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走出房門,才發(fā)現(xiàn)有一系列的問題要解決:臨走前,要不要告別?都給誰告別?老爺、夫人、巧娘,昨晚算是告別過了,今晨可以不用再告別了吧?那老夫人和楊天需不需要告?zhèn)€別呢?
雅知向老夫人的房間看了眼。想了想,老夫人照顧自己這幾個月確實得謝謝她啊!想此,就向老夫人住處邁出了步。
剛走了兩步,就見老夫人的貼身丫頭水仙拿著一個包袱、從老夫人房中走出并迎向自己。雅知見此停住了腳步、等水仙靠近。
老夫人想了一晚,決定不管雅知是到賽雪那里、還是雅知自己遠走他鄉(xiāng),自己都要送她些銀兩傍身。老夫人喜歡雅知話不多但又不會悶的性格,對于最終沒能變成一家人的結(jié)果,是有些意外、惋惜和無奈的。尤其是無奈讓老夫人面對雅知的離去時,不愿意和雅知當面話別了,失了強打精神說著客氣話的氣力。一早吩咐了水仙注意雅知這邊的動靜,一見雅知出了房門就前去詢問清楚去處并把錢財贈給她。
所以水仙一早緊密關切著雅知這邊的動靜,一見雅知出了房門,就趕緊拿著包袱走到了雅知身旁,道:“雅知姑娘,老夫人的心意請收下?!闭f著把手中的包袱往雅知懷里送,邊送邊接著說:“老夫人原要親自與姑娘告別的,只是姑娘起身這么早,老夫人才剛睡下不久,所以我自作主張的沒去喊醒她老人家?!?p> 對于這套說辭,雅知了然,所以默認。老夫人的避而不見反叫雅知大敢輕松了,笑著答道:“老夫人身體還沒好,是不該打擾她老人家的。
面對水仙塞來的包袱,雅知本想拒絕的,但是想想:一、自己確實還蠻需要的;二、此時拒絕的話,反倒有些打臉彼此都努力粉飾出的太平呢。最后包袱留了下來。
和水仙告別后,向院外走去。
此時天色開始有些泛白了,清晨的寒涼讓人清醒。雅知一路走到二門前,回身回望了一番這收留自己幾個月的地方:有感謝,但沒不舍。
回過身時,向種的喇叭花處走去。喇叭花苗又長高了不少呢,嫩綠的葉在這霧灰的晨光中很打眼??!盯著它,雅知猶豫著要不要留下它呢?還是~帶不走它就把它斬草除根呢?這個想法一出,雅知自己都嚇了一跳,難道自己潛意識中這么討厭這里嗎?不愿留下一點來過的痕跡?
:“難道~不告別就要離開?”突然響起的楊天的話語嚇了雅知一跳、打斷了雅知的思緒,并讓雅知秒拔起了喇叭花的根。再次聽到楊天的聲音,雅知內(nèi)心充滿著厭惡。這又讓雅知多認識了自己一些:對于印象變差的人,真的再也喜歡不起來了。拔花根的動作和這些想法都是秒瞬間完成的,可以說是下意識的完成的。做完這些的雅知驚慌的轉(zhuǎn)身看著眼前的楊天。
天未亮就在自己院門口等雅知出現(xiàn)的楊天,一見雅知出現(xiàn)在老夫人院門前的那條路時,就往二門這兒趕來。楊天趕到雅知附近時,雅知剛回望完住宅后俯身看喇叭花呢。楊天很不滿雅知與花告別先過與自己告別,所以語氣涼涼的問了一句‘難道~不告別就要離開?’
瞬間,面面相覷的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些啥。楊天昨夜打算勸雅知當自己外室的話,此刻怎么也說不出口,不合時宜的氛圍讓他想不管不顧說出的決心瓦解了。雅知也放棄了沒話找話的刻意,順應本心的行了個福禮后離開、出了二門。
只見水仙一臉焦急的邊向楊天行了個禮邊急急問道:“少爺,雅知姑娘打算去哪里?。俊彼蛣e雅知時被雅知那落寞模樣觸動傷感的水仙,一時沉浸在可憐雅知的情緒中而忘了老夫人交代的要詢問清楚雅知的去向了。所以一反應過來就追了出來。當看到楊天剛和雅知分開,就以為楊天是知道雅知去向的,所以就近的來向楊天要答案。
:“我哪兒知道?”楊天丟下這話,追出去了。水仙一聽也追了出去。
待兩人來到門口時,只見陶時夫婦正怔怔的看著雅知遠去呢!
