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fēng)雨前的平靜
一直到散了朝,大臣們紛紛離去后,九宸遣退了宮人,空蕩蕩的大殿上只剩他們?nèi)恕?p> ?
容明朗起身走下臺階,徑直來到九宸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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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宸往后退了幾步,離他了些距離,這才抬起頭來。她面上仍是云淡風(fēng)輕,無悲無喜的模樣,就好像這里沒有任何事情沒有與她相關(guān),值得她動(dòng)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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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防萬防的她也沒想到容瑾瑜居然趁此機(jī)會和容明朗達(dá)成共識了,那她之前暗中動(dòng)的那些手腳都算是白費(fèi)心思了。不過要不是這一出,她還不知道她之前都是屬于被人看戲的目標(biā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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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宸內(nèi)心毫無波動(dòng),甚至還想跳起來給他們鼓掌,但她表現(xiàn)的依然冷靜,開口說道:“王爺將陛下的差事辦得漂亮,陛下理應(yīng)獎(jiǎng)賞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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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這是生氣了嗎?”容明朗實(shí)在看不出九宸真實(shí)的情緒,只好重新問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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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兒是在氣明朗居然和我和解了嗎?”容瑾瑜也不明所以,開口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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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容瑾瑜用上了親昵的稱呼,表示他們現(xiàn)在并不是用君臣的身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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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宸也明白了現(xiàn)狀,顯得更加冷靜:“我沒有生你們的氣,畢竟人命是卑賤的。但和解也只是一時(shí)的,就看你們能堅(jiān)持多久了?!?p> ?
說完她對著兩人長身一揖:“容九宸先行告退?!?p> ?
九宸不再給兩人說話的機(jī)會,轉(zhuǎn)身便快步離了大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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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佛堂,九宸也懶得再裝成清修之人,讓鶯石把她精心準(zhǔn)備的陋室給拆了。這個(gè)陋室還是她為接待想看她的人備下的,為了防止原主這個(gè)設(shè)定沒有崩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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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看來她也用不了了,畢竟也沒人真的在意她在沒在清修了,她都陷身朝廷斗爭中,哪里會是清修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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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宸靠在軟榻上興致缺缺的拿了本還沒看完的話本子翻看著,看見鶯石一臉欲言又止糾結(jié)的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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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得都替她憋的慌,于是她問道:“鶯石你有什么話要跟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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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朝上,公主是不是生氣了?”鶯石先是行了個(gè)禮,然后開口道:“是不是陛下和攝政王讓您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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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宸覺得有些好笑,她扔下話本子,調(diào)侃道:“怎么連你也認(rèn)為我生氣了,若是我真的生氣了,你又當(dāng)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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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石想了想,開口道:“當(dāng)然是領(lǐng)著公主出宮去轉(zhuǎn)轉(zhuǎn)了,鶯石都打聽好了,午后攝政王約了季小姐去東市逛街?!?p> ?
“他們?nèi)ス浣株P(guān)我何事,你出什么餿主意呢?還想讓我看他們倆笑話?”九宸搖了搖頭,撿起扔在軟榻上的話本子,重新翻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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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自然是不屑于此,若是殿下她……”糟糕,說順嘴了。鶯石小心翼翼的瞧了九宸一眼,她應(yīng)該不會被公主滅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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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殿下她會如何呢?”九宸翻頁的手停頓了一下,后又重新翻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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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鶯石發(fā)現(xiàn)不是原主也是意料之中,畢竟鶯石是原主的貼身侍女,她也沒有刻意在鶯石面前演得和原主一樣。只是,也難得鶯石肯在她面前溫順了這么長時(sh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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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石眨了眨雙眼,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公主不會把鶯石滅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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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宸聞言,再也看不進(jìn)去話本子了,撐著身體慢慢坐起來,看著鶯石說著:“或許這才是你的本性吧?!?p> ?
鶯石將九宸扶了起來,坐到了梳妝鏡前,柔聲道:“那公主想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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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是,有些事我的確不屑于此。不過過于束手束腳只會給我?guī)聿焕疫€是陷入了牛角尖里了,竟真的誤認(rèn)為這是真正的朝堂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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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鶯石耐著性子在她臉上細(xì)細(xì)的妝扮著,努力遮住傷痕,“殿下其實(shí)很在意自己的容貌?!?p> ?
九宸順從的偏著頭,好讓鶯石遮的更加嚴(yán)實(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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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yīng)該是不受限制的,唯一限制的東西也沉睡過去了。所以鶯石,我需要那個(gè)賬本。”九宸吩咐著鶯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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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賬本上又有哪些大臣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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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石放下手里的脂粉,打開妝匣子,里面擺放著不少精致的飾物。她拿了鑲嵌著紅寶石的玉簪,就往九宸頭上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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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宸手速極快的攔住了,重新打開一套妝匣,從里頭選了個(gè)雪亮剔透的蓮花玉簪,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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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總想著給我戴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我又不是來變身復(fù)仇的,這個(gè)就夠了。賬本上的名字是誰不重要,只要那賬本夠厚就行了?!?p> ?
鶯石接過這發(fā)簪,頓時(shí)就佩服起九宸來,還是她家公主高明。這發(fā)簪的來頭可就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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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公主下午逛完回宮,這賬本就會出現(xiàn)在大理寺卿的案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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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答應(yīng)你下午要出宮?!本佩氛罩~鏡,發(fā)現(xiàn)臉上傷痕已經(jīng)完全看不見了,這才滿意的舒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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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主去不去呢?”鶯石有些好笑,順著她繼續(x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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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說容瑾瑜約了季清酒,我當(dāng)然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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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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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瑾瑜回府后,還想著先前太和殿上的情景。他居然看容九宸下臺階的時(shí)候想起了季清酒那個(gè)小丫頭,他還是低估了季清酒在他心中占的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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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沒有她在他耳邊聒噪,他處理公務(wù)的時(shí)候還不習(xí)慣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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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徹底閑下來,容瑾瑜的思念瘋長。他換下朝服,穿了季清酒最喜歡的白衣,還鄭重其事的寫了拜貼。他這才出了門,往丞相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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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瑾瑜走的非常快,他現(xiàn)在還有些慶幸,還好王府和相府只擱了一條街,走幾步就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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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的門房見了還沒等容瑾瑜遞上拜帖,他便往府內(nèi)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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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瑾瑜在府外等了一盞茶功夫,季老從府內(nèi)出來,立在了臺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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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瑾瑜一凜,整了整衣冠,走到季老面前,微一彎腰,笑道:“勞煩季伯父親自出來與晚輩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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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老側(cè)過身子,避開他這一禮,“王爺言重了,臣當(dāng)不起王爺伯父?!?p> ?
“季相,之前是晚輩混賬。還請季相原諒?fù)磔叺臒o禮之處,請府上的季小姐出來和晚輩相見?!?p> ?
容瑾瑜這次下定了決心,無論他等多久,為了季清酒能見他,他都要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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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見我乖女兒,你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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