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兒,你可喜歡這位叔叔?”下了朝堂,安妠與周熙然回到了長樂宮。周熙然給母后倒了杯茶,便乖巧的立在了一旁,這會子見安妠發(fā)問了,思量了一會兒答道,“這位叔叔不知禮道?!?p> 安妠眼中滑過了一絲尖銳的光芒,卻又軟軟地說道,“你這位叔叔向來是你父皇最疼愛的兄弟。許是心中傷痛未散去,故未認(rèn)新主。”
“可是母后,既然兒臣成了皇帝,不論心中如何,基本的禮儀都該是有的。兒臣只覺得該罰?!敝芪跞坏?,他自己也說不準(zhǔn),像是突然覺得自己作為皇帝應(yīng)該無時無刻受到誠恐卑微低下的臣子的跪拜,這位叔叔在他心中突然變得不可容忍的,越發(fā)的猙獰了起來。
安妠細(xì)細(xì)觀察著周熙然的言語和仿佛動了怒的表情,心中滑過了一絲滿意,但嘴上卻不深不淺地緩緩說道,“這位叔叔,你只當(dāng)要萬分尊重的。不論他做了什么,隨他去吧?!?p> “可是.....”周熙然還想爭辯,卻看見安妠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周熙然只好吞下了本來要說的話,給安妠行了一個萬福禮,退了出來。
喬瑤這會子正跟著長樂宮的小宮女歡快的聊著天,見周熙然走了出來,眼神不由自主地就往他那邊去了。
和她聊天的小宮女見了,也順著喬瑤的望去的方向看去,發(fā)覺是皇上出來了,不禁碰著喬瑤的胳膊肘子嘲笑道,“重色輕友的,皇上來了,魂都沒了?!?p> 喬瑤被她這么一說,紅了臉,只囔囔地說瞎說八道。
周熙然出了門就看見了一直在候著的喬瑤,便往她的方向走了過來。見喬瑤低下了頭,竟動了玩的心,走到了一半的,竟轉(zhuǎn)身就往反的方向走了,再一會兒,竟不見了。
喬瑤再抬起頭了以后,發(fā)現(xiàn)找不到了周熙然,心里一驚,匆匆告別小宮女,以為自己跟丟了,急匆匆的就要出長樂宮的門去追趕周熙然。跑到小路的中間,突然感覺到了手臂像是被人抓住了一般,身體沒站穩(wěn),搖搖晃晃的就要摔倒,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人抱住了,那人又讓她蹲到了花叢里,捂住了她的嘴巴。
喬瑤沒看清人臉,掙扎著,突然捂住了她的嘴巴的手松開了,一個人影蓋住了她映在地上的影子。喬瑤覺得自己的周身被一個熟悉的味道環(huán)繞著,那人一手撐著她的后腦勺,就親上了她。不知怎的,喬瑤的臉竟有些通紅,但是心下卻也不知怎的覺得了安穩(wěn)的氣息。
兩個人就這么安靜地相擁著,喬瑤只覺得如饑似渴的熱烈,慢慢地就轉(zhuǎn)成了輕柔與溫和。過了一會兒,周熙然站了起來,一臉得意地看著還坐在落花下的貼身宮女。喬瑤的臉早就通紅,縱使她清純中露著撩人的撫媚,但是在這長樂宮就與小皇帝過于親密,她還是膽戰(zhàn)心驚的。周熙然看見女孩又羞又驚,不禁心下大快,像是惡作劇得逞了一般。拉起了她,反倒像是無事一般地走在了前面,讓喬瑤跟在自己的身后,儼然十分得規(guī)矩的樣子。
喬瑤又羞又惱,只好裝出一幅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的樣子,吐了一口氣,跟在了他的后面。兩人就這么一句話也沒有多說的走在了回未央宮的路上。一到了未央宮的大門,喬瑤就趕緊想要逃跑,但是周熙然早就堵在了她的前面不讓她走。喬瑤挪動不得,只好裝作委屈的樣子,撒嬌道,“皇上就讓奴婢過去吧?”周熙然一笑,輕輕抱住了她不讓她動彈,在她耳邊道,“急什么,朕又不會吃了你?!?p> 正直閆讓聽到了門口傳來的動靜,以為是來了什么人,便走出了他與東凌住的那個屋子,來看看是誰,卻正好看到了周熙然與喬瑤相擁調(diào)笑的一幕,心下不知怎的滑過了一絲的醋意。懨懨地就往回關(guān)了房間的門,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坐著,摸著自己袍子里的金如意發(fā)呆。
那金如意是一個夜初之時,周熙然與閆讓在房中玩鬧罷了以后周熙然贈與閆讓的,卻道是,“拿了朕這最心愛的金如意,就是朕身邊最親密的人,今后必是不可以離開朕?!遍Z讓心中感觸,接過了金如意,發(fā)了毒誓定不會辜負(fù)周熙然。但如今,閆讓嘆了一口氣,自己卻好像是沒有那么重要了呢。自己還算是那個小皇帝身邊最好的密友嗎?他心中有些怪東凌,若不是凌哥哥,又怎會出現(xiàn)這個看似清純單純,實則一來就補(bǔ)獲了君心的女子呢。
但閆讓終究是一個軟的,不會去與誰爭論些什么,再大的難過也只是自己噎下去,再裝作一副沒事的樣子,人前見了又是一副沒心沒肺高高興興的樣子。
周熙然走了以后,安妠就找來了葉全,問了問周覺鈞退朝后去了哪里。
“鎮(zhèn)南王退了朝,就去了王家。奴才聞得是他的妻兒在王家歇著,王子塵伴著說說話?!比~全如實稟告。
“外界可有了些什么風(fēng)向?”安妠點點頭,又問道。
“自然是有的,自娘娘安排的人手在茶館子里散著消息,宮外都傳聞著鎮(zhèn)南王不滿新帝登基,連跪都不跪拜的,怕是不久要謀反?!比~全笑盈盈。這位主子真是好手段,總是先發(fā)制人。本來朝臣之中還有許些人談?wù)撝』实鄣腔畷r沒有找到遺詔,官場上還在看風(fēng)向決定該支持哪方的官員比比皆是。如今滿城都傳著鎮(zhèn)南王不忠不義,謀反的大罪名對于那些子孫滿堂,坐等著烏紗帽安度晚年的普通官員來說,實在是過于冒險,自然也不敢站到了鎮(zhèn)南王的那邊。
畢竟,沒有人想留下謀逆的臭名。
“前幾日你說國舅那日進(jìn)宮查到的地產(chǎn)可有了什么新的發(fā)現(xiàn)?”安妠緩緩從邊上的紅木桌子上拿起了茶杯,呷了一口。
“奴才密秘派廠里的人查了,王潼涵確實委托過人在西境買了塊地?!比~全眼中放出來兇險的光芒,“作為東洲第一世家,在敵國有地產(chǎn)這件事情,只要傳了出去必會引起嘩然?!?p> 安妠微微一笑,倒是鎮(zhèn)定地擺了擺手,“先不要聲張,再去查查,這中間的細(xì)節(jié)和經(jīng)手的人物?!?p> “奴才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