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院中二樓的房間內(nèi),阿念跪坐在地,正與岑仙姑說著話。
這間屋子不大不小,但裝飾精美,雕花窗、古琴、熏香、秀著白鶴的屏風(fēng)、地毯、梳妝臺還有漂亮的大床。
岑詩云半靠在床邊,睡眼朦朧,語氣不耐:“我的耐心有限,快說?!?p> 阿念恭敬地呈上了丹煦的臂釧。
岑詩云看見這臂釧,眸中亮了一下,困意全無。她將臂釧放在燈前仔細看著:“不是中原的做工,居然在這種窮鄉(xiāng)僻壤能看到這種物件兒。說吧,什么人?”
阿念回答道:“說是陸楓人,姐弟二人,弟弟被狼咬傷?!?p> “狼咬傷你治不了?”
阿念有些愧疚地將頭再低了些:“徒兒學(xué)藝不精,望師父責(zé)罰!如果是普通的狼咬傷,也不是大事兒,可這小公子的傷十分奇怪,他體內(nèi)經(jīng)脈的行氣全是亂的,若是常人早就沒命了?!?p> “哦?還有什么特殊的嗎?”
“還有,還有就是,那小公子長得非常漂亮?!卑⒛罾蠈嵒卮鹬?。
岑詩云像是梳理頭緒,又像是在說給阿念聽:“陸楓城是天圣教的地盤,這樣的臂釧價值連城,可不是一般富貴人家能用的東西。莫非是天圣教中逃出的?說是姐弟,許是姘頭私奔也不一定?!?p> “這……”阿念覺得她說的不對,但也不好反駁。
“女人呢,有什么特點?長得怎么樣?能用這種好東西的,應(yīng)是教中高層,說不定是那天圣鬼君的女人?!?p> 阿念道:“臉上都是血污,但只看身量談吐,并無過人之處,我先前也有探查,她身上沒有內(nèi)力,周身也無真氣,只是一般普通人?!?p> 岑詩云披上外衣:“帶去樓下,我來看看?!?p> 這小樓分二層,一層分別有大廳、診室、藥庫。診室中有可以安置病人的草鋪。
再當(dāng)岑詩云見到喻錦安時,則實實在在大吃一驚。
——師兄!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別二十載,居然在這樣的情況下重聚。
丹煦在一旁看著,岑詩云長相清麗,長眉入鬢,一雙鳳目眼睫彎彎卷起,秀挺的鼻梁,以及薄如一縫的嘴唇,身材高挑,聽阿念姑娘所說,這岑仙姑最少也有四十出頭了,可看上去不過三十,若拋去那股成熟女人獨有的風(fēng)情,說二十五都不在話下。
果真仙姑是也。
丹煦又見她看到喻錦安后一臉震驚,雙手都不住發(fā)抖,心起疑竇。她也知小道士這張臉長得迷惑人心,可她也是見過世面的,在教中每天看著槐筠、司乾在自己面前轉(zhuǎn)悠,對這種長得比女人好看的男人,已經(jīng)有了免疫力。
她立馬撲通跪下,打破了尷尬的氣氛:“仙姑!求您救救我弟弟!”
“你弟弟?”岑詩云開口,聲音偏細:“說謊!”
丹煦愣住直直看著她。
“你老實交代,與他是什么關(guān)系?”岑詩云質(zhì)問著,倒像是個在吃醋的小女人。
丹煦是在槐筠面前撒謊都不打草稿、不喘大氣的人,心理素質(zhì)極強:“姐弟。仙姑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阿念,去打盆水來,將這丫頭全身到腳洗干凈了!讓我看看是不是姐弟!”
丹煦沒想到此人竟這么頑固,她腦子轉(zhuǎn)得極快,如果光看長相就能確定是不是姐弟,那簡直太可笑了:“我洗!我洗!仙姑您先救我弟弟,我現(xiàn)在就去洗!”