楊天急問:“怎么?她不去你們哪兒?”
賽雪收回視線,望向楊天,可看到老夫人的丫頭也在時,把原本想說的‘她要找到神仙姐姐、回天上’的話改為:“她說啦~她要找到要找的人”然后給了楊天一個明白是什么意思的提示眼神。
天已亮,雅知已經(jīng)拐過街角、看不見了。
水仙行過禮,趕回去向老夫人回話去了。
楊天向陶時夫婦抱拳鞠了一躬,默默轉(zhuǎn)身回去了。
陶時也攙扶著賽雪一起上了車,知道賽雪肯定很擔心雅知,打算好好安慰安慰賽雪。
賽雪一上了車就拉住還沒坐穩(wěn)的陶時,道:“我們?nèi)プ费胖?,我知道一個地方她肯定愿意去。你還記得我曾對你們說過的,我結(jié)婚前在我娘家遇到的那個姑娘嗎?自從昨天見過雅知那身仙子的裝扮時,我就覺得她就是那個姑娘。剛才看她手捧花的樣子,我肯定她就是那個姑娘。當初給你們說這個故事后,雅知就曾說過要到芙蓉鎮(zhèn)看看的?,F(xiàn)在要把這些告訴她,她為了尋找回天上的線索肯定愿意去的。她在我娘家住著,也安全啊!”
:“那,這些你怎么不早說?再說如果雅知真是你說的那位姑娘,她聽你講后為什么不承認呢?”
:“我也是剛反應過來啊,而且剛才老夫人的丫頭在場,我也不好說啊!現(xiàn)在我才知道,她不是不想承認,是壓根就忘了。就像楊天說的櫻花林她姐姐的事那樣,她被她姐姐抹去了這段記憶了。所以我們趕快去追,真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車子駛過街角,陶時就看見在包子鋪前排隊等買包子的雅知。想想自己和賽雪急的樣兒,和雅知那悠然自得的樣子一對比,覺得自己有些哭笑不得,只覺得嘴角有點抽。拉了拉還在急迫看著窗外的賽雪,把雅知指給她看,并讓車夫立刻停車。
一見陶時夫婦出現(xiàn)在視線中,有種再重逢的喜悅涌上雅知心頭,想迎上前,但發(fā)現(xiàn)馬上輪到自己買包子了,就熱情的向?qū)γ孀邅淼膫z人揮了揮手,然后要了足夠三人吃的分量的包子。還不等雅知付錢,陶時就已經(jīng)把錢付了。陶時為了方便帶包子在車上吃,把裝包子的籠屜都買下了。
還沒弄明白啥狀況的雅知,就被賽雪帶向了馬車。
三人上了馬車,邊吃邊聊了起來。
聽了賽雪的想法后,雅知被賽雪的想法震驚了:一、自己本就想先到芙蓉鎮(zhèn)找找回去的路的;二、對于賽雪認出了自己并認為自己失去了那段記憶的想當然的理解很滿意。
雅知的震驚表情,讓陶時夫婦理解為遲疑。兩口子又賣力的勸說了一通雅知到芙蓉鎮(zhèn)的好處后,雅知提出了‘包括楊天巧娘在內(nèi),不得告訴任何人自己的去向’(為什么不讓包括巧娘在內(nèi)的楊家人知道自己的去向呢?雅知也說不清楚,只是從內(nèi)心的不愿意),得到陶時夫婦的保證后,雅知就這樣順水推舟的同意了賽雪的提議——去往賽雪芙蓉鎮(zhèn)上的娘家。
吃飽了美味的包子,又去往自己想去的地方,雅知心情雀躍的很,掀著窗簾看到的郊外的景色都覺得美的是一幅幅畫。
賽雪因雅知的同意也喜悅著,今兒的孕期反應輕的不但能吃下包子了,居然還能連吃下兩個。這可讓原本不滿雅知離開楊天毫無傷感的陶時,對雅知的不滿減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