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緩臺，門縫漸大，透著光，仿佛新大陸。
穆斯蕓很好奇，里面的專修會豪華成什么樣？
不過一拉開，她失望了，與她家差不多，古色古香的，充滿了陳舊的味道，卻不會望而生畏。
她想，這里的設計者一定是個穆教授味道相投的，念舊又死板，典型的老古董。
“稍等一下，我去請老太太出來”。
換了拖鞋，婦人引她們進入客廳，沙發(fā)是實木的，還散著香味，應該價值不菲，不過硬邦邦的，穆斯蕓坐不慣。
“我待會兒該說什么？”婦人一離開，穆母立刻湊近穆斯蕓，壓低聲音問。
“想說什么就說什么”。穆斯蕓放松了一些，反正她已經最好最壞的打算，要是被趕出去，她也算是盡力了。
她偏頭，目光定格在鏤空雕花的陳列架上，每一格都擺放著不同花紋的青花瓷，大小不一，正中央最顯眼，卻突兀的放著一個正方形相框，隔著一層玻璃，幾個人的臉上洋溢著笑容。
這應該是全家福，小男孩是傅遇川，另外三人應該是傅氏夫婦，還有傅家老太太。
車輪碾壓地板的聲音，清晰的響起，穆斯蕓起身，態(tài)度恭敬的打了招呼：“您好”。
“你就是川崽的女朋友？”穆斯蕓聽穆母這樣叫過，并沒有遲疑。
“嗯”。她點頭。
“長得是很不錯”。傅老太太笑了，臉上的褶皺加深，十分和藹。
盡管這把年紀，她的眉眼依舊綽約，當年的風華依稀可辨。
之前，穆斯蕓幻想過千百遍，卻從未敢僥幸傅老太太是這樣好相處的，以至于她有些于心不忍，畢竟年齡大了，一旦得知有了延續(xù)，十有八九會心生期待的。
“穆太太，咱們還真是有緣分”。傅老太太搶了先，穆母頗為窘迫，她笑了笑，異常尷尬。
穆斯蕓沒想到穆母會與傅老太太熟識，斜了一眼，跟著笑了。
“我當初還說過讓你家這丫頭嫁給我們川崽，本是是玩笑，這不兜兜轉轉道成了事實了”。
婦人面無表情，推著傅老太太又走近些，光線充足，照在傅老太太花白的頭發(fā)上，有些晃眼。
“快坐”。傅老太太擺手，始終微笑。
依言，她們坐下，卻有些局促。
“丫頭，你多大了？”傅老太太十分自然的握住了穆斯蕓的手，細細打量。
“二十六”。穆斯蕓說，一時不知如何提起話頭。
“比川崽小六歲”。
“正好”。
“你們相處的還好吧？”
“他從小被我慣壞了，性子不太好，不過人不壞，要是做了什么過分的事，你跟我說，我替你教訓他”。這一番話拐著彎，卻分明點破了穆斯蕓來此的目的，穆斯蕓心虛的舔了一下唇角，半晌，才說：“不瞞您說，我和傅遇川之間是有些問題的”。
見穆斯蕓猶豫，傅老太太又引導：“不用顧忌，盡管跟奶奶說，奶奶能治的了他”。
“我……”。穆斯蕓覺得難以啟齒。
“我懷孕了？”
“真的？”
“丫頭，你再跟奶奶說一遍”。傅老太太變得激動，她握緊了穆斯蕓的手，瞪大了眼睛，她的眼白發(fā)黃，隱隱閃過亮光。
“我懷了傅遇川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