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劍大會的第二天,依舊是一些年輕小輩或者是一些聲名不顯的江湖劍客在擂臺上相互切磋,交流論劍,老一輩的劍客自恃身份,此時還未登臺比斗,就連端木世家的子弟也不曾出現(xiàn)。而端木槿也在第一天露臉之后,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仿佛論劍大會與端木世家無關一樣。
李清風也沒有興趣與這些小輩一爭長短,所以這些天他和端木靈更多的是扮演看客的角色。
在論劍大會如火如荼地進行到第五天之時,年輕小輩們的交流幾乎已經結束,老一輩劍客也不再穩(wěn)坐釣魚臺,開始切磋比劍了。
“在下看這位道長這幾日一直在看臺上,觀看小輩們切磋,想必道長在劍術一道的造詣不俗,在下不才,還請道長指點一二?!贝藭r看臺之上的一位中年男子站起身來,向坐在老盟主身旁的靈虛散人抱拳行禮,之后說道。
此人并不認識靈虛散人,但是他向來心胸狹隘,為人善妒,他看到靈虛散人這幾日一直與老盟主相談甚歡,心中頗為嫉妒,靈虛散人何德何能,竟如此受老盟主青睞?再加上靈虛散人鮮少在江湖上走動,所以就被他當成軟柿子來捏。
“老夫道號靈虛,敢問這位同道尊姓大名?”靈虛散人含笑問道,他絲毫沒有因為被中年男子挑戰(zhàn)而惱怒。
“在下‘泣血劍’韋三笑,忝為誅邪劍蘇家客卿?!弊苑Q韋三笑的中年男子回答說,末了他還不忘報上自己委身的世家。
“原來他就是‘泣血劍’韋三笑,聽聞此人善妒,心胸狹隘,口蜜腹劍,而且睚眥必報,實乃小人爾!”
“誅邪劍蘇家曾經也是名門世家,怎么會任用這種人當客卿?”
“什么名門世家?那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現(xiàn)在誅邪劍蘇家早就已經淪為末流。這些年蘇家烏煙瘴氣,許多門人子弟早就另投他處了。”此人語氣頗為不屑。
……
“泣血劍”韋三笑在江湖之中的名聲并不好,在他自報了家門之后,臺下議論紛紛,都是貶低之言,但是臺上的韋三笑聽了卻仿佛毫不在意,不知道是此人城府太深,還是真的不懼流言蜚語。
靈虛散人聽到韋三笑自稱蘇家客卿,不由一愣,待他回過神來正想說話之時,端木靈早已縱身躍上擂臺,先他一步開口對韋三笑說:“小小蘇家客卿,家?guī)熍c你動手,未免有以大欺小之嫌,勝之不武。有道是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還是讓本姑娘來領教一下閣下的高招吧?!?p> 其實在韋三笑向靈虛散人發(fā)起挑戰(zhàn)之時,端木靈就心中不悅了,且不說靈虛散人本就出身誅邪劍蘇家,而韋三笑僅僅是個客卿,就單論在她心中,靈虛散人高高在上,這韋三笑是何許人也,也配與靈虛散人論劍?所以作為靈虛散人的開山大弟子,端木靈自然選擇代師出戰(zhàn)了。
端木靈的“俠骨柔鞭”之名,江湖中人早有耳聞,她飛身上臺時,這一身俊俏的輕功也讓眾人為之喝彩。
“是‘俠骨柔鞭’木靈,沒想到那位前輩竟然是木女俠的師父!”
“木女俠和忘情劍李清風師出同門,這豈不說明,這位前輩也是忘情劍李清風的師尊?”
“能教出忘情劍和木女俠如此優(yōu)秀的弟子,這位前輩必定是一代高人!”
