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咪大多時候都是溫順的,可愛的貓咪眼眸中七分都是好奇,在安靜的夜晚,海風(fēng)輕輕吹時,心中的悸動也會開始萌芽。
——陸少白
程驛臻穿著黑色的西裝,從一艘游艇到另一艘游艇,奔走在海灘,帶著些三分酒氣的搖晃,拒絕了所有分別的可能。但是下一刻七分清醒的頭腦突然一下清醒了十分。
耿霜和陸少白幾乎是同時抬頭,看到來人,眼眸皆亮了一下。
耿霜眨了一下眼睛,把頭發(fā)撓至耳后,收回了陸少白膝蓋上的腳。
不知道是哪里來的感覺,耿霜迅速抽回腳時,心里有點(diǎn)慌亂,弄得好像背著他干了什么事情一樣。
程驛臻瞥了陸少白一眼,幾乎是一瞬,轉(zhuǎn)瞬即逝。但是陸少白顯然捕捉到了他的神情,只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還以為你去接別人,不管她了呢,看著怪可憐的?!币贿叞咽稚系募啿挤畔?,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手上余留的云南白藥。
耿霜勉強(qiáng)帶笑:“怎么這么快回來了?”擦了云南白藥的腳踝此刻涼颼颼的,徹骨的寒意讓人誤以為到了冬天。
程驛臻在門口站了許久,卻愣是沒有回答耿霜的話。耿霜這才發(fā)現(xiàn)他有點(diǎn)不對勁,隔著三四步的距離隱約看見他臉上未褪去的酡紅,那是他喝酒之后的樣子,素知他喝酒上臉。
陸少白偏頭:“你喝酒了能送她回去嗎?原來是陪其他女孩喝酒了啊?!?p> 程驛臻鮮少動怒,只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不知是借著酒勁還是怎樣,只是不由分說地看著他:“不用你擔(dān)心,你可以走了?!?p> “切,那姐姐我走了。“陸少白說完才踩著一副六親不認(rèn)的步子離開。
陸少白走到門口,又轉(zhuǎn)過頭,跟個貓似的趴在門框邊,用極為曖昧的聲音到:“記得加我聯(lián)系方式啊?!?p> 程驛臻把他擋了大半,只看得到一個小角,耿霜沒回答,心下疑惑,哪有他的聯(lián)系方式。
程驛臻余光察覺到他離開,才走進(jìn)來,拿起桌上的紗布,把原來陸少白剪的那一段毫不猶豫的丟進(jìn)垃圾桶,在耿霜一臉詫異的神色下又剪了一段,纏著她的腳踝。
繞了一圈又一圈后才把它固定,耿霜看程驛臻微紅的臉,黑長黑長的睫毛遮住了他那雙好看的眼睛,遮住了所有流露的情緒,手上溫柔的未停的動作,心里突然平靜了很多。
怕她疼痛,特意輕輕抬著她的腳,弄得她腳踝酥酥癢癢的。紗布越穿越厚時就沒有什么知覺了。
想到他突然離開的事情,漫步不經(jīng)心:”林琳的電話嗎?“程驛臻一直沒說話,纏完以后半蹲著抬頭,那雙好看的眼睛就這樣同時撞入了她的眼眸,耿霜不自在的眨了眨眼,他一臉正經(jīng)地點(diǎn)點(diǎn)頭。
“那你把她一個人扔在酒吧了?”耿霜皺眉,畢竟是個女孩子。
程驛臻皺了皺眉頭,語氣不好的反問:“你是希望我把你扔在這嗎?“耿霜看著對方,突然不知道怎么開口,程驛臻以為她還就是這么想的,腦子一熱:”你不知道這是舊傷嗎?還是說你準(zhǔn)備讓這個只見過一面的陌生男人送你回去?“
說到最后,程驛臻已經(jīng)站起來了,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整個安靜的屋子都彌漫著一股火藥的味道。
耿霜本來看他給自己上藥時已經(jīng)安靜了很多,他突然語氣不好的一頓說,心情頓時不好了。想到自己剛剛摔倒尋找他的身影時,有點(diǎn)莫名其妙的難過。
胸口處悶成一團(tuán),聲音也大了幾個分貝:“就你知道這是舊傷,我手機(jī)沒電了想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有人跟我說讓我別等了。你想告訴我你手機(jī)也沒電了嗎?連打個電話通知我一下的時間都沒有,現(xiàn)在就只知道在這里指責(zé)我是嗎?“耿霜突然停下來了,程驛臻就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突然就說不下去了,感覺聲音變得好委屈。說了之后,她就后悔了,他們只是朋友而已。
耿霜揉了揉被凍紅的鼻子:“不好意思啊,我太激動了?!绷至找呛染屏艘粋€人在酒吧肯定不安全,那因?yàn)橹蓖洿螂娫捠峭耆珱]錯的。
程驛臻淡淡的笑了:“我還以為你要跳起來打我呢?!翱此桓弊鲥e事的樣子,程驛臻又覺得高興,不知這高興是來自哪,但他隱約還很享受她剛剛氣急敗壞的樣子。
不知道是還沒有從剛剛激動的樣子中回神還是腳踝又開始作痛,耿霜壓根不想搭理他,空氣一下子安靜了許多,彌漫著云南白藥的氣味,在并不大的空間里涌動。
程驛臻看著低垂著頭的耿霜解釋:“車被開走了,我們現(xiàn)在只有租車回去了?!?p> 耿霜聽了倒是巴不得馬上就離開,他喝了酒,本來也沒打算讓他開車,自己現(xiàn)在是一個殘疾人士,右手撐住旁邊的桌子,搖搖晃晃的打算站起來。
程驛臻氣急敗壞,懶得跟她多說,轉(zhuǎn)了個身,半彎曲著結(jié)實(shí)的后背,示意讓她上來。等了一小會兒,以為是不夠矮,又低了一些。
耿霜看他的腿張開的弧度,低低地笑出了聲,讓一個一一米八幾的人委屈自己的大長腿,還是有點(diǎn)難度,將腰間的包弄好后,拒絕:“扶我就可以。”拍了拍對方的背示意他起來。
程驛臻站起來,面對著她,靜默了好久,看她的樣子干脆直接攔腰抱起,一臉鎮(zhèn)定的走出門外。
耿霜大腦嗡嗡作響,只感受到她腰際突然附上的手,緊緊停留在她的身側(cè)。
就是那一剎那,她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薰衣草香和酒味混合的味道,讓人大腦突然放松,但也只是突然而已。
耿霜兩只手纏著他的臂膀,隔著衣服也覺得緊張,心跳慢慢加快,微微抬眼只看得到他好看的側(cè)臉,高高的鼻梁。
還沒走下游艇,耿霜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海灘上的人少了一半,但還是有一半零零散散分布在各個角落。
耿霜著急:“你放我下來。”程驛臻仿佛沒聽見她的話,不曾停下半分。耿霜再次催促:“你放我下來?!?p> 程驛臻走下最后一步,到達(dá)海灘,看著懷里離他不到二十公分的耿霜:“你到底在緊張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