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誰對誰錯?
鳩淺最后教訓(xùn)裴家姐妹的念頭無疾而終,忽然想起跟隨他而來的那商隊里的凡人,于是就邀請新朋友平一洛,到那邊去待一會兒。
平一洛本來就是散修,很少得到大門大派的邀請。萬雷山這種趕趟似的奪寶之行,他向來就是獨來獨往。此時有人邀請,自然求之不得。
只是令鳩淺沒想到的是,兩個女子好像沒事人一樣閑逛,跟在他們后面。鳩淺肯定是不愿意被她們尾隨,于是出聲驅(qū)趕。倒是裴三千臉皮極厚,一句又不是你家的路,我怎么走不得?著實是把鳩淺噎得個半死。
“哼,你不想老娘跟著,我還偏偏跟著你?!迸崛Ш軞鈵溃查g十分倔強。
裴青絲看著姐姐這幅氣急敗壞的樣子,心里松了口氣。她是愿意跟著鳩淺的,本來她還以為需要花費好大一番功夫才能勸得鳩淺不驅(qū)趕她們。沒想到被裴三千一攪和,頓然間有種得來全不費工夫的驚喜感,而且都不用去勸一心要走的姐姐留下了。
裴三千其實倔強之后很快就后悔了,只是一來看著鳩淺拿她無可奈何的模樣心里暗爽,二來自己剛放了大話,不想拍屁股離開后又被人小瞧,搞得是騎虎難下。跟在鳩淺和平一洛后面,裴三千是糾結(jié)萬分,矛盾不已,甚至有點窘迫。
就在鳩淺帶著平一洛在山邊拐了個彎時,裴三千轉(zhuǎn)開步子,試圖回頭一走了之。不料,人沒走就被裴青絲一把抓住手臂。
“你干嘛?你不想離開啦?”裴三千極其驚訝,壓低聲音對著妹妹說道。
“姐姐,你說話要算數(shù)的。況且我們還能去哪里?仙劍我們肯定拿不到的,現(xiàn)在離開頂多就是換個地方等著仙劍出世湊波熱鬧。還不如就跟他,我是愿意跟著他的?!迸崆嘟z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裴三千看著妹妹堅定的模樣,頓時啞口無言。
裴家姐妹剛剛跟上去轉(zhuǎn)個彎,就聽到一陣極快極雜的兵器交鋒的觸碰聲。
“商隊里的人呢?”鳩淺剛回到巨人盤坐之地,就看到一群修士拿著劍上躥下跳,將他的土巨人給割去了首級,此時正欲驅(qū)使飛劍推平巨人的身子。
這讓鳩淺如何能忍?砍他剛坐過的巨人的頭,不就跟砍他的頭一樣嗎?丟出劍將他們手中的劍一一擊落,鳩淺御劍在空中繞了一圈重新收回手中。
“什么商隊的人?我們是東楚蠻洲楚家子弟。閣下報上名來?!币幻”拥娜四懘笕缁?,對著鳩淺就是一頓吆喝。
“就是留在你們正在推倒的巨人身上的凡人,他們?nèi)巳チ四睦??”鳩淺自然不會在這幾個五六境的小修士面前報上姓名。
鳩淺直接近身,揪住其中一人的衣領(lǐng),將劍架在他的脖子上,威脅到。
無人發(fā)現(xiàn),平一洛在聽到這個小卒說道他的身份時,袖里雙拳驟然緊握。東楚蠻洲,他當(dāng)初被追得四處逃竄時,就是拜楚家所賜。
裴家姐妹也在片刻之間,追了上來。她們靜靜的站在一邊,靜觀其變。