……
對于李清風和端木靈的師承,江湖中人好奇已久,但是李清風二人行走江湖這么久,并沒有提過師承何人,如今總算是見到二人的師尊了,難怪這些江湖中人如此激動。
“這位姑娘,恕在下直言,這是論劍大會,而姑娘并未佩劍,參加比試,恐怕不妥吧?”韋三笑注意到端木靈并無佩劍,反而手持軟鞭,所以笑著說道,不過聽其語氣,倒像是長輩對晚輩的勸說,他似乎沒有將端木靈放在眼里。
“此言有理,木女俠代師出戰(zhàn),固然精神可嘉,但這畢竟是論劍大會。”有人贊同韋三笑的話,論劍大會自然是要比劍了。
“不錯,不如請忘情劍上來與韋三笑一戰(zhàn)?!庇腥颂嶙h說,畢竟李清風也是靈虛散人的弟子,他代師出戰(zhàn)也一樣。
“此計甚好!”這個方法深得臺下眾人的認可,李清風和韋三笑一戰(zhàn)定然精彩異常,眾人很是期待。
“誰說本姑娘不佩劍就不會劍法了?”端木靈先是回了韋三笑一句,之后她對臺下的李清風喊道:“師弟,借你的忘情劍一用。”
“師姐,接劍!”李清風本就有意替靈虛散人接下韋三笑的挑戰(zhàn),他和端木靈的想法如出一轍,認為韋三笑沒有資格挑戰(zhàn)靈虛散人,只是端木靈搶先了一步,如今端木靈問他借劍,李清風自然不會拒絕,他隨手將忘情劍一拋,端木靈順勢接過。
端木靈接過忘情劍的那一瞬間,一身氣勢仿佛有所不同了,多了一絲劍客的剛毅。她對韋三笑抱拳說道:“紫竹峰劍廬木靈,請閣下指教!”
“既然這位姑娘堅持,那在下就先將你擊敗,隨后再向令師討教?!表f三笑說完,飛身上了擂臺,端木靈的挑戰(zhàn),讓韋三笑心中不悅,在他看來,端木靈是小輩,而他是長輩,被一個小輩挑戰(zhàn)了,任誰都會心中不快。
韋三笑話說得冠冕堂皇,但是他并沒有因為端木靈是晚輩而對其禮讓幾招,反而率先出手,先發(fā)制人,而且狠辣無比,惹得眾人不齒。不僅僅是臺下的觀眾,就連看臺上的老一輩劍客都紛紛皺眉,他們對韋三笑此舉似乎頗有微詞。
韋三笑能在江湖上闖出“泣血劍”的名頭,自然是有幾分本事的,他一劍直指端木靈的心臟要害,端木靈見此用忘情劍擋住了。韋三笑一招不成,又一劍橫掃,這次他的目標是端木靈的脖子,還好端木靈的身體向后一仰,躲了過去,韋三笑的劍可謂是貼著端木靈的脖子劃過,當真是險之又險。
如此兇險的一幕,令眾人為端木靈捏了一把冷汗,端木靈開局可以說是處于下風,被韋三笑壓制了。但是端木靈卻沒有慌張,之前韋三笑率先出手,讓他占了先機,不過端木靈躲過他的劍招之后,輕腳點地,飄然后退,與他拉開了距離,變先手為平手。
端木靈化守為攻,使出《伏魔八劍》中的“滅字訣”,不給韋三笑機會,劍之所指,是韋三笑的胸口。韋三笑舉劍將端木靈的忘情劍向左撥,想借此粘住端木靈的佩劍,但是端木靈卻順勢一轉身,借勢變刺為掃,一劍劃向韋三笑的右肩,幸好韋三笑反應快,連忙后退,才堪堪躲過這一劍,但是還是被劃破了衣裳。
“好!不愧是木女俠!”端木靈這招甚是巧妙,雖然未建功,但是讓臺下眾人看得心情激蕩。
端木靈得勢不饒人,欺身而上,又是一劍縱劈,韋三笑見此連忙用劍去擋,兩劍相碰發(fā)出刺耳的轟鳴。還不等韋三笑松一口氣,端木靈就趁機一腳踢在他的胸口上,后者受創(chuàng),連連后退,一直退到擂臺邊上才堪堪穩(wěn)住了腳步。原來端木靈那一劍只是虛晃一招,這一腳才是其目的所在,端木靈這聲東擊西,虛晃一招的路數(shù)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韋三笑中了端木靈的計,吃了癟,臺下眾人歡呼雀躍,但是韋三笑臉上卻是陰云密布,很不好看,而且他心中也極為惱怒,一方面他惱自己太大意,被一個小輩暗算,對了顏面,一方面他暗恨端木靈太過狡猾。
韋三笑心中發(fā)狠,他舉劍反沖向端木靈,后者也舉劍相迎,不料這次端木靈的劍被韋三笑纏住,所以兩人只能輔以拳腳,最后端木靈和韋三笑對碰一掌,端木靈后退了三步,韋三笑卻紋絲不動!
