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災情得到抑制,百姓恢復了正常生產生活的消息已經進了御書房。
靜嫻郡主和沈夫人早早就在皇后那里得到了消息,也不好再留在宮里,一大早就去向皇帝請辭。臨別時,皇后拉著兩個人的手,說了不少,眼淚汪汪,“你們把我丟在宮里一個人......一定記得要時常來看看我這個孤苦伶仃的老婆子......”
眾人回京的路途十分順利,沈明軒的心里卻隱隱有些不安。越接近京城,心越是跳得厲害。
“大人,明日方可入京。天色已晚,要不要在此處歇息?”
沈明軒修長的手挑開門簾,“也好。就在此處歇一晚上。明天一早就進京?!?p> 南晴想著明日進京的事情,又想著西南地區(qū)疫情的根源,心中不安。月華如水,她悄悄披上衣服,準備出去走走。
“晴兒?”沈明軒有些錯愕,這么晚了,這丫頭怎么還不睡覺?
“明軒哥哥?你怎么在這兒?”南晴也有些奇怪,沈明軒怎么也在走廊里?
燭火下映襯著南晴更加嬌小可人,沈明軒有些心疼,責備道,“晚上涼,怎么也不知道多穿一些二再出門。”一邊將自己的披風解下來,披在南晴身上。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鄙蛎鬈幫锨纾哉Z。
“你說什么?”聲音雖小,南晴卻聽得一字不落,夜晚的涼風吹在臉上,臉仍有些微微發(fā)燙。
“沒什么。”沈明軒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也紅了臉。
“明軒哥哥若是無事,我就先回去了?!蹦锨顼w快地把披風塞到他手里,逃一樣地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的剎那,心還砰砰跳得厲害。自己和沈明軒兩情相悅早已是人盡皆知,從前這樣的話,沈明軒只會在沒人處說。要是今日有人偷聽,自己可丟人丟大了。
沈明軒也有些懊悔,自己今日是怎么回事,難道是因為回京之后不能常常見到她的緣故嗎?竟然這么不像平時穩(wěn)重的自己。
次日清晨。
兩人的眼下都有些烏青,隊伍中難免有些閑言碎語。二人都有些心虛,也沒有解釋或是訓斥。
“陛下!小沈大人回來了!現下已經到宮門口了!”
“知道了。叫他們來書房見朕?!被实巯才恍斡谏瑳]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參見陛下?!?p> 參與賑災的其他官員們匯報完工作以后,皇帝就恩準他們回家了。唯獨留下了沈明軒和南晴。
“陛下?!鄙蛎鬈幒湍锨邕€跪著,李公公見皇帝一言不發(fā),出聲提醒。
“噢。都起來吧?!?p> 皇帝給李公公使了個眼色,李公公著人端上了飯菜。
“到午膳時間了,你們陪朕一起用膳吧。”
“是。”他們也不明白皇帝到底在想什么,只得硬著頭皮坐下。
皇帝舉起茶杯,“還有政事要處理,朕就以茶代酒,為你們接風洗塵?!?p> “不敢。”南晴和沈明軒對視一眼,兩人都是不解。
皇帝剛夾起碗里的菜,沈明軒就跪下請罪,“陛下,臣有罪?!?p> 皇帝瞥了他一眼,“嗯?”
“臣失職。沒有考慮周全,才導致了這場瘟疫的橫行?!?p> “不是你的問題,起來吧。”皇帝心中如明鏡一般,怎會不知道大皇子的那些把戲。
“陛下。”
皇帝皺了皺眉,沈明軒還跪著不肯起來。
南晴秀眉一蹙,扯了扯他的袖子,輕聲說,“快起來。”
皇帝見他起身,對他倆說,“先吃飯。有什么話,吃完飯再說。”
沈明軒遲遲沒有拿起筷子。
李公公在一旁也為他捏了一把汗。
皇帝將筷子往碗上使勁一放,“朕覺得你素來是個穩(wěn)重有主意的,此去西南翅膀硬了?”
“臣不敢?!北娙肃渎?。
皇帝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南晴小聲問道,“難道陛下也發(fā)現了其中端倪?”
皇帝瞧了她一眼,也沒有說話。倒是李公公,“南姑娘,道陵長老的出現,應該如及時雨一般吧?”
南晴之前的猜想,現下心中一片澄明,“陛下圣明。”
沈明軒也明白了一切,“臣糊涂?!?p> “都起來?!被实塾H自扶起他們,這時候卻不像是皇帝,倒像是家中的尋常長輩那樣,“都沒受傷吧?”
兩人點點頭,皇帝復又坐下,“你們年輕人身體好,朕老了,朕可餓不得。趕緊吃飯。”
午膳后,皇帝囑咐南晴早些回去,多安撫一下靜嫻郡主和沈夫人,單獨留了沈明軒說話。
“明軒。”
“陛下有何吩咐?”
“你少年得意,想必很多人眼紅。你這次差事做得好,朕是要賞你的。”
“為陛下做事,是臣的本分?!?p> “你當真不要賞賜?”皇帝心中早有了主意,故意打趣他。
“是。臣不敢?!?p> “哈哈哈哈!若是朕賜婚給你和晴兒呢?”
沈明軒瞪大了雙眼,連忙叩首,“謝陛下恩典!”
皇帝擺擺手,“這事就這么定了。朕回頭和你們兩家商量一下,你回去吧?!?p> 沈明軒心中雀躍,連忙謝恩。
李公公送沈明軒出了宮,向皇帝稟報,“陛下,對小沈大人來說,這可是最最好的賞賜了。奴才瞧著,小沈大人回去的路上,這笑得,嘴都合不攏。”李公公是宮里的老人了,也是瞧著他們幾個長大的,難免慈愛之心。
“南晴這丫頭不錯。先前本來有意讓她做太子妃的,但明軒未來是國之棟梁,也需要一個賢內助。”
“是,陛下看中的,自然是好的?!?p> “誒,這事倒給朕一個提醒。太子妃的人選,朕也要同皇后商量一下了。”
李公公笑道,“娘娘自然是聽陛下的安排了?!被仡^吩咐,“擺駕鳳藻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