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絨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人,那些對她好的,她會記得她們的好,至于那些對她有惡意的,她也不會去報復(fù)。因為不在乎,所以不想去干些什么。
這就是犬絨,沒有什么欲望,只想著跟著自家“蘇梧”,整天過著被摸摸蹭蹭的日子。
沒出息,沒未來,說準確點,犬絨也是一個阿宅,不愛出門的阿宅。因為從小被“蘇梧”當成狗來養(yǎng),所以表面高冷的犬絨內(nèi)心其實也是很活躍的,只是平時擺著加上張了一張面癱臉,讓人覺得她不好相處。
犬絨是見過顧念北的,在他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來教室上課的那幾次里,每次,他都趴在桌子上睡覺,從來沒有見他醒來過。
永遠都是一身淺藍色校服,永遠都是遮住眼眸顯得略有些陰沉的短發(fā)。
在“劇情”里,顧念北只有一個母親,不過她母親從前是在紅燈區(qū)做事的。搬來這個城市以后,名聲依舊不好。顧念北的母親,從來都沒有把他當成一個人看。每次都是小畜生小畜生的叫他,將所有對于生活的不滿,都通過辱罵、毆打,發(fā)泄在了尚且年幼的顧念北身上。
小時候的顧念北生活不能自理,臟兮兮的,臭臭的,周圍人也總是嫌棄他臟而罵他,有些人因為某些事不順,也將怒氣發(fā)泄在小小的他身上,似乎,小時候的顧念北身上的傷就沒有好過。
沒錢,她母親便又開始了老行當,顧念北厭惡接觸人的原因,與他母親脫不了干系。長大點的時候差點被母親賣給了那惡心的男人。
人,在他眼里,還不如狗。
所以,顧念北的善惡觀,沒有建立在人的基礎(chǔ)上,他寧愿對一個狗獻出愛心,也絕不會對一個人出手相助。
“犬絨,你,可以,看看我嗎?”少年清潤帶著祈求的嗓音在身后響起,犬絨舔了舔有些干澀的唇,她將視線定格在顧念北身上。
她想說,她現(xiàn)在見他有些尷尬。
犬絨沒有轉(zhuǎn)過身去,身后少年將凳子往前移了移,板凳擦過地面,發(fā)出刺耳的聲響。他伸出手,輕輕的拽了拽犬絨扎起來的頭發(fā),將那柔順帶著淡淡香味的發(fā)絲纏繞在修長的指尖,他輕輕的道:
“犬絨,求你,看看我?!?p> 那聲音輕柔,又有些委屈,像極了小孩子撒嬌的黏膩嗓音,軟糯,香甜。犬絨睫毛顫了顫,她知道坐在她伸手的人是個變態(tài),可是,他這樣,很煩哦。
“你到底要干什么?”犬絨轉(zhuǎn)過身壓低了嗓音看著顧念北,漆黑的眼里帶著不耐煩。
少年看著犬絨看他了,笑的很燦爛,眉眼彎彎,眼角猩紅淚痣更是異常鮮艷。少年剛從桌子上爬出來,頭發(fā)有點亂,尤其是腦袋上還盯著一撮呆毛,配上他軟糯的表情,看起來無害極了。
“說吧,找我什么事?”犬絨幽幽的盯著顧念北,面無表情。
“犬絨,就是……”喜歡你?。?p> 此刻的顧念北靦腆,干凈,明明是一張漂亮充滿誘惑的臉,可是,他給人的感覺,是無害的。
犬絨看著這個沒有一丁點危險氣息的顧念北,不知道是他隱藏的太好,還是這人就是個人格分裂?
前幾天見的時候還是個面癱,冰坨子又或者是個瘋子,今天怎么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這人莫不是……精分了?
犬絨扭頭打量著顧念北,眼里帶著審視,她不了解他,知道所有或許他的事情,都是從“劇情”中了解到的,她所知道他,病態(tài),扭曲,心理有問題,而不是眼前這個有點懦弱的,可憐兮兮的他。
“犬絨,我,我好開心?!鳖櫮畋泵佳蹚潖澋目粗q,身子前傾,雙手茫然的比劃著什么,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瀲滟好看,這樣的笑容,讓人提不起一絲防備。
由于他猝不及防的向前,兩個人鼻對著鼻,眼對著眼,呼吸相融。
有點涼颼颼的,香香的味道沖進了鼻腔,很近,很危險的距離,犬絨甚至看到了顧念北濃密的睫毛顫了顫,臉頰紅了紅。
犬絨猛的扭頭轉(zhuǎn)身,凳子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還在發(fā)呆的顧念北看著犬絨的背影,低下頭勾著殷紅的唇瓣輕輕的笑了起來,早晨的微光從窗子外面照進來,給少年本來黝黑的頭發(fā)蒙上了一層栗色。
為什么呢?犬絨?
因為你,很干凈啊,令人向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