不遠(yuǎn)處的樹蔭下,一個公子哥本來閉著眼睛享受著侍者搖扇捏肩。此時感到下人與人爭斗的聲音,睜開眼,發(fā)現(xiàn)鳩淺正揪著他族弟子的衣服。頓時擺手退卻侍從,起身,一拍座下的扶手,跺腳而起,一條腿鞭攻向鳩淺。
按照楚人傲的想法,他是一腳就把這個不知好歹,欺他楚家頭上的蠢貨踢斷了身子,化作沙包被他擊飛。
但是臨近鳩淺,看見鳩淺面無表情的將目光移向尚在空中前進的他,他突然認(rèn)出了他。楚人傲參加過人間會,怎會認(rèn)不出鳩淺,心中大喊不妙。只是發(fā)力太猛,鳩淺近在眼前,收力已來不及。
鳩淺看著這個傻貨,抬腿對腿,一腿踢斷飛過來的楚人傲的小腿,還轉(zhuǎn)身送了一腳,將他踹回了原先歇息的大樹下。楚家侍者哪曾見過這幅陣仗,頓時大驚失色,一陣驚呼之后紛紛朝受傷的主子圍了過去。
仍被鳩淺揪著衣領(lǐng)的楚家弟子,看著自家少爺被人一腳踹飛,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極其囂張的對著鳩淺說道:“你敢傷我家少爺,我楚家定要你尸骨無存?!?p> 有時候就是這樣,跟下人就不該多說,說多了都是對牛彈琴。鳩淺不想理他,當(dāng)著他的面,高高揚起一個手刀,將他打暈,丟在了一旁。
“怎么樣,楚公子,舒服了吧?”鳩淺心里對這個玩世不恭的紈绔子弟沒半點好感,出口的自然沒有什么好話。
緩了半天,被幾個侍者扶起的楚家少爺,勉強站立,抹了抹嘴角的鮮血。楚人傲,人如其名,傲。
此時即使被打斷了腿,也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怯懦。他知道自己不是鳩淺的對手,但是那又如何?他敢殺鳩淺,鳩淺敢殺他嗎?
心里一絲冷笑,臉上毫無異色,仿佛剛才不是鳩淺踢斷了他的小腿。楚人傲平靜的看著鳩淺,問道:“為何動我楚家的人?”
印刻刀師和兩個叔伯都去萬雷山那邊找熟人尋親問舊了,楚人傲剛剛被擊退時悄悄的傳去了訊息,相信幾息時間人就回來了,拖幾息的時間還不是易如反掌?
“你把原先在此處的那些凡人趕到哪里去啦?”
“都?xì)⒘?。”楚人傲淡淡笑道?p> 鳩淺眉頭一皺,拔出了劍。
方才鳩淺兩腳,,楚人傲身體落地之時,聲響巨大,引得此地聚集了不少人。當(dāng)然都是看戲的,所以此時他們聽到這個消息,興趣更高了。有意思,殺了人,那可就不可能善了了,很多人心里的念頭都是這個意思。
鳩淺沒有想到,自己庇護的凡人一天都沒能活過去就都死了。心里有些不快,看著楚人傲的笑臉,更加不快。
“就為了奪這點地方,居然殺人。真有意思?!兵F淺說著就拔劍對著后方一劍劈去,時機位置不偏不倚,當(dāng)鳩淺轉(zhuǎn)身揮劍之時,天邊的人的劍光也剛好來到了鳩淺的劍刃上。
兩劍相交,劍鋒激蕩起狂風(fēng),頓時將鳩淺兩旁的土地斬出兩道深痕。鳩淺并未移動,接了一劍,好似倉促,其實也不倉促,結(jié)果反正鳩淺毫發(fā)無傷。
