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學生,三男兩女。
戴眼鏡面容白皙跟犬絨搭話的叫李峰,渾身是血且臉上劃了一道的男生叫謝君生,另一個不太愛說話的男生叫胡廣,兩個女生,圓臉長頭發(fā)的叫陳靜,披著頭發(fā)的艷麗女生,叫林曉霧。
李峰他們是當地學校普通的高二學生,他們之所以進入這所醫(yī)院,還是因為他們的英語老師生病了,他們借著周六的閑暇時間,幾人約好來探望老師。
可是,幾個年輕的學生沒有想到,這醫(yī)院,像是一場噩夢,永遠也不會醒來的噩夢一樣。醫(yī)院里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變成了吃人的怪物?;钪娜耍豢惺?,被當成獵物追捕。
醫(yī)院的走廊里,病房里,到處都是被啃食過的尸體,內臟腸子,混雜著黏膩的液體散落一地,血液,濺的到處都是,仿佛一個巨型屠宰場……
可是,在無休止的逃跑之中,他們發(fā)現不僅怪物出不去這所醫(yī)院,就連他們,也被困在了這所大型的醫(yī)院里。
而犬絨,顧念北與李峰他們幾乎沒說幾句話,她之所以默認他們跟著她和顧念北,還是因為……她可以幫他們,不至于讓幾個年輕的學生就這么被困死或者被尸體吃掉。
“阿絨,你是不是心軟了?”顧念北走到犬絨身邊,靠近她,放低了嗓音道。
“我不是圣母,這醫(yī)院又不是我開的,?他們想走哪里就走哪里,與我何干?!比q斜睨了顧念北一眼,黑沉的眸子里情緒不顯。
騙人…
顧念北雙手插在褲兜里,勾著唇輕笑,眉眼低垂,鴉黑色的長睫在眼瞼下方打出一道陰影。
不是圣母,卻又愛多管閑事。
擰頭看著犬絨潔白光滑的側臉,顧念北心里覺得諷刺。而后他又將視線放在了幾個年輕的高中生身上,看了幾眼之后覺得無趣便又收回視線。
只不過,漆黑的眸子閃了閃,搓了搓手指,表情不顯的顧念北只是距離犬絨的距離,又近了幾步。
“阿絨,那個女的,她一直在看我。”
顧念北將腦袋親昵的湊到犬絨的耳垂旁,呼出的熱氣打在她白嫩的耳垂上,也不知是不是刻意,在她無意識的往后仰的時候,眸光微暗。
“什么?”
犬絨眼里帶了些疑惑,由于顧念北和她站的有些近,所以她一轉頭,就和他面對面,好不尷尬,因為差點就撞到了他的鼻子。
顧念北也不嫌尷尬,撅著紅艷艷的嘴唇看著犬絨,心道阿絨為什么沒點其他感覺,為什么別的女人看他,她也不吃醋。
“阿絨?!鳖櫮畋鄙斐龉枪?jié)分明的手輕輕的扯了扯她的校服袖子。
這八個人中,也就他們兩個穿著校服,看著好不招搖顯眼。兩個人本來也是十七八歲的高中生,年齡也不大,所以看著格外像偷偷談戀愛的小情侶。
至少,在他們倆身后走著的幾個人是這么想的……
犬絨不知道顧念北這又是什么意思,別人看自己看了就看了,又不會缺斤少肉,何必這么嬌氣。
“你一大老爺們,別人看了又能怎樣,別說了,趕緊帶路?!?p> 犬絨歪頭看著顧念北,淺色的唇瓣微動,吐出這么句接地氣且不耐煩的話語。距離太近,她能看到他那漂亮的桃花眸晶亮的過分,尤其是眼尾處一顆猩紅淚痣,攝人心魄。
最終,還是她率先往后退了一步,拉開了兩個人過于曖昧的距離。眼里的不自然僅是一瞬,無人察覺。
“嗯,我聽阿絨的?!鳖櫮畋惫郧傻狞c了點頭,他朝著她笑了笑,笑容干凈且漂亮。
“那就把你的手放開?!边@樣拉著她的袖子,活像小孩子拉著他媽,好奇怪。
“好。”
顧念北放開了犬絨的袖子,而后將手重新插進褲兜。
他很高,比犬絨高了半個頭,穿著校服的顧念北身體修長,雖然腰身不顯,但是那腿,是真的長。
犬絨不經意間一撇,都能被他的長腿吸引注意力。
……
尋找惡鬼似乎并不容易,顧念北說,惡鬼在這所醫(yī)院的五樓,而他們現在,在三樓。
醫(yī)院里到處都是腐爛吃人的尸體,要從二樓到五樓,確實不容易。索性他們幸運,過程中并沒有遇到什么強大的死尸。
犬絨并沒有告訴李峰他們這醫(yī)院存在著一只怨氣滔天的惡鬼,因為比起類似生化危機里的喪尸,惡鬼這種東西,對于無神論者而言,似乎更加讓人難以置信。
她與顧念北說白了就是去送死的,因為她也不知道惡鬼的實力如何,至于結果,她真的不甚明了。
所以,犬絨將李峰他們,留在了三樓…
“你們待在這里,等天亮的時候,應該就能離開了?!?p> 犬絨看著陳靜等人,不再言語,轉身就準備離開。
“我們,留在這里,等死嗎?”
陳靜看著犬絨的背影,干裂起皮的嘴唇微動,其他幾人,也都是默默的看著犬絨,表情各不相同。
“你們若是相信我,便就待在這個房間里,無論外面發(fā)生什么,聽到什么聲音都不要出去,我的能力你們也看到了,我在整個房間都做了些手腳,那些東西不會進來。”
這可能是犬絨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了,她看著這群年輕的學生,臉上幾乎沒有多少表情。她背對著一群少年,嗓音低沉。
“那你呢?”一直沉默著的胡廣開口問道。
“我要去找人。”犬絨說完,就沒有絲毫猶豫的從房間里走了出去。
這個房間目前的確算的上是整個醫(yī)院最安全的地方了,因為她在這里設了結界。至少,死尸進不來,惡鬼,也進不來。她所能做的,也就這么多。剩下的,就各安天命吧。
“阿絨,為什么要多管閑事?”顧念北問道。
“有人教過我要做一個好人,雖然我不知道怎樣才算是好人。”犬絨腳步未停,目視前方,眼里帶了些恍惚。
“那阿絨可以告訴我,你是個什么樣的人呢?”顧念北再問。
“我?”
“不算是人吧?!比q語氣嘲諷。
“顧念北,你呢?”犬絨扭頭看著旁邊的顧念北,嘴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淺笑。
“嗯,我也不是人啊,阿絨忘了?”顧念北沖著犬絨眨了眨眼睛,犬絨這才猛然想到,她忘了她已經知曉顧念北身份的事情。
“糊涂了。”犬絨伸出手拍了拍腦袋,難得的卸下心防。
顧念北勾唇,愉悅的笑了,精分的他似乎很愛笑,每次一笑,犬絨的心臟,都快了那么一拍。只是她掩藏的很好,他并沒有注意到她短暫的失神。
說實話,犬絨與顧念北絕對不算熟稔,但是與他這般暢談還是第一次。她發(fā)現,精分的顧念北,與平常的他,截然不同。
至少,他眼里沒有那種扭曲的占有欲,沒有瘋狂的,模糊不清的,粘稠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