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來了
“傳銷組織”工作做的還不錯,復(fù)賽名單隔天就貼出來了。經(jīng)過直男渣男團的集體檢閱,七十多口子里只挑出了十七個人,本來還打算著復(fù)賽讓院系老師再挑一挑,這下子可好,連復(fù)賽也省了,全員打包直接送到唱片公司讓人家挑去吧。
消息一出,幾家歡喜幾家愁,誰也沒有想到能直接晉級。
“時然,請我吃飯?!睖晟斐鲱^,有氣無力的說。
時然看著手機,沒回頭,“又吃什么飯?”
“你晉級了耶,我沾沾喜氣?!?p> 時然回過頭,輕笑,嘴角不懷好意的挑起,語氣拖沓的說:“哦。喜氣可以沾,但是…姐姐現(xiàn)在有事,在家乖乖等我哦?!彼龘Q好鞋,走到湯雨那里,伸出手拍拍她的臉,笑的一臉妖嬈。
“好?!睖暧种姓辛?,咧著個嘴沖她揮手。
——
出租車上,
“叔,去趟機場。”時然關(guān)好車門,對著司機師傅說。
“好嘞?!彼緳C聽起來很高興,畢竟大早上就能接到去機場的單子是很幸運的,心情一好,嘴也就閑不住了。
“姑娘,接朋友去???”
司機一聽就是本地人,帶著濃濃的口音,好在時然在這呆了幾年,雖然說不出來,但多少也能聽明白。
“嗯?!?p> “這一大早的,肯定是去接男朋友吧,你們這些小情侶,我可是見過不少,這異地戀那,就是一條不好,來回成本太貴,你說是不是?”
時然無奈微笑,了解她的人都知道這就是她尷尬又不能甩手不干時的標(biāo)準(zhǔn)假笑。哪項研究說北方人熱情好客的,這南方大叔嘮起嗑來才是真讓人招架不住??!
“大叔,不是男朋友?!睍r然解釋道。
正巧碰上紅燈,司機轉(zhuǎn)過身來,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拍著大腿說:“聽你這話,是還沒追上呢吧?不用著急,想當(dāng)年我追我老婆,那也是費了番功夫的,你們小姑娘追人,肯定比我這種追的快。”
“我說了啊,不是這種關(guān)系?!睍r然有點急,這大叔怎么情感就那么豐富呢。
司機重新啟動車子,看著后視鏡說:“那你說,什么關(guān)系?”
深吸了一口氣,時然的桃花眼都快被氣笑了,“大叔,什么關(guān)系都和您沒關(guān)系。快點開吧,您再不快點,遲了時間,我可就不付錢了?!?p> “行,你們年輕人有想法,我也就不問了?!?p> 司機閉嘴之后,狹小的空間里一片沉默,時間長了,時然覺得有點透不過氣,開了一點窗。五月初的風(fēng)已經(jīng)熱起來了,在高速行駛的路上才多了幾分清涼,風(fēng)灌進鼻腔的感覺有些難以名狀,那是清爽中夾帶的窒息感,讓人沉迷也讓人絕望。
到現(xiàn)在,時然也不確定自己是否做好了重新面對過往一切的準(zhǔn)備,她不知道那些被她的懦弱所割舍的過去是否還和當(dāng)初一樣,從泥潭里伸出荊條禁錮著她,就算沾上了鮮血也不愿放手。當(dāng)年如風(fēng)如月的少年,是否還和從前一樣,是和她齊頭并進的光。
思緒之所以冗長拖沓,都在于人心底不斷增長的執(zhí)念與恐懼,有時候,快刀斬不了亂麻,還會被牢牢纏住,不得解脫。
不管時然是怎么想的,命運安排好的,始終會站在原地等她,避無可避,退無可退。
——
“姑娘,姑娘”
“嗯”時然猛然回神,看著面前的司機大叔。
“我可是按時到了啊,小姑娘可不能賴皮啊”司機大叔說起來俏皮話一套一套的,陡然回神的時然沒忍住,跟著笑了。
“少了誰也不能少了您的?!睍r然笑著回話。
付了錢,時然站在機場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憋了兩三秒才呼出來,給自己打氣,管他什么妖魔鬼怪,小爺不怕你們!
“加油??!”一聲渾厚的聲音自身后傳來,時然嚇了一個激靈,回頭看見剛才的司機大叔探出個腦袋,一臉鼓勵的表情,寫滿了“女追男,隔座山,加油你能行”。
時然有點哭笑不得,沖著大叔擺擺手:“放心吧叔,我一定加油?!?p> 目送著司機大叔離開,她才發(fā)覺自己被帶偏了,加哪門子的油?對象這種事,還是靠時聞來振興家門吧。
——
“江鈺,這兒?!?p> 時然沖著三號出口揮著手,還蹦跶了兩下,生怕自己嗓門不夠大的樣子。
江鈺一出來,就聽見了久違的聲音,有那么一瞬間,他都有點感覺不真實,像是這幾年夢里的場景,她站在他的對面,和現(xiàn)在一樣,揮著手、喊著他的名字,手里還拿著那件校服,笑的開懷、純真、干凈。
可是夢的終點永遠(yuǎn)都是鮮血彌漫的場景,他滴著血,看著角落里哭的撕心裂肺的她,邁步動腿,說不出話,那種感覺,常常能讓他有種自己就要干涸而死的錯覺??扇缃?,眼前這一切,真實的可怕。
“想什么呢?”時然跑過來,拍了他的肩頭,挽住他的手臂。
每一個動作都如此自然,熟悉,算了,他聽見自己說,就算是假的,也讓我死在里面吧。
“時然,好久不見?!苯暩砂桶偷恼f。
幾年不見,少年的變聲期已經(jīng)過去了,現(xiàn)在的聲音陌生又熟悉,不過還是一樣的可靠。
“什么好久不見,你真土,阿鈺?!?p> 聽著時然嬌氣的吐槽,有那么一瞬,他覺得一切都沒有變。
江鈺笑了兩聲,狹長的眸子里染上了幾分不可察覺滿足感,故意咬著后槽牙還嘴道:“你才土呢,死丫頭?!彬v出一只手,點了點她的額頭。
“去去去“時然打掉他的手,嫌棄無比的說:“風(fēng)塵仆仆的人不要動我,我可是個愛干凈的小可愛?!?p> “好好。”江鈺給她順著毛,心里美滋滋的,這種失而復(fù)得的感覺,真好。
“說實話,江鈺,確實好久不見?!?p> 時然突然正色,跑到他面前,認(rèn)真的說出這句話,桃花眼盯著他,透過黑曜石般的眸子,江鈺在那里看見了屬于自己的小小的影子,他知道,這個姑娘的眼里有他。
“時然,”
江鈺嗓子有些生澀的叫她,“你沒說愿意,我就不敢來了?!?p> 時然心里沒來由的一陣心疼,有些哽咽“你這是…在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