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煦忙上去扶:“怎么回事?”
“哼!”岑詩云捂著剛被喻錦安掌勁震麻的肩膀,他這一掌并未用力,只是威嚇,岑詩云也心知肚明:“怕我殺了這丫頭?你命元損傷嚴(yán)重,在完全修補(bǔ)前運(yùn)功,輕則劇痛重責(zé)暴斃?!?p> “命元!”丹煦扶住喻錦安的手不住抖了一下,這個動作十分細(xì)微,也就一下,她便再次穩(wěn)住了手。怎么會傷到命元?怎么會如此之重!
喻錦安在下一瞬便將手覆上了丹煦的手,如此細(xì)微的一顫他都感覺到了,他在用行動告訴丹煦:沒事的,我已經(jīng)沒事了。
那岑詩云又道:“銘懷師兄,你若還想活命,只有向我低頭?!?p> 喻錦安不是沒想到,不過他不會主動提起,現(xiàn)一聽銘懷二字,果然證實(shí)心中猜想,他咽下喉中鮮血,道:“前輩您真的誤會了,雖然也曾聽同門說起過我與銘懷子前輩長相頗為相似,但我真的不是他。而且前輩早已還俗,不再是道門中人了?!?p> 岑詩云表情有些恍惚,喃喃著:“不是他……你居然……不是他?!?p> “不過還是要謝過前輩救命之恩!”喻錦安道:“沒想到在此地竟能遇上同門前輩。”
岑詩云跑上前來,扣住喻錦安的肩膀,抬頭仔細(xì)看著他:“不可能!你騙我!”
喻錦安對她笑道:“前輩您仔細(xì)再看,我的眉毛和嘴巴都與銘懷子前輩不一樣,還有額中這顆痣,雖然很小,但貧道從未聽說銘懷子額上有痣?!闭f著又十分貼心地給岑詩云找了個臺階下:“昨夜燈暗,前輩您認(rèn)錯人了,不過晚輩十分慶幸自己能與銘懷子前輩有三分相似?!?p> “你說你叫什么?”
“傅小安?!庇麇\安垂眸答道。
這垂眸的一瞬,岑詩云仿佛在哪見過。她仔細(xì)回憶著,那時師尊帶著她去淮秋,在城主府內(nèi),師兄與那新婦攜手走出,那新婦垂眸淺笑著,對她道:“岑道長,福生無量天尊。”
岑詩云忽然臉色變得平和起來:“跟我進(jìn)來吧,幫你療傷。”說完便進(jìn)了屋。
喻錦安有些猶豫,丹煦推了推他示意他跟進(jìn)去。
喻錦安對丹煦皺皺眉,丹煦小聲道:“別磨蹭了,保命最重要?!?p> 喻錦安走后丹煦在院中朝看熱鬧的三人尷尬地笑了笑。
阿念出口想緩解氣氛:“沒想到師父居然認(rèn)錯人了?!?p> 丹煦附和道:“是啊,是啊?!彪S后又轉(zhuǎn)移話題道:“不知這村子附近最近的市集要走多遠(yuǎn)的路啊。我看小弟的傷一時半會兒好不全,想去買些東西?!?p> 阿純姑娘性子外向活潑,笑道:“最近的鎮(zhèn)子走路也得大半天呢。不過明日我要跟阿爹去鎮(zhèn)上賣種子,你若要去,我們可以用馬車捎你一程?!?p> 丹煦聞言立馬點(diǎn)頭道:“好啊好啊。真是多謝趙大叔和阿純姑娘啦?!?p> 此回岑詩云并未有出格舉動,不過小半個時辰,輸完了真氣,便將喻錦安扔在診室,自己走了。
喻錦安則不愿和這女人在同一間屋子里多待一刻,立馬下榻出了房門去找丹煦。
丹煦還在門口等著,這次喻錦安出來的時間比她預(yù)想中快了很久:“這么快?”
