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無盡的寒冷侵擾著我,它們盤踞在骨髓處,不停刺痛我的身體,我不由自主的發(fā)出一聲聲冷哼……
但卻又有一團溫暖的東西從我的心臟中往全身蔓延擴散,溫暖擴散到的地方,寒冷都消失不見。
“咳……?。 敝逼鹕碜觼?,我感到腹部一陣劇痛,胸口已經(jīng)被棉布包扎,我的西裝掛在旁邊水泥墻的釘子上。
旁邊的壁爐燒著烈火,上面躺著一個面容滄桑,眼眶發(fā)黑的中年男人,他的狀態(tài)似乎不怎么好。
中年男人大概一米七左右高,頭發(fā)亂糟糟的還有些長,已經(jīng)到達了肩部。
屋門口還掛著一張發(fā)臭的狼皮。
我捂著肚子,披上衣服,往門口走去,看樣子我是不知道怎么被人救下來了。
輕輕敲了敲木門,不久,門被打開。一位黑發(fā)女士系著圍裙,她打開木門,笑著說:“先生,您打算什么時候走?”
“稍等片刻?!蔽倚χ卮鹚?。
看樣子她的家庭條件并不怎么好,畢竟除了我之外還有一個病人臥在床上。
那個男人躺著的床就在壁爐旁邊,他可能是這位女士的丈夫或者是朋友,而且身患重病不去醫(yī)院住院而是住在家里也能看出一點他們家庭的經(jīng)濟狀況。
“女士,我是一名醫(yī)生,如果可以的話,能讓我看看這位先生的情況嗎?”我出聲挽留她。
“?。磕轻t(yī)生嗎?”女士笑逐顏開,熱情地說,“好的,先生,時間不早了,我去準備一下晚餐吧?!?p> “謝謝,我會力所能及的嘗試的?!蔽夷克退x開這里。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就這么離開的話我自己心里也會過意不去。
輕輕關(guān)上門,我整理了一下剛剛匆匆穿好的衣服,又拿出懷表,懷表的指針停留在了四點半沒有再移動,里面還能看見一些水漬。
搖了搖懷表,指針也隨著里面的水滴而擺動,看來這個廉價懷表是不能用了。
疑惑的是我昏迷前的最后一點記憶,我能感覺到背后有人推了我一把,然后我才落入了河中,而且那個地下室可以連通河道,說不定也能前往大壩。
那么在這個據(jù)點遭受打擊的時候,那些救世會的成員是不是也是通過河道乘船逃走的?
我打消這個念頭,不說這個了,就連救世會的種種消息我還是從那個小個子男人那里聽來的,并不準確。
“呵……”我有些后悔,不過也有點慶幸,后悔的是相信了那個小個子男人,慶幸的是他并沒有直接殺我。
來到床前,我觀察了一番男人的精神面貌,又習(xí)慣性的把手放在他的鼻子口哪里靜默了一兩秒試探有沒有呼吸,馬上,我又把手縮回來。人家當然是活的,我搞這個干嘛?
“噗嗤……”我突然想到高興的事。
我回想起了學(xué)生時代,我們班級上的人就是這樣,喜歡這樣玩耍,把手放在別人的鼻子前,就像是在詢問他死沒死一樣。
回到正題,我集中注意力觀看男人的情況。他除了眼眶發(fā)黑以外,面色紅潤,呼吸正常,看上去哪里都還不錯的樣子。
我把耳朵輕輕湊到男人的胸口上,心跳聲也是一切正常,又摸摸他的手,有些疑惑,怎么看都像是看不出病啊……
“難道是沒睡好嗎?”我有些想法。
我搖搖頭,否定這個猜測,到時候去問問他的家屬先確定情況比較好。
整理了一下西服,我輕輕推開木窗,寒冷的風(fēng)一瞬間涌入房間,屋外是一圈鐵籬笆圍著的柵欄,用來防范野獸的襲擊。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野花野草雜亂的生長在這里,以及四五米高的大橡樹,小鳥和松鼠。
天色有些暗黃,看樣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要夜晚了,不知道我會不會讓肯尼和道斯擔(dān)心,還是快點回去比較好。
關(guān)上窗子,我上床蓋好被子雙手靠后枕著腦袋,溫暖的火光帶來了恰到好處的溫度,再加上暖和的被子,暖和的讓人不想離開。
靜靜地注視著天花板上的房梁,上面掛著許多奇奇怪怪的小飾品,五顏六色,讓人賞心悅目,我思考著一些問題。
我現(xiàn)在一頭霧水,根本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但是可以預(yù)料到的是我和那個小個子男人已經(jīng)化解了仇恨,否則他也不會來救我,只是最后又把我推下河道值得令人深思。
然后就是幻夢境到底要怎么進入?我有些迷惑,這次我就沒有進入幻夢境,是說昏迷這種情況下不能進入其中嗎,必須要躺在床上做夢嗎?
可能它和體力狀態(tài)有關(guān),比如我在很危險的情況下就無法進入其中,那能使用安眠藥嗎?
最后也就是它到底是以肉體進入還是意識進入?這一點我一直沒有弄明白,我離開夢境后所受的傷會反映到現(xiàn)實,像是自己肉體進入其中。
但是我進入之前被子是蓋在身上的,出來之后被子仍然是蓋在身上,被子沒有落下,這也就證明了我沒有離開過床上。
目前未知的還是太多,至少從現(xiàn)在看來,我應(yīng)該找個時間去問問唐納德先生他的祖父是以意識進入其中還是精神進入其中,這樣也能確定我的猜測。
如果是肉體進入其中的話,那么也就代表我需要注意一下掩飾,睡覺不能被他人發(fā)現(xiàn),否則突然給你來個大變活人誰受得了。
莊周夢蝶就是這樣,到底是蝴蝶夢到了我,還是我夢到了蝴蝶?
到底幻夢境是假象,還是我現(xiàn)在身處的世界是假象?又或者真如唐納德所說,每一個夢境都是一個世界?
胸口的木質(zhì)佛雕也讓我想起了佛家的三千世界理論,或許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正常。
“呃……”床前的男人靠著墻,慢慢醒來,他看著我,像是在看什么可怕的東西,避而不及的往墻后靠。
“你……你不要過來,滾……滾開,你這下賤的畜生!”他驚慌失措。
他的神色驚恐而又慌張,指著我的鼻子大喊,但看上去卻全無底氣。
“額……”我有些無措,畢竟這是屋子的男主人之一,而他這樣如果讓女主人看見了指不定以為我虐待病人呢。
隨著一聲咯吱聲響起,女主人不耐煩的推開門,不過可能是顧及外人,她看見我后長吁一口氣,冷靜下來。
“您別在意就好,我的丈夫維林他上周就變成了這樣。”她有些不耐煩。
女主人的眼神中透著失望,還有一些傷感,她勉強散去憂愁露出笑顏,輕聲問我:“醫(yī)生,我丈夫他這樣子還能有辦法嗎?醫(yī)院里的精神科醫(yī)生拒絕給維林治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