯嫣婷指定要見的兩個人之一,可想而知她們兩人的關(guān)系不簡單,如今侯嫣婷出了這種事情,林初靜指不定心里亂成什么樣子,還是要找個人陪著才好。
林初靜雖然不知道蔣若珩之前和侯嫣婷說的話,但是此事她也知道,肯定和高一的事情有關(guān)。她的心很慌亂,侯嫣婷到底是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胡思亂想了許久,越想越慌亂。
方寧很快過來,帶著林初靜去了另一間沒有人的教室。
蔣若珩見林初靜出去,才將他和侯嫣婷的事和盤托出,但是他隱去了自己對待侯嫣婷的厭惡,只是客觀地解釋,從高一的事情說到現(xiàn)在,在他的解釋中,只是因為一些誤會所以侯嫣婷才會以為自己喜歡林初靜,事實上兩人之間沒有任何超越同學(xué)的關(guān)系,畢竟這種事情,只要當(dāng)事人不承認,他完全可以把林初靜摘出去。他不愿意這種不好的事情牽扯到她,侯嫣婷如今這樣,家長肯定也會介入,他要做好完全的準(zhǔn)備。
鐘老師這才知道是這么一回事,沒想到當(dāng)時蔣老校長過來找人,背后居然還有這些事情。這下,她不得不把蔣老校長給請過來一同解決這些事情了。
但是蔣若珩想了一下,“老師,我爺爺過來的話可能不太好,畢竟他曾經(jīng)是校長,萬一侯嫣婷家里那邊認為我們仗勢欺人就不好了,我覺得還是請我爸爸過來吧。”
鐘老師請示了一下教務(wù)處,請了蔣若珩的父親過來,先商議一下。蔣若珩提出他應(yīng)該先去看望一下侯嫣婷。鐘老師有點猶豫,侯嫣婷要見兩人,但是出于老師的出發(fā)點,她并不愿意三人相見,以免發(fā)生更多不可預(yù)估的事情。
這邊,方寧陪著林初靜,她和侯嫣婷是隔壁宿舍,昨晚臨近休息還沒熄燈,她早就知道了這件事,她是高二開始和林初靜同班,所以和林初靜也是關(guān)系比較好了,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一如當(dāng)年侯嫣婷和林初靜的關(guān)系那般,所以林初靜也和她說過這些事情。
方寧不知道說什么好,也就只能陪著林初靜。
不一會兒,蔣若珩結(jié)束和老師的談話,過來這邊找他們。
“蔣若珩,侯嫣婷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林初靜再遲鈍也會有預(yù)感,她心里早就猜測到了,侯嫣婷這件事肯定和她有關(guān)。難道是因為最近和蔣若珩關(guān)系近了點,還是侯嫣婷又誤會了什么?
蔣若珩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含糊道,“這件事怪我……前幾天因為一些事情我和她吵了一架,她氣不過,所以……”
林初靜問,“你因為什么事情要和她吵架?”
蔣若珩道,“她……用別人電話騷擾我……和我的家人……”
林初靜默。
“然后我前幾天找了她,問她為什么這么做,她應(yīng)該以為我們之間怎么了,誤會了,所以……”
林初靜一驚。果然如此。
她怎么這么傻?。∈Y若珩和她分手這么久了,只要蔣若珩做點什么,她就能歇斯底里??墒撬趾纹錈o辜呢?蔣若珩當(dāng)初的一念之差,竟然讓侯嫣婷介懷到今天。林初靜恍然大悟,原來蔣若珩于她,竟是大于性命一般的存在……她想起自己對蔣若珩的態(tài)度,懊悔萬分。她可有可無的同學(xué),于她而言,是她一整個生活的救命稻草,她的用情之深,讓林初靜覺得自己褻瀆了她的感情。她萬萬不應(yīng)該再和蔣若珩糾纏不清,竟又讓侯嫣婷生出誤會來。她不敢想象,侯嫣婷要有多大的勇氣,多大的絕望,才會割下那一刀。
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林初靜揪著胸口,幾乎要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