“還快?我都覺得慢了?!庇麇\安在內(nèi)中度日如年,有指了指自己:“沒衣服挺冷的?!?p> 丹煦脫下自己的外衫,給他披上。這衣服是阿念給的,阿念姑娘的穿衣風(fēng)格和丹煦天差地別,丹煦的衣服多暗色,阿念給她這件則是粉色的,丹煦是個小姑娘,穿粉色也沒什么不好,乍看去還很粉嫩,可這粉嫩的外衫,給喻錦安一披,袖子衣長瞬間短了一截。
“什么呀!女人衣服?”喻錦安抱怨道。
“你就將就一下吧。你原先的衣服,血啊泥啊混一塊,還破破爛爛不能穿了?!钡れ阆蛩忉專骸拔颐魈旄w大叔他們?nèi)ユ?zhèn)上,給你買新衣服?!?p> 說著她將喻錦安往阿念姑娘給她安排的房間里領(lǐng),路上看著喻錦安這幅扭扭捏捏,穿這衣服哪兒都難受的樣子,實(shí)在忍不住抿嘴笑出了聲:“這衣服……給你穿還挺漂亮的?!?p> 喻錦安生就有些女相,皮膚細(xì)膩白嫩,面部輪廓相較一般男人也柔和很多,像槐筠和司乾,他們的嘴唇偏薄,特別是槐筠,唇色也稍深。而喻錦安可能是年紀(jì)較小,身上獨(dú)有著一股少年性子,嘴唇也是不厚不薄,唇色稍淺,粉嘟嘟的,再加上這身淺粉色衣服,丹煦看著忽覺有些雌雄不辨之感。
這話聽得喻錦安一把扯掉了外衫,扔在了地上:“你這是在故意戲弄我!”
丹煦難忍笑意,將那衣服撿起,說話時差點(diǎn)破功:“我……我這不是……怕你凍著嘛。小弟聽阿姐話,把衣服穿上。”
喻錦安忍著那句我明明比你大,到屋里才說出口。
丹煦連忙關(guān)門示意他小點(diǎn)聲。
“你說你編的什么故事?。∈裁词裁锤敌“?!”喻錦安抱怨道:“你不知道我今早醒來,有多嚇人!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他要說,又不知怎么說出口:“總之!總之就是你怎么能把我放在別人房里呢!”
“這位大爺,你昨晚一只腳踏進(jìn)閻王殿了,能救活就不錯了。一個大男人哪那么多講究。人家還能把你怎么樣不成?”丹煦不以為意。
忽又想起岑詩云當(dāng)時的反應(yīng),和剛才的事兒,又問:“銘懷子是誰???不會是……”
喻錦安找了張?zhí)鹤优谏砩希沽吮?,正抿著:“不是。?p> “你知道我要說什么嗎?就不是。”
喻錦安將水杯放下,看著丹煦道:“銘懷子呢,是道宗的風(fēng)云人物,出生名門,自小天資過人,后拜入道宗掌門普元真君門下,得道號銘懷子,是普元真君最得意的弟子。后來還俗后娶了肅都城主家千金,回家繼承家業(yè)了。你說這么一個有錢人,如果是我……”他做了個口型,沒說出那字:“那什么人的話,我何苦到處賣鎮(zhèn)宅符?”
丹煦聽她這么一說,便想到了貧窮的小道士的那把貧窮的劍,翻了個白眼諷刺道:“你這么說也對,至少不會拿著那么破的劍。”
她又問:“那……既然不是,為什么會長那么像?”
“真的不像?!庇麇\安道。
這一點(diǎn)他倒沒說假話,即使是父子,但也并非完全一樣,又不是孿生兄弟。幼時常被家中長輩說,自己跟父親小時候一模一樣,長大長開后,只能說是第一眼看上去像,是那種輪廓與給人的感覺相似,仔細(xì)再看,卻有很多不同。這便是之前喻錦安所說,有三分相似。
僅僅就三分相似,這岑詩云就能將他認(rèn)錯,喻錦安篤定此人腦子絕對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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