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王昊楠來縣衙找思思,說兩人要去外面用飯,我索性也無事,便將人送到大門。
“縣長?!蓖蹶婚锨皫撞剑蛭倚卸Y道。
“去吧,照料好她?!蔽倚χ屏送扑妓?。
“是?!蓖蹶婚杂种沟乜粗?,又道:“縣長,師兄這兩日茶飯不思,人都沒精神了。我知您是個重情的人,不是真的厭惡他,您......愿否與他好好談談?”
“昨日我說的很清楚,沒什么好談的了?!蔽野迤鹉槪值溃骸霸缧⑺妓冀o我送回來。”
王昊楠看我態(tài)度強硬,也不好再說什么,便帶著思思離開了。
我立在大門口,腦中反復轉(zhuǎn)著王昊楠的話,心中的痛意又涌上來。那些道理我何嘗不知,那個人我又何嘗不愛,只是家仇國難在前,我如何能放下一切不要,只談情愛。
一只手輕撫上我臉頰時,我才發(fā)覺早已淚流滿面,抬頭看見手的主人滿目心疼。
“怎么站在大風口里哭,仔細傷了臉?!碧涨飳嵞贸鍪峙磷屑毺嫖也聊?。
我看著他的樣子,一時間心中竟生出些貪念,貪圖這一刻的距離,也貪戀眼前人的溫柔。裝作沒有回神的樣子,是身體先于嘴巴做出的反應。
“同我說說怎么了,為何在這兒哭?!碧涨飳嵣斐鍪?,想要擁住我。
我終于醒悟了過來,后退兩步,厲聲道:“請?zhí)绽习遄灾??!?p> 陶秋實的手僵在半空中,反應過來想上前抱我,卻被聽了我的令的守衛(wèi)架住,動彈不得。
“欺辱縣長,陶老板可是想吃牢飯嗎?”我說完,轉(zhuǎn)身離開。
我孤身一人回到堂上看公文,不想?yún)s看得有些晚了,看了看天色,連忙吩咐人傳晚飯。
飯剛端上桌,思思便回來了。
我端起碗,邊吃邊問道:“怎么樣了?”
“我們說定了,隨他回天津衛(wèi)租個園子說相聲,思思還要學騎馬!天津衛(wèi)離北平不遠,若是思念小姐,思思便即刻打馬回來?!彼妓夹χ?,眉宇間的愁云都淡了幾分,接著道:“大楠回去同他母親商量,我回來同小姐商量?!?p> “好!我定送你幾匹好馬!”我也終于放心了,想了想又問道:“天津衛(wèi)可是相聲發(fā)源,名角兒不少,大楠他可有本事能有一席之地?”
“大楠他說了,只要勤勉,不愁拼不出出路的?!彼妓忌岛鹾跣χ路鹜蹶婚呀?jīng)成了人人稱贊的名角兒。
“好。在外面可吃飽了?”我問道。
“吃的可飽了!”思思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又有些猶豫道:“小姐,大楠想讓我問問,您同陶老板?”
“一刀兩斷了?!蔽曳畔峦肟辏敛磷斓?。
“可是從前......”思思還想勸。
“你也知是從前了,既過去了,便別再提了?!蔽覈@口氣,接著道:“你回廂房可好?我還有些公文得看?!?p> “不要,思思陪著小姐!”思思笑著蹭我。
“好好好,那你去替我磨墨,我去更衣?!蔽艺f完,起身出門去找陳清。
陳清正在聽下面人匯報平樂縣建粥棚的情況,三人見我進門趕忙起身向我行禮。
我擺擺手,問道:“可打擾了?”
“并未,事情說的差不多了?!标惽迨疽饽莾扇讼瘸鋈ィ艈栁业溃骸翱h長,可是有事吩咐?”
“是。尋個妥貼的人,去天津衛(wèi)的好位置買處戲園子。不必過大,能容一兩百人的便好。園子里用的一干人等也置辦齊全。”我想著,又掏出些銀元放在桌上道:“這是此次的差旅錢,定好了地方先回來報我,買賣銀錢一概由我出?!?p> “是?!标惽逑蛭冶Я吮?p> “另外,這次的事一定要暗中進行,萬不要說與人知?!蔽业吐晣诟赖馈?p> “屬下明白。”陳清回道。
三日后......
自從思思回來后,我這幾日用飯也香,覺也睡得好,看著思思圍著我嘰嘰喳喳的樣子真是舍不得同她分開。
“縣長?!标惽暹M來向我眨眨眼道。
我示意他先坐,又對思思道:“副官有事回我,你先回廂房吧。”
“是?!彼妓夹χ鹕恚惽宕蛄藗€招呼便蹦蹦跳跳地走了。
聽著思思地聲音走遠,陳清才來到我面前,掏出幾張紙,輕聲道:“縣長,尋到這幾處園子,屬下看都是極好的,您瞧瞧。”
陳清給我的是幾張戲園子的平面圖,面積都差不多,只是位置有些差異,且陳清極細心,這些園子都離王昊楠父母的鋪子不是很遠。
“你覺得哪處最好?”我問陳清道。
陳清思索著,指了指其中一張紙,道:“屬下看的話,這處最好。位置雖不在天津衛(wèi)正中心,但這里來往便利,周邊人口也多,且園內(nèi)座位設置逐層增高一些,觀眾不會因為這個擋著那個了鬧起來,且二樓視角好,有包廂,票價可以更高。周圍街上小吃飲品也豐富,容易吸引觀眾來?!?p> 陳清考慮得很是周到,我點點頭,讓他去以思思的名義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