她這樣一說,也讓岑詩云冷靜下來,給師兄治傷才是目前最迫切的事:“阿念你留下,其余人出去?!?p> 這話明顯是講給丹煦聽的,按她的個性,立馬會反駁,要求留下,畢竟小道士現(xiàn)在危在旦夕,她不放心將他交于陌生人看顧,可又怕言辭過激,另這位仙姑不愿醫(yī)治。這是救活喻錦安唯一的希望,不能因為她而得罪岑仙姑。
她拍了拍一旁的大叔,退出了房中,蹲在院子中等著。
大叔在一旁安慰道:“要不趁這會子到我家去洗洗干凈,換身我家姑娘的衣服,雖然不是什么好料子,但起碼干凈?!?p> 丹煦還是不放心:“大叔您先回去吧,我在這兒守著?!?p> 大叔又再勸了勸,拿丹煦沒轍,就先回家了。
等待會使夜晚變的漫長。丹煦在院中找到了一口水井,打了桶水,給自己擦擦身上的黃泥血污,這才感到十指及手腕上的傷口,喳著生疼。
而此刻在房中,岑詩云將手覆住喻錦安心口,閉目運氣查探。阿念剪開之前丹煦草草捆綁的左肩傷口處,用溫?zé)岬拿碜屑毑粮?,再重新包扎?p> 岑詩云探查若久,阿念將傷口包扎完畢后,她才睜眼收手。
阿念瞧自家?guī)煾副犙?,一副不安的樣子,便問道:“怎么樣??p> “傷了命元?!贬娫频溃骸澳憧煽闯黾缟蟼谑鞘裁礀|西咬的?”
阿念道:“不是咬的,傷口邊緣很整齊,沒有牙印,倒像是劍斬下的?!?p> “那丫頭果然在說謊?!?p> 阿念又問:“師父曾說修者傷及命元,要以同種內(nèi)力分次修補才行??伞呛伍T派,修什么心法,咱們都不得而知?!?p> 岑詩云撇了一眼阿念:“傷口既包好了,你就先去休息吧?!?p> 阿念沒想到她會這么說,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還不快走!”
阿念對她既尊敬又懼怕,遂畏縮地點點頭。
阿念一出來,就被丹煦逮住詢問:“阿念姑娘!里面怎么樣?”
阿念示意丹煦小點聲:“別打擾我?guī)煾?,咱們?nèi)デ霸赫f?!?p> 兩人去到前院,阿念道:“我?guī)煾笐?yīng)該有辦法的?!庇挚吹れ惆涯樝锤蓛袅?,卻還穿著臟衣服:“我去給你拿件干凈衣裳。我屋旁邊有間空房,你今晚可以在里面休息?!?p> 自剛剛的相處,丹煦覺得阿念姑娘十分善良單純,對她很有好感。
“多謝你。”
“不用放在心上,醫(yī)者本就是要治病救人的,況且還收了你的臂釧。”
丹煦洗漱換上衣服后,阿念姑娘房中的燈已經(jīng)滅了,她出了房門,繼續(xù)到院中等著。
而在屋內(nèi),岑詩云以相同一脈的內(nèi)功心法,從心脈輸進,替喻錦安修補命元。此事不能急于一時,需分次慢慢修復(fù)。但這第一次成功后,不久喻錦安就能清醒。
這個過程不需過多時間,可結(jié)束后,岑詩云卻并沒有離開的意思,她法指一掐,不過一瞬,兩人便由一樓的診室瞬移到了二樓的房中。
喻錦安則躺在了岑詩云那張寬大垂簾雕花,掛著香囊的柔軟床榻上。
之前提過可以瞬間變干凈的清凈決,這法自然也可以施在別人身上,不過喻錦安從不在意這些,根本不知道這事兒。
岑詩云伏身朝他吹了口氣,立馬從頭到腳干干凈凈。
“真的是你?!贬娫评w手撫上喻錦安的眉眼。
那手一寸寸下移,停在了喻錦安的小腹上。練武之人,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多余的贅肉,平坦的小腹上,是線條分明緊實的腹肌,腰側(cè)兩條順滑的人魚線向下延伸。
那手也順著那線往下移去。
就在即將觸碰時……
騰云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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