待到鳩淺看清出手人的面孔和身影,他已經(jīng)飛過鳩淺頭頂走到了楚人傲的跟前。此人拿的不是劍,是竹條。鳩淺終于再次遇到拿這樣的兵器的人了。有些興奮。那個男人曾說過,此類兵器不同尋常的人要么極強,要么極弱。多半極強,極少極弱,遇上了要千萬小心。
“拜見刀師。”楚家眾人恭敬拜見來者,就連楚人傲也行著弟子之禮。
平一洛看了兩波戲,這時才記起站到鳩淺的身后??粗矍半S手拿著竹劍的中年男子,平一洛心中有些失落,這又是一個凡上的自己敵不過的人仙至尊。
又一個,說的自然是此時瀟灑現(xiàn)身的人,印刻刀師。
壞了,鳩淺這蠢人這次恐怕做不到全身而退了。裴三千聽到楚家人喊出印刻刀師的那一刻,頓時心道不妙。
墨海當(dāng)時有名的凡上強者很多很多,但是人仙境的相比而言就很少。人間會上大放異彩的幾人不算的話,那么這天下最出名的就是東楚蠻洲楚家供奉印刻刀師和當(dāng)朝逍遙監(jiān)監(jiān)司公子云棲了。
過去的四十多年里,死在印刻刀師手下的人仙之下的人成千上萬,人仙強者不盡其數(shù),凡上境的人有三個。以八敵九境,不敗反勝也罷,殺死就不是常人能夠做到的了。
世人皆說,人仙境境中公子云棲無敵于世。其實那只是皇家宣傳的好,論戰(zhàn)績,現(xiàn)在是印刻刀師遙遙領(lǐng)先,云棲次之,然后就是一個九境修士都沒弄死過的鳩淺了。畢竟,世人很看好的云棲與印刻刀師并未同過臺。
“哎喲,師傅,弟子知錯了。”印刻刀師揮動竹劍,重重拍在了楚人傲的短腿上。楚人傲頓時吃痛,他知道,師傅是怪他調(diào)皮,故意騙鳩淺他們將那群凡人殺死了。
印刻刀師白了一眼訕笑不止的楚人傲,沒有多說,轉(zhuǎn)過了頭,看向鳩淺。
“我們只是趕走了那些個凡人,并未殺死他們?!苯忉屢痪洌菜闶墙鉀Q掉這原本就是誤會的問題。
“他們?nèi)四??你們搶地盤聲都不吭嘛?”
“首先,他們?nèi)ハ颍覀儾恢?;其次,是你占了個我們的地盤,此地我們插旗了幾十年了。”印刻刀師緩緩開口,交手一招就行了,他不想和鳩淺多作糾纏。
說著印刻刀師指了指地上的旗子,旗子上楚家二字在陽光下十分耀眼。旗子旁邊還有鳩淺的劍劃出的痕跡,那是被鳩淺圈了進去的地方。
“我來的時候沒看見你們。”鳩淺收起了劍,雙手叉胸。
印刻刀師正欲說話,身后楚人傲拉住了他,耳語道:“刀師,楚家的事,等我二叔來處理吧?!?p> 天下人大多皆以為印刻刀師是東楚蠻洲楚家的一條狗,只有楚家核心的一些知道內(nèi)情的人明白,他當(dāng)楚家人是朋友,所以在留在楚家。
裴三千頓時不解,看向鳩淺,你這是還不打算善罷甘休?
“平一洛,有事相求。”鳩淺轉(zhuǎn)過臉沖平一洛講道。
“小兄弟但說無妨。”平一洛松開袖中緊握的雙拳,拱手道。
“你的嗓門兒大不大?”
“額?這個,我是可以將說話的聲音提高一點的?!逼揭宦迨皱e愕,難道要我從旁聲援?
“幫我喊一句話,要讓整個萬雷山的人都聽得到,可以嗎?”
