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也有疑心,但沒有多問。而丹煦所畫的血陣,早在來此第二日,她就偷偷去埋起來,磨平了痕跡。那林子距離村莊不遠(yuǎn),只不過當(dāng)晚她背著喻錦安,行走得慢,還走了很多彎路。
司乾他們找到了懸崖上的傳送陣,也斷定此陣最多只能傳送五十里的距離,便開始以陣范圍內(nèi)的五十里著重找尋,所以才一直無果。
商貉覺得丹煦更多的可能是在西北邊,在西邊逗留時間更多,找的更加仔細(xì)。
不過多久,便聽門響,是喻錦安回來了,丹煦立馬將解藥藏在袖中。
喻錦安見她站著:“怎么站著?”
司乾停留時間短暫,殺手本就仔細(xì),也沒留下任何痕跡。
“我站著曬曬背,挺冷的?!钡れ愕馈?p> 喻錦安正從外面回來,熱得全身大汗,他笑道:“大夏天的曬太陽,也只有你了?!?p> 可又想到之前丹煦蠱毒發(fā)作時的樣子,也不忍。上前捂住了她的手:“還真是冰涼的?!?p> 丹煦笑笑:“我餓了?!?p> “那你在這兒多曬曬,等我一會兒?!?p> “好?!?p> 吃飯時,丹煦問起了阿念姑娘是否有消息。
喻錦安道:“我去當(dāng)時的竹林看過了,岑詩云的尸體被人翻了出來。”
丹煦一口飯還沒吃進(jìn)嘴:“怎么會?”
“我又給埋回去了?!庇麇\安道:“因為尸體周圍的土是新土,四周留下了女人的腳印,我跟著腳印的方向找,沒走多遠(yuǎn)腳印就沒了?!?p> “那腳印的方向通向哪兒?”丹煦問。
“河邊?!?p> 丹煦神色黯然:“為什么沒回來呢?”
她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時間再去了解事情始末了,只能暗自希望阿念姑娘可以吉人天相。
喻錦安本就不把此事放在心上,之后也沒有再提,只是變著花樣逗丹煦開心。
到了晚上,丹煦則又與喻錦安說起了九尾狐之事,她的用意是希望喻錦安能在她死后,將這些事的謎團(tuán)全部解開。
“我白天的時候也一直想著,那是狐貍太怪了,還有那柄劍?!钡れ愕溃骸澳阏f懸崖上的傳送陣是劉氏的修者所畫,只能傳送方圓五十里的距離,可這村里離當(dāng)時的懸崖,可不止五十里?!?p> 喻錦安點(diǎn)頭:“我也想過?!?p> “什么看法?”
喻錦安道:“陣我是不會看錯的,至多只能傳五十里,而且,只能用一次?!?p> “一次?那你?”
喻錦安給丹煦捂著手:“陣沒錯,那讓事情起變化的便只?!恕??!?p> “人?”
喻錦安撫著丹煦的手指,上面是下午新纏的布條:“你的手,是以血在地上畫陣才傷成這樣的吧?”
被看穿了,丹煦只好點(diǎn)頭。
“懸崖邊的陣法上也滴入了你的血,所以你才是此事的關(guān)鍵。”
“我?”
喻錦安點(diǎn)頭:“那柄劍我是第一個拿的,我一點(diǎn)事兒都沒有,你只是碰了流蘇,卻被吸光了氣海。在你的氣海被吸光同時,狐貍不僅復(fù)活了,還變得更大了。所以關(guān)鍵只能在你?!?p> 他又道:“我能來此是因為你在地上所畫的血陣,而你在陣中,卻使傳送陣多傳出了三倍不止的距離,所以關(guān)鍵還是你。”
丹煦聽著,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了。
喻錦安又笑:“這件事的疑點(diǎn)太多了,等你的蠱毒解了,咱們再去那洞里一次,查個仔細(xì)就好,現(xiàn)在想那么多也沒用?!?p> 是啊,疑點(diǎn)太多,可她已經(jīng)沒時間再去查清了。
此后入睡,一夜無話。
商貉那邊,以他的速度,六十里半個時辰就能到,不過背著個人,速度慢了一倍,再加上山間確實多有阻斷,如果一直直走,便會有山阻隔,翻山需要時間,繞路也需要時間。自己這個馱人的還得擔(dān)心背上那個被馱的是否吃得消顛簸,為了伏玉鸞一路上休息了四次,用了三個時辰才到。這北邊山多路彎,竟比從西郊回長蓬用的時間還多。
轉(zhuǎn)眼便看見村口了,太陽也快下山了。
今日已是第三日了,不出意外,曲書晴今天會到,喻錦安算著時辰,在村口等了一下午。
商貉這邊將伏玉鸞放下:“直走就是了,你自己去吧?!?p> 他一路上浪費(fèi)了太多時間,今夜已是丹煦的最后一夜,他必須快速動身去找人了。
伏玉鸞點(diǎn)頭:“多謝你商貉?!彼行┎簧幔骸安恢慵易∧膬??以后去哪兒能再見你?”
商貉看著她沒說話。
伏玉鸞也覺自己這話說的太過直白,只好改口:“你……你別誤會,只是想準(zhǔn)備了謝禮給你,畢竟……畢竟是救命之恩?!?p> 商貉現(xiàn)在沒心情想其他的,但他一直是個隨性之人,腦袋綁在褲腰帶上的日子,灑脫一日是一日:“你住哪兒?”
伏玉鸞有些猶豫,她畢竟是寄人籬下:“我……父母走的早,住在師父家里?!?p> 商貉見她扭捏,心想人家只是嘴上說說,自己也別當(dāng)真,對伏玉鸞輕笑著搖了搖頭,轉(zhuǎn)身運(yùn)功騰空而起。
他的速度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只能看見遠(yuǎn)處一個小小的影子了,伏玉鸞急了,立馬對著那個快要消失的背影喊道:“淮秋,我住在淮秋喻府!”
商貉大算把伏玉鸞要去的村子留在最后,便往河邊竹林走去。
他快速在竹林中游走著,卻聞見了熟悉的氣味。
他的嗅覺敏銳,死尸的臭氣和迷情蠱的香氣!
商貉既欣喜又擔(dān)憂,喜的是丹煦可能就在附近,擔(dān)憂則是他害怕那具散發(fā)著臭氣的死尸就是丹煦。
他往氣味的源頭尋找,在竹林中發(fā)現(xiàn)了一片經(jīng)過掩蓋的新土,掌勁聚氣,將土翻出,只見一句女尸赫然眼前。
夏天的炎熱讓她已經(jīng)開始腐爛,蛆蟲從眼眶內(nèi)鉆出,皮肉已被野獸啃噬得辨不清顏面,但從僅有的衣飾碎步和身高來看,并不是丹煦。
商貉撿了一根樹枝,捂著鼻子用樹枝翻開女尸查看,想要找找看有沒有具有標(biāo)志性的物件。
岑詩云身上完好無損的只剩下手腕上的玉鐲,商貉將鐲子取下,用布包好,準(zhǔn)備到附近的村落中找人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