韋三笑扳回一局,他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笑容,這次他沒有乘勝追擊,向端木靈發(fā)起進攻,而是選擇以不變應萬變。
經過雙方內力的比拼,端木靈心知自己在內功修為上略遜韋三笑一籌,所以她不打算強攻,而是打算智取。她施展《踏雪無痕》輕功,以詭變莫測的速度向韋三笑發(fā)動攻勢,因為臺上兩人速度太快,臺下的人看得不真切,只見劍光閃爍和只聽見劍與劍碰撞的聲音。端木靈和韋三笑對戰(zhàn)已經不下百回合,但是雙方勢均力敵,不分伯仲。
端木靈因為常年使用鞭法,受此影響,她的劍法多了幾分鞭法的靈活和詭變,所以在面對端木靈的攻勢之時,韋三笑有種防不勝防的感覺,有好幾次他都差點為端木靈所傷。
打到最后,端木靈踩著《踏雪無痕》輕功,高高躍起,然后再重重落下,隨后一劍斬向韋三笑,她似乎是想借助下落的力道給予韋三笑重創(chuàng),這種招式并不少見。韋三笑躲避不及,只好拿劍去擋,雖然他的虎口被端木靈巨大的力道震傷,但終究是沒有大礙。
擋住端木靈的這一劍之后,韋三笑借機一拳轟向端木靈,后者亦用拳去接,端木靈依舊不敵,她在空中一個后空翻之后穩(wěn)穩(wěn)落于韋三笑面前不遠處。
這時端木靈嘴角微微上揚,隨后她豎劍于胸前,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攏,并向上輕輕撫過忘情劍的劍身,她原來是在向劍身灌注內力!果然,端木靈之后低喝道:“一氣分元劍!”
此情此景,可不就和李清風施展“一氣分元劍”的情況如出一轍嗎?同為靈虛散人的弟子,端木靈自然也將靈虛散人的本事學了個遍,只是之前她沒有佩劍,所以無法使用這些招式罷了。
“一氣分元劍”乃是將一身內力幻化為無數(shù)道劍氣的招式,威力巨大,這一招施展出來,擂臺上便充斥著凌厲的劍氣,臺下的觀眾見此早已經膽戰(zhàn)心驚,就不要說處在擂臺之上的韋三笑了。
若是平時還好,韋三笑尚且有能力躲開絕大多數(shù)的劍氣,但是如今他人在擂臺上,擂臺就這么點大,韋三笑實在是無處可躲,只好硬著頭皮接下端木靈這一記“一氣分元劍”。
片刻之后,劍氣消散,韋三笑身上的衣物在已經被劍氣絞碎,衣不蔽體,而且他全身多處為劍氣所傷,臉色蒼白,明顯沒有再戰(zhàn)之力了。
反觀端木靈,雖然因為內力消耗過多,臉色有些蒼白,但是她仍然屹立于擂臺之上,仍有一戰(zhàn)之力,所以此戰(zhàn)端木靈勝,韋三笑負。
一場精彩絕倫的比試落下帷幕,但臺下的觀眾仍舊回味無窮,李清風見已經分出勝負,隨即縱身躍上擂臺,扶著虛弱的端木靈,再飛身而下,來到大胡子幾人身旁。
“靈兒,你沒事吧?”林子軒順勢來到端木靈的身旁,見她臉色不好看,關心問道。
“沒事,休息一下就好?!倍四眷`回答。
端木靈這種情況是內力消耗太大,所以體力有些不支,李清風之前也施展過“一氣分元劍”,知道這一招對內力的消耗很大,所以李清風此時一手搭在端木靈的肩膀上,向她體內輸送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