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伽“,齊通宇聽到我聲音嘶啞,有些心疼我,他伸手,摸在門框上貼著的窓紙上,我從窓紙的另一側感受到了他的手,身體一僵,慢慢的把身體從門板上蹲下來,蹲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背依然靠著門。
外面的齊通宇半晌沒聲音,我以為他要走了,他又突然開口說了話:“瑤伽,你愿聽我說話?!?p> “好啊?!拔遗滤嘞?,馬上出言答應他。
齊通宇聽到我在里面的回答,也蹲坐在外面,把背與我一同靠在門板上。我與齊通宇就這樣一里一外的蹲坐在地上說話,齊介允坐在我房中自喝著茶,聽我們道別。
“齊通宇,我沒有生你的氣?!斑@次是我先開口。
外面沒有聲音,我急忙再開口問道:“齊通宇,你聽到了嗎?“
“恩?!八牭搅??!爆庂ぃ衣牭搅恕!?p> 我們又沉默了片刻。齊介允就坐在那里,沒有任何的不耐煩,相反,他好像很有耐心的在等,好像在等一個值得他等待的事情。而且他也并不看我,似乎他是他,他在他的世界,我是我,我在我的世界。
我心里并不想感謝齊介允的識趣,若非是他,我與齊通宇也不用這么說話。我多想開門到外面,把話都和齊通宇說清楚。
“齊通宇,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就像我有我自己的無奈。別說你只是說了這兩句嫌棄我的話,便是將來你再見到我,假裝不認識我,我也不會怪你。與你相識,被你照顧,我很開心。我曾羨慕你的妹妹,有你這樣好的兄長?,F(xiàn)在我不羨慕她了,因為你也像兄長一般照顧過我。我很知足了。明日我們就要分別,我會記著你的好,也祝福你?!?p> “瑤伽,你懂我的心嗎?“
“我知道?!?p> “不,瑤伽,你真的明白嗎?我對你并非是兄長照顧妹妹那種情義。我承認,我之前想利用你,后來是覺得你有趣,是個有意思的小丫頭才和你玩鬧??赡惆涯樛亢诘臅r候明明很丑,我竟然會在夢里夢到你,甚至…。瑤伽,我以為我是中了你的毒,這么丑的你都能被我看上,我還想著自己的眼光是不是變差了。沒想到你竟真的是這么漂亮,就和我夢里的你一樣。我總覺得夢里的你很美,可實際上我們都被你騙了。呵。“
“齊通宇,我不是故意要欺騙你們的。你知道的,我一個人從深山走出來,遇到不少事,我被人當成過乞丐,也露宿過街頭,住過破廟,甚至連一口熱水也喝不到,這些情況對我來說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我遇到了壞人。我差點就殺了那些人,好在我沒事,我也沒成為殺人兇手。我害怕這種事情再發(fā)生,所以就把臉涂黑了,保護自己?!?p> “瑤伽,你受委屈了。就算是殺了他們,也是他們該死?!?p> “都過去了。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嘛。你看,我還遇到了你,你對我這樣的好。我還是很幸運的不是嘛?!?p> “瑤伽?“
“恩?”
“你有沒有,有沒有歡喜過我?”
我被一道不容忽視的目光嚇得抬起了頭,發(fā)現(xiàn)齊介允正一瞬不瞬的盯著我,也在等我回答。
“有,就好像你是我的兄長一樣的歡喜你。“齊介允聽了我的回答,收回目光,又自顧自的喝著自己杯子里的茶。
“兄長嗎?可我卻對你不止是妹妹一樣的歡喜。就算你那么黑,我還是喜歡上了你,想帶你回去,想和你一起生活。呵,瑤伽,是我不夠好嗎?“
“不是你不夠好。齊通宇,你已經(jīng)是很好了。若是有一天你再見到我,說不定會真的后悔認識我?!?p> “不會的,瑤伽。我還沒做過讓自己后悔的事?!啊蹦悴恍艈??“”那等以后再見到你,你就知道我還是你的宇哥哥?!?p> “好啊。宇哥哥。這可是你答應我的。“我雖嘴巴上讓他承諾,心里卻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希望越大,我怕失望就越大,我會更加難過。只有平常心,我才不會被命運帶來的厄運擊垮。
我在溫泉里的一身濕漉漉,一直到我和齊通宇說完話,都沒來得及換下衣服,那時候衣服已經(jīng)干了。齊通宇是帶著婉娘回來的,他讓婉娘去替我燒了熱水,等她送來熱水的時候,我和齊通宇正有一搭沒一搭的閑扯。
我房中還有齊介允在,便對他們說自己眼睛哭的有些腫不想見人,騙他們先離開。
我把門外的浴桶和水拎進房中,關上房門對還在我房中端坐著的齊介允道:“我要沐浴了,麻煩你先離開。“
齊介允二話不說,竟然點了我的穴。我被定在那里一動也不能動,他連我開口講話的機會也不給我。
我被定住,他替我把水倒進浴桶里,我看著他的動作,急的想哭。我雖然剛剛被他的美色迷惑,但是并不想與他發(fā)生進一步的關系??晌乙粍右膊荒軇樱B話也不能說。我急的眼淚都掉了下來。
齊介允替我倒好水,走過來看到我流了淚,便抬手替我輕拭掉,然后在我耳邊輕聲的說:“再哭,我可就不保證我會做什么了?!?p> 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他替我寬衣,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此刻想死也沒法死。我只好緊張的任由他支配我,我在心里默默的想著,一旦我能動了,便一定要殺了他,去他的救命之恩。
里衣除去,我貼身藏著的東西都現(xiàn)了出來。齊介允瞧了瞧我的表情,替我把左手臂上的匕首解下來,在我的右手臂上停頓了一下,抬起我的手臂看了眼我扣在手臂上的師兄送給我的紅玉手鐲,他聲音嘶啞的開口說道:“瑤伽,你可真不簡單?!?p> 說罷,他替我拿下紅玉手鐲,和我脖子里戴著的小錦囊袋一同放置在桌子上。
衣服盡除,他把我放在浴桶中,直至替我擦洗,他都是一副平靜的神色,好像他只是在做一件普通又平常的事情,可我明顯感覺到他越來越急促的呼吸。
他只是為我洗澡,一切逾越之舉到此為止。我被他穿好衣衫放置在床上躺好,還是想不通他的所作所為。他占盡了我的便宜,卻沒有做最后的那件事。
明明對我的所作所為就不是個君子,偏偏他又沒沖破底線。我心情有些復雜的被他握著手,與他并躺在床上。
“瑤伽,不管你是誰,你都只能是我的了?!彼稍谖疑砼裕瑯O力忍耐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
原來他是用這種方法宣誓他想占有我的主權,只要是個普通女子,被看光了,摸遍了,也同床共枕了,就只能是對方的人了。
可我是誰?曾視他為仇人的人啊。亡國之恨如何能輕易的平息,我要的不過是活下去和救出父親,幸福終老對我而言不過是個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