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說沒有你的日子里,我過得并不差。
——耿霜
陽光越來越明媚,海市這一條街都好像沒有死角一般,全部沐浴在陽光之下。
人們在陽光下走來走去,像是住進了一個大氣球。
程驛臻在玻璃門外,不知道是誰給程倩說了些什么,她打電話過來第一句就是這樣。
很快,程驛臻抿唇想了想,袁梓孟的可能性比較大。
不過,程倩正好抓住這幾秒的時間不放,哥沉默了,意思就是說他真的是已經(jīng)有了喜歡的人,她早該想到。
當初她甚至還懷疑程驛臻的性取向,可憐了沈夜。
程驛臻在她說話前低聲說:“你聽誰說的?”
程倩撇了撇嘴,好不樂意,身邊的人好像都知道了,就她一個人不知道嗎?但是爸媽可能不知道吧,程倩想了好一會兒:“我會替你保密的,哥?!?p> “好好念你的書,大人的事你少管?!?p> 程驛臻叮囑她,這個妹妹也是太跳脫,生怕她做出什么事情來。
耿霜在服務(wù)員的介紹下還是買了一盒鐵觀音,道了謝出來,程驛臻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
耿霜帶著笑出來,兩個人一起走出去。
出去以后,耿霜一直在看,她記得這里是有一家首飾店的。
程驛臻看她還沒有要走的意思,看著手邊的茶,原本想說的話也咽進了肚子里。
隨她。
最后,耿霜買下一個玉鐲,白玉通透,不過也不是完全是白色的,帶了些淺綠色。
后來上車時,程驛臻漫不經(jīng)心開口:“你倒真是像去見家長的?!?p> 他說話很輕,像是沒有半分力氣,像是漫不經(jīng)心,并不是有意開口,說完之后,他又微微側(cè)頭看耿霜的神色。
耿霜坐在車上把兩個盒子弄好,一邊裝好一邊說:“當我?guī)湍銈€忙好了?!?p> 鐵觀音不是很大一盒,但是和玉鐲放在一起,兩個小盒子全部是用紅色的禮盒裝的。
顯得比較紅火,但又不張揚。
車一直順著路開,過了一會兒卻沿著另一條路走了,路邊的樹多了起來,把陽光都擋住了一些。
車里突然有些燥熱,耿霜一邊開窗,順著窗看見地上的石子,不過都是小拳頭那么大。在兩邊的草叢里。
這不是一個偏僻的村落,沿著路邊還有民宿類的建筑,繞著茂盛的樹林,蜿蜒處更是別有韻色。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記得程驛臻說過他爸媽住在西街。
可這分明不是去西街的路。
她回頭面帶疑色,程驛臻只輕輕一瞥,像是知道了她的疑惑,他也不急,手搭在方向盤上,左拐又繞進去。
不過還是一樣,兩邊隔得不遠的地方都有建筑,看著跟人煙稀少搭不上一點邊,甚至看上去還有些讓人心靜的感覺。
程驛臻慢慢的說:“今年去爺爺家過中秋,爸媽一早就去了?!?p> ......
去程驛臻爺爺家?耿霜像是聽了一個驚天霹靂的消息,倒不是多緊張,而是更多了一分謹慎。
他們都說這種很厲害的老人,都比較威嚴,看著有點兇。
不過事已至此,現(xiàn)在反悔也已經(jīng)是來不及了。
她把手放在一起,右手捏著左手,很為難的說:“可是.......我沒有買禮物?!?p> 程驛臻踩下剎車,原本動著的車突然停了下來。
車的旁邊正好是茂密的樹,栽成兩排,一直蔓延在沒有沒有目的的地方。
兩邊雖然被高大的樹給擋住了光,可前面還是有光照進來。
不過光已經(jīng)不那么大了,程驛臻把車停下來,身子側(cè)向她,一雙眼睛像是在發(fā)著光一樣。
耿霜捏著安全帶,以為是到了目的地,怔怔地看著兩邊的樹,卻不知道該往哪兒走。
程驛臻低了低頭,像是用了好大的勇氣說:“耿霜,你過得好嗎?沒有她的日子?!?p> 耿霜睜著眼睛,心里仿佛被一把尖刀刺中,刺得她生疼,她也不明白,為什么程驛臻一說沒有她的日子,她的大腦就不受控制的浮現(xiàn)出那個女人的臉.......
她的手捏著安全帶的力道越來越大,最后她的睫毛劇烈的顫抖著,唯一要說的就是她的眼睛已經(jīng)變得有些酸澀,但是沒有一滴淚流出來。
她低下了頭,久久不曾說話。
這條路上很安靜,就連那些所說的建筑也都是在樹的那一邊,其實樹并不寬,只是剛好階段了從那邊過來的視線。
程驛臻看不清她的神色,安全帶已經(jīng)被她揪得變了形,她的肩膀在細微的顫抖著。
她甚至沒有說一句話。
程驛臻原本想說的話全部哽在喉嚨里,他的喉嚨像是被堵住了,堵得他喉嚨生疼。
他伸出手,很快的把視線轉(zhuǎn)移到窗外,不過一秒的時間又轉(zhuǎn)回來,對著耿霜說:“沒有許多多的日子你過得好嗎?”
他不敢提輕易提那個人了,他怕她會做出什么過激的舉動來。
耿霜原本咬著的下唇,慢慢松開,眼睛的酸澀好像減少了一點,捏著安全帶的手也慢慢放開。
今天她穿著一件米色呢子衣,配著一件秋季的連衣裙,這一會兒,她剛剛捏安全帶,把衣服都帶得皺了起來,臉上還有不知所措的神色。
下唇還有齒痕,看著她像一朵剛剛經(jīng)歷一場風霜的花,僅有微弱的光落在她披著頭發(fā)的肩頭,看著像一朵破碎的花,無助又隱忍。
“?。俊?p> 耿霜放松了一些,她最近好像有點過于敏感了。
程驛臻伸出手拍拍她的肩頭,用極其輕的聲音說:“把窗再開一點嗎?”
耿霜搖搖頭,他的聲音好輕,輕得讓耿霜以為那是在安慰她,仿佛一吹風,就聽不見。
耿霜和程驛臻到達目的地時已經(jīng)中午十二點了。
耿霜覺得自己想得太多,以至于后來她也沒有回答程驛臻的那個問題,兩個人好像就默契的錯過了這個問題。
她是覺得太累,累到連敷衍一下,掩蓋一下自己失態(tài)的力氣都沒有了。
平時她太忙,根本不會去想這些事情。
可是一當她停下來的時候,總是會不受控制的想著這些事情。
她甚至不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她不想去想起她,也不想看見她。
程驛臻從后備箱拿出三盒月餅,還有一套瓷器。
是一套茶杯,暗紅色,看著小巧,低調(diào)奢華。
程驛臻要幫她提她手里的東西,耿霜看著他手中的三盒月餅還有一套瓷器,勾起唇角搖搖頭。
任是一個人在高大,也只有兩只手不是嗎?
這個房子看著也是個院子,周圍的建筑要少一點,隱藏在一條小道中。
耿霜和程驛臻順著石臺階走上去,只有幾個梯子,兩個人并排走著,到了門口,耿霜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