“這個可以?!?p> “封家子弟,聽到請歸巨人腳下。鳩淺在此等候?!兵F淺想了想,說,隨后拔出了劍,反手以握,輕輕踮起右腳腳尖,后撤半步。鳩淺為何不自己喊?因為他要保證自己有足夠的力氣…
“封家子弟,聽到請歸巨人腳下,鳩淺在此等候?!碧嵋豢跉猓揭宦迨钩鋈淼牧?,擴聲于四海。宏聲所過,他知道,一定能傳遍萬雷山每一個角落。
“恕我直言,你二叔除非放手一搏,不然就是他來了,也是自取其辱。”印刻刀師淡淡淺笑,望著鳩淺已經(jīng)作出戰(zhàn)斗的樣式,對著楚人傲開口勸道。
楚人傲極其罕見的沒有多說話,往日里照他的性子,即使他不占理,他也會硬著脖子嘴犟幾句。今日他只是抿了抿嘴,因為他看到二叔已經(jīng)站到了天邊。
“大人此言差矣,即使大人無意看輕我楚某人,我楚某人好歹也是代表楚家來到此地。斷然沒有將自家地盤白白讓出去的道理,我今日就向人間會上勝了六個凡上強者的鳩淺少俠討教討教,見識見識大人口中自取其辱?!?p> 東楚蠻洲楚家基本算是一家獨大,家主楚東流排行老大,楚嵐在楚家中排名老二。楚人傲就是楚家家主的兒子,但是楚家的下一任家主,卻沒定下來。多年未定,說明就不是他。
腳踏于空,還未落地的楚嵐說著這話,心中戰(zhàn)意昂然。
“二叔,我腿斷了。”楚人傲很討長輩們的喜歡,原因只有一個,家里夠乖,出門夠壞。
“沒事,楚家男兒,痛多少,還多少?!睂櫮绲拿秲旱哪X袋,楚嵐安慰道。
圍觀的眾人聽到這句話,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后退了幾步,就連天上的凡上境修士,也有的飄遠(yuǎn)了些,大概表示這熱鬧我再不湊了。
楚嵐一句話,說出來,看熱鬧的人走了一半。剩下的都是不怕楚家的,像什么長歌當(dāng)歡的刺客啊,齊一門的書生啊,遺孤的孤兒啊,還有不懂事的凡人啊……
反正要么背后靠山夠硬,要么理直氣壯有骨氣,要么孑然一身白死紅花,要么不知道東楚蠻洲楚家是何許人也……
裴三千這時候真想拉著妹妹一走了之,但是看到妹妹慢慢的拿過背后的大弓,她就知道,裴青絲勸不走。為什么要蹚這渾水?裴三千覺得鳩淺即使是打贏了,除了一身傷外也得到不了什么?難道爭口氣?
看到楚家的旗子的時候,裴三千便知道,鳩淺這次連理都沒占到。
“待會對戰(zhàn),若是鳩淺少俠若是不慎輸了,讓我僥幸勝了一手,還請跟我侄兒道聲歉,如何?”楚嵐笑得和煦,要求也不過分。
“可以。”鳩淺當(dāng)然以微笑報微笑。
“如此甚好?!背箍粗F淺,他澄澈的眼睛里和自家玩泥巴的孩童一樣純凈無暇。
楚嵐心里輕聲道:待會點到為止,鳩淺跟傳聞里手段殘忍,狠辣無比還是有所不同,這分明就是個修道天賦頗高的大孩子。
“若是我要贏了呢?”鳩淺突然發(fā)問,差點沒把話說清楚就先動了手。
“哈哈哈哈,到時候隨你處置?!背顾蚀笮?,贏?除非我讓你打,沒還過手。
“好,說話算數(shù)。我贏了,你們就讓一半地出來,給我的那些凡人呆著,反正,你們?nèi)瞬欢啵胤胶軐捲??!兵F淺想的很周到,沒想到楚家還有這么好說話的人,此時十分開心。
相比楚家占得地盤,楚家人確實很少。若不是,楚人傲嫌棄巨人擋視線,估計楚家根本不會在意這塊地上有人息坐。
看著鳩淺天真的笑臉,眾人無語。唯有天邊的一個女子,皺了皺眉頭,心里隱隱感到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裴青絲看著神采奕奕的鳩淺,心中不解,為何他是這么的自信滿滿???即使心中對鳩淺抱有一絲希望,但是勝算終究看起來太小。女子默默祈禱,盼望出現(xiàn)奇跡,他若是贏了該有多好啊。
裴三千一直望著自己這個從始至終一直注視著鳩淺的妹妹,嘆了口氣。望了眼此時笑得有些不明所以的鳩淺,她不明白這家伙除了拉開了弓,還有什么了不起。
鳩淺不知道,在無人看好他的時候,有女子在替他默默禱告。
“準(zhǔn)備好了沒有,大叔?!兵F淺看著對面的人,咧開大嘴。
“好了,你…”
“咻,?!眲澾^風(fēng)的聲音后一聲清脆的劍斷聲,天空中一道白線穿過楚嵐的身體,楚嵐從劍鞘中拔出一把斷劍,怔在了原地。鳩淺出現(xiàn)在了楚嵐的身后,楚人傲的身前,收起了劍。
戰(zhàn)斗聞聲而起,未待聲落便已經(jīng)結(jié)束。
鳩淺拍了拍呆如木雞的楚人傲的肩膀,湊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你二叔也和你一樣大意哦。”
楚人傲猛地握緊雙拳,腦海中驟然回想起人間會上的一幕,頓時惱羞成怒,氣急攻心,朝著鳩淺就是招架著他自己無力的亂拳轟去…
楚家老二,楚嵐感到脖子處一陣涼意,伸手一摸,一道淺淺的血跡出現(xiàn)在指上。
在場至少有上十位凡上境強者,暗處或許更多。在楚嵐茫然的摸著脖頸的時候,他們有些本就沒怎么集中注意力的人,才意識到結(jié)果眨眼之間便已經(jīng)分了出來。
劍斷,喉破。這個小孩兒還留了手。楚嵐心中涌起一絲不知道什么樣的情緒,這是被一個孩子讓了?
