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出事
剛一回到小佛堂,九宸便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氣,癱軟在榻上再也起來了。感覺自己頭腦昏沉,渾身乏力,絲毫沒有先前在朝堂上咄咄逼人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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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她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下午補(bǔ)眠醒來,她還是渾身乏力,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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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個(gè)時(shí)候,九宸這才后知后覺的感覺到原主身體有多么的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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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才通宵了一個(gè)晚上,所帶來的后遺癥就是被鶯石強(qiáng)制灌下了許多進(jìn)補(bǔ)的湯湯水水,據(jù)說都是太醫(yī)精心熬制的。連喝了幾天,身體倒是好轉(zhuǎn)了不少,只是連帶著九宸看見湯碗都產(chǎn)生了抵觸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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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天的過去,近日里總是暴雨傾盆好像要把整個(gè)世界的污垢都使勁沖刷掉。就算雨滴停止也是昏暗地日月無光的天氣,令人心生陰霾。冷風(fēng)吹拂連帶著降過雨的濕漉氣息,直往路人脖子里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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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宸披著白狐裘大衣緩緩走向御書房,雪白的皮毛將她本來蒼白的臉頰更添一分白皙。她抬手制止了想往里面通報(bào)的太監(jiān),直接推開了門走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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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shí)人聲鼎沸的爭吵聲從里面?zhèn)髁顺鰜?,直往御書房外蕩去,只見群臣爭先向著皇帝傾訴著自己的意見,容明朗邊看著奏折,邊忍耐著瀕臨極點(diǎn)的煩悶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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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的走過面前快上升到動(dòng)手階段的群臣,到伏案在案前還在不停批閱奏折的帝王身邊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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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明朗從奏折中抬起頭來,看著她面無血色的臉,不由得埋怨幾句:“下雨天還往外面跑,也不知道你在折騰什么,活該你現(xiàn)在病成這樣?!?p> ?
連在站一旁,始終沉默不語的攝政王也帶了幾分擔(dān)憂的神色落在了九宸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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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宸靜靜的看著面前爭吵聲音小下去的群臣,徐徐道:“那我回我的小佛堂歇著了?!?p> ?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真的要走,容明朗無奈只好扯住她的袖子一角說道:“姑姑總不能真的扔下朕一人面對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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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宸頂著身后攝政王那異常灼熱的視線,無視又在她面前裝可憐的皇帝,隨口說道:“你以前不也是一個(gè)人能處理,又不是什么出了人命的大事?!?p> ?
她話音剛落,御書房就闖進(jìn)了一個(gè)氣喘吁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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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忙跪在龍案前,沙啞著聲音道:“河道,北邊京郊,渠水坍塌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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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宸心底咯噔一聲,她這嘴有這么靈驗(yàn)嗎,這么快就真的來了大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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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甩掉亂七八糟的想法,平心靜氣地去聽那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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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北邊的河道下雨的時(shí)候,那邊的房屋前時(shí)不時(shí)就會積水蔓延,不少坑洼地方都變成了小水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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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水的壩重新整修之后有一些地方卻拿泥土敷衍了事,這次大雨來襲,直接將那一塊偷工減料之處沖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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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水順著那個(gè)缺口噴涌而出,將附近的房屋直接沖塌了,附近的百姓有躲避不急的就已經(jīng)葬送了性命,活下來的也都已經(jīng)流離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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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shí)御書房徹底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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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明朗再也忍不住暴躁脾氣,厲聲喝到:“朕記得這河道才整修不久吧,這才幾天的大雨居然坍塌了!這是何等的偷工減料?戶部侍郎婁進(jìn)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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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后面的婁進(jìn)顫巍巍地走到前面,撲通一聲就跪下來了,嚇到一句話也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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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正是工部向皇帝匯報(bào)先前京郊整修溝渠一事,婁進(jìn)本來想借此機(jī)會邀功一番,希望借著尚書大人的美言,能讓自己得到一些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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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今天就跟著尚書大人來了御書房,想在皇帝面前露一次臉也好混個(gè)眼熟。哪成想他臉露了,人也被皇帝記住了,卻因?yàn)樗H手負(fù)責(zé)的一處出了這么大的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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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明朗看著底下跪著的人,直接將手里還為批閱完的奏折砸到婁侍郎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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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是朕的好臣子,這就是你當(dāng)初信誓旦旦答應(yīng)朕說的能擋住百年難得一遇的大洪水?絕不會再出現(xiàn)泛濫成災(zāi)?這還沒有下幾天的大雨就成這個(gè)樣子。婁進(jìn)你這是犯了欺君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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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進(jìn)被砸的頭暈,抖著聲音說道:“皇上冤枉啊,臣當(dāng)然是親自帶人去整修的,臣還仔細(xì)檢查了幾番,臣也不知道這才第一場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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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宸看了眼此時(shí)也鐵青著臉的攝政王,發(fā)現(xiàn)攝政王也死死的盯著婁進(jì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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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侍郎婁進(jìn)也算是攝政王收下的人了,修葺河道可是個(gè)能撈油水的肥差。這個(gè)差好像還是攝政王親自出聲幫婁進(jìn)拿下的,只是現(xiàn)在還出了偷工減料一事,不得不懷疑這其中有沒有攝政王的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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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宸琢磨著干脆佯裝看不起攝政王的模樣,陰陽怪氣的說著:”修個(gè)河道還敢偷工減料,你是不是掉錢眼里?你貪污這些錢是想孝敬哪位權(quán)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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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就差指名道姓的把鍋扔攝政王頭上了,容瑾瑜天天被九宸針對也習(xí)慣了,畢竟這件差使的主負(fù)責(zé)人是他收底下的和他大約也有那么點(diǎn)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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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就因?yàn)樗F(xiàn)在還是那個(gè)對皇帝非常有威脅的攝政王,九宸就能這樣面不改色的把所有事都推到他身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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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瑾瑜被暗諷了一番,也沒有生氣反而忍下來了,直接開口問九宸:“我在你眼里是這樣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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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宸莫名覺得容瑾瑜這句話問得有些曖昧,干脆就不搭理他,把這個(gè)皮球踢給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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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明朗現(xiàn)在哪有心思回這種問題,他都快被氣到說不出話來了??墒枪馍鷼庥钟惺裁从媚?,他只能強(qiáng)制冷靜下來讓現(xiàn)在呆愣在一起的大臣趕緊商討處理,畢竟是出了人命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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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認(rèn)為除了工部侍郎,副手戶部員外郎也要擔(dān)責(zé),畢竟河道出事是因?yàn)橥倒p料?!奔纠县┫嗤蝗婚_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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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容明朗便道:“既然牽扯工部戶部,就交給攝政王審查吧??纯淳烤故钦l趕為了眼前這么點(diǎn)利益就敢罔顧人命,朕會讓大理寺從旁協(xié)助王兄?!?p> ?
“是,陛下?!比蓁す暤馈?p> ?
“王兄放心查,誰是出事的源頭,誰就給朕入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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