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聲一改,甲隊士卒的的動作也隨之發(fā)生變化,將平舉的戈戟長矛上揚四十五度斜舉著“轟!”“轟!”向前連行了十步,方止。
一鼓連行十步后,不等有片刻喘息,校場之上又響起了“咚咚咚”節(jié)奏緊湊,連綿不絕不停歇的鼓聲,聲聲槌胸蹋地,震撼著士卒的心靈,催人奮勇前進。
“是鶩鼓!”鄧猛神色一片狠厲,經過軍中近一月的捶擊敲打,哪還有見到王氏時的羞澀難當,高聲吼叫:“全隊!向前沖鋒,隨我來!”
鄧猛高舉百煉精鋼環(huán)首寶刀,把刀尖對著前方那么輕輕一引,鐵塔小山般的身軀“隆隆”地率先跑起來似前方有敵人千軍萬馬,直往上撲了上去。
他身后,甲隊士卒追隨著他們的隊率也散開陣型一擁而上,發(fā)起了猛烈的沖鋒。
任由甲隊士卒持兵器沖鋒突進三十余步,柳隱才對中軍大帳前一人手提銅鑼,一人手持鑼錘的另外兩名名士卒吩咐道:“鳴金,金之!”
清脆而響亮的金屬交鳴之聲響起,正在發(fā)起猛烈沖鋒的甲隊士卒聞聲而止,全部硬生生強行壓住。沖鋒的勢頭,原地止住。
“鳴金,重金!”
“咣!”
“咣咣!”
震耳欲聾的敲鑼聲出現,約莫方圓五百步都清晰可聞,甲隊士卒一聽見這用力連續(xù)敲擊的鑼鼓聲立刻后隊改前隊,前隊改后隊,向發(fā)起沖鋒的初始位置撤退了回去,在初始位置重新列隊整兵。
單獨校閱了甲隊,柳隱復到臺下,朝劉永抱拳,宏聲道:“兵法云,百人教戰(zhàn),教成,各之千人;千人教成,合之萬人;萬人教成,合之三軍。三軍之眾,有分有和,為大戰(zhàn)之法,教成試之以閱?!?p> “現屬下便以全曲為例,恭請殿下校閱。”
“休然,下令吧。”
“唯!”柳隱再度告一聲退下,面朝兩百名宮衛(wèi)士卒下命令。
軍令如山倒。
一時間校場之上,金鼓之音,響徹云霄、綿綿不絕,空中旌旗飄飄,獵獵飛舞。
宮衛(wèi)士卒們辨認出各種金鼓旗幟揮舞所代表的含義,在各級軍吏的帶領下時而右轉,時而左轉;時而前進,時而后退時;時而擊左,時而擊右;時而散開,各自為戰(zhàn),時而聚攏結成陣列,一齊出擊。
聲勢動靜非比尋常,非常壯觀浩大。
這樣大的聲勢和響動也吸引了不少陽安聚民眾前來觀看。劉永二十名甲兵衛(wèi)士當中,還剩下幾名便在軍營門口把守。
民眾百姓們自然進不了軍營,他們隔著寨墻遠遠的觀看、眺望,這其中便有陽安聚的父老謝忠。
謝忠當然早知道宮衛(wèi)士卒集結第一天,因謝賢失期,劉永、柳隱曾下令杖責自己的孫子。
不過……他本就當兵,知道軍法苛嚴,不可等閑輕視,只是挨一頓打而已,又少不了兩斤肉,謝忠也沒有想過要怪罪誰。
況且他把謝賢送進軍營本就存了要讓這孩子接受管教,改一改那懶散,脾氣壞,心思不用在正道,整天想著歪門邪道偷雞摸狗的性子。
“你說這魯王手下的兵看起來一個個生龍活虎,精神抖擻的,行動隊列都快變成上一個人呢,瞅著比秭歸城里面的郡卒還要厲害。”一民年紀四十多歲的陽安聚鄉(xiāng)民忍不住對旁邊的人嘀咕。
“是呀,是呀?!绷硪晃痪勖衩Σ坏母胶?,“你看看呢,鄧猛名字里面帶一個‘猛’字,可實際上原來在聚里的時候除了吃就是睡,還要不就是成天守著他那祖上傳下來的破刀在自家院里舞來舞去!長得壯的跟頭牛似的結果一見女人就臉紅,現在在這兩百個漢子當中,聽說還當個隊率手下管著五十號人呢!”
聽著聚中百姓對宮衛(wèi)工的指指點點和正面贊賞評價,謝忠再看著自己孫子,謝賢有板有眼的做出各種軍事動作。
他也不禁點頭稱許。
他也算是老行伍了,這個魯王和柳隱練兵能讓部隊進退有序,快速對各種旗幟、金鼓作出反應,可謂頗有章法。
校場上宮衛(wèi)士卒們的演練進行得如火如荼,喊殺之聲震天響,劉永注視著這只由他親手培養(yǎng)組建的部隊,心里也是一種喜悅和成就感,油然而生。
宮衛(wèi)基本上就算建起來了,自己也有了一只屬于自己掌握的兵權。
但是同時劉永也很清醒,清楚眼下這支宮衛(wèi)只是一只訓練合格的新軍沒有經過實戰(zhàn)的考驗,戰(zhàn)火的淬煉,上了戰(zhàn)場究竟表現怎么樣,還要打一個大大的問好號。
要想這支軍隊良性發(fā)展一步一個臺階,最終出戰(zhàn)成一只百精兵先得先讓他們見見寫血,然后讓他們打一次有驚無險的有準備之仗,最后再來一次惡戰(zhàn)。
如果這三場實戰(zhàn)交鋒下來宮衛(wèi)的大部分人都能活下來,那么經過血與火的錘煉宮衛(wèi)就可以成為可堪一戰(zhàn),可堪一用的中堅力量。
軍什校閱演練圓滿結束了,劉永宣布宮衛(wèi)全曲休沐九天,諸人全部各自回家?guī)兔r活,眼下十月初馬上到了,正是農忙時節(jié)種冬小麥的時候。
每人獎賞五斗米糧,兩斤肉回家,陽安聚要開始準備播種了,
軍事演練結束,宮衛(wèi)士卒們散去,劉永和柳隱、鄧小同、鄧猛還有江氏昆仲這幾位軍吏一起飲酒。酒是活躍氣氛最好的催化劑,幾杯酒下肚,眾人都熟稔高興起來。
“諸位都有何志向?休然,君先說吧!”宴會上劉永詢問幾人的志向。
“愿為將軍,領軍征伐,功必賞,過必罰,治軍以明。”柳隱也不避諱,直言道。
鄧小同說:“殿下,小人想當郡太守。小人曾見過廖府君之前,前任樊府君行春出行的威風排場。
鄧猛說,“俺想著當個亭長,亭長頭戴上絳幘,呃……將就是紅色的頭巾,身上背個寫著律令的木板,腰上系一組繩索,隨時準備綁人,手下還有求盜,亭長亭父,掌十里之地負責緝捕盜賊、維持治安。這樣就應該沒人敢說俺鄧猛不‘猛’怯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