“果然英雄出少年,我認(rèn)賭服輸,楚家子弟,讓出一片地方,給這位少俠。”楚嵐雖然自詡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男兒的光明磊落還是要有的。
“謝啦?!兵F淺回頭沖著身后漸漸回過神來的幾人眨了眨眼的。
就在這時,原本就未曾走遠(yuǎn),聞聲趕來的封家人才敢走到鳩淺跟前。他們被趕走時可謂是無話可說,本就是占了別人占好了的地盤,只是沒想到自家仙人居然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硬生生的搶了過來。
若是先前巨人為騎只是讓封家人嘆服,那么這他們看不見的一劍過后,這些凡人才真正的為之折服。
一趟爭坐,不知誰對誰錯。
在一片贊嘆的目光里,鳩淺重新使出巨人術(shù),讓巨人重新站了起來,往旁邊走了一步,挪開了一點位置。封家商隊的眾人,再次回到此地,順著巨人落在地上的手臂爬上巨人的頭頂。
封詞站在巨人頭頂,看著身旁的仙人和他帶過來的新朋友言笑晏晏,吹嗑打諢?;腥婚g覺得,仙人并沒有想象中的高高在上。居高臨下的看,楚家的那些弟子和自己又有什么分別呢?
平一洛一句一言的附和著鳩淺吹破天的牛皮,心中對這個小家伙產(chǎn)生一絲敬佩。鳩淺是他活了幾百年,第一個站在他身前使得楚家甘心服輸?shù)娜恕?p> “公子,你真棒。”裴青絲緊緊的抓住大弓,紅著小臉,眼睛里快要冒出小星星,憋了半天,吐出這么一句話。
“別得意,那人是讓著你?!迸崛鹤⌒睦锏捏@喜,好心提醒。
鳩淺心說我知道。
看了看兩個女子,鳩淺眉頭輕挑,這時候覺得裴青絲不再那么令人討厭了,反而,裴三千是越來越討厭。
封家人有個小姑娘,大概十來歲。此時壯著膽子,走進鳩淺這一圈人身邊。也不說話,就靜靜坐在旁邊聽著他們說著她聽不懂的話。小小丫頭,知道一件事,因為眼前這個笑得咧開大嘴的哥哥,他們才又回到巨人頭上。
原來自家的仙人才是最厲害的,女孩兒心道。
慢慢夜色籠罩了這片世界,躲在暗處的乞丐終于敢大搖大擺的接近這尊泥土木石鑄成的巨像。只見乞丐指節(jié)輕輕的敲了敲背負(fù)的長篙,長篙變化成了一支齊掌長的朱釵。乞丐一抖手腕,巧勁而暗生,朱釵化作一絲流光,躲過所有人的視線,輕輕的插在了鳩淺頭發(fā)中,然后消失不見。
衣衫襤褸的乞丐望著接過商隊送到手上的食物,笑得開懷的鳩淺,滿意的點點頭,隨后也消失在了無邊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