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第二節(jié)課，政治。
上課鈴還沒打，所有人都做的端端正正，不敢說話。
“你知道我們班的政治考的怎么樣嗎？”余瀛小聲地問到。
“你問我啊，我怎么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考試?！斌蠅艋卮鸬?，“不過據(jù)我了解，我們的政治嘛，一直都不怎么樣?！?p> “不會吧，我還是挺有信心的。這次都政治卷子我問答題都寫滿了，應該還行吧?！庇噱肴敕欠恰?p> “你還真是單純，有那么容易嗎？”小小轉過頭說道，“我告訴你，你知不知道老袁的外號，人稱‘剃分魔鬼’。所以啊，你就別說話了，把頭老老實實地架在脖子上，等著抄書吧?！闭f完小小立馬頭轉過去，身子坐直。
一陣陰風吹進來，班主任沉重地帶上了門。
仿佛還沉湎于考試分析中，老袁站在講臺上來回地翻著試卷，一言不發(fā)。大家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等著老師的責罰。
半晌，他開口了：“這次考試，總體不好，我肯定是不滿意的。”
“你不滿意跟我有什么關系？你哪次滿意了？”笙夢在下面不以為意地說道。
“我以前就說過，低于六十分的是要抄書的，而我們這次及格的只有二十四人。才二十四個，這樣下去怎么高考。”老袁激動地拍著桌子。
一貫作風。笙夢在下面小聲地接著下句：“跟我有什么關系？我又不抄。”
“哎呀，別吵！”余瀛在一旁克制緊張，克制到煩躁。
笙夢揪了一下他，說道：“不說就不說。”
老袁在講臺上來回走，反復幾次后停了下來：“選擇題錯了兩個以上的站起來！”像是忍耐了很久，老袁忍不住的突然發(fā)了火。
沒有人敢撒謊，這樣的事也撒不了慌，于是，齊刷刷地站起來了一片。
“你們看看，幾個人錯的沒超過兩個？要知道高考的選擇題只有十二個，十二個?。∧沐e兩個就是八分，怎么過七十！幾個都不能實現(xiàn)，本科與你注定無緣！”老袁雙手撐著桌子，郁郁寡歡。
都是習慣了，因為站大約十分鐘，老袁就會讓大家坐的，但是余瀛不知道，所以很是好奇。
“我們要站多久??？不會是一學期吧。”如果是這樣的結局，余瀛一定會對政治徹底喪失信心。
“沒有吧，我不清楚。應該是不會的，老袁是不會這么狠的?！斌蠅粼谝慌缘故乔彘e，不用聽訓斥，更不用受罰。
“好，現(xiàn)在我們來好好分析一下我們的考試成績?！崩显f完面色凝重地拿起那張成績表。
“他能不能面色再凝重點？眉心皺的都快能夾死蒼蠅了。”本來就緊張，看到老袁令人沮喪的臉，余瀛就更慌了。
老袁開始念著及格的人的名單。名字一個一個的過，就快到頭了，余瀛還是沒有聽到自己的。果然，像是印證自己的失望一樣，老袁停了下來：
“到侯然這里，后面就都是不及格的。剩下的不用我說了，你們應該知道怎么做?！崩显p手交叉于身后，“不過，由于余瀛他是新來的，對于這樣的規(guī)定一下子不能接受，所以他只用抄經濟生活的一半。余瀛你就抄你認為重要的，應該沒問題吧?！?p> “嗯？……嗯?！崩显Z氣中暗示不容商榷，余瀛才不會打商量。
“看來這節(jié)課我們是不可能上下去了。那就講試卷吧，你們拿出試卷，我只講兩道選擇題?！?p> “靠，什么鬼？就講兩道，我好多都不懂啊。”余瀛嘴里吐著埋怨。
“你就知足吧，這是他的一貫作風，你就適應適應吧。”笙夢也是不喜歡老袁的講課方式，連她都覺得敷衍。
適應就適應吧，誰知道他講了些什么。余瀛被老袁的“光速講題法”給驚呆了：“講完了？這也算講啊，直接看選項，題目都不剖析一下這樣我也會。二太絕對，不選；四本身說法錯誤，不選。這樣講誰能搞懂?！?p> 抱怨歸抱怨，只是敢怒不敢言，這樣的事只能私下說。
老袁收起試卷開始安排任務：“剩下的比較簡單，你們自己解決。另外，糾錯本上，糾錯所有錯的選擇題，我會一個個的核實。休息一下，準備下課?！闭f完老袁收著東西回辦公室。
下課鈴響起，余瀛氣的把筆一甩，然后雙手交于胸前，開始瘋狂地抱怨：“哎，我真是服了，這樣的講課方式誰受得了？這樣講題，還不如不講，自己解決得了唄。這未免太敷衍了吧。想鍛煉我們的能力？這樣做有用嗎？真是服了?！?p> “行了，別怨了，你好歹是抄一半啊。我們是真的完蛋了?！睍枣谜f道。
余瀛停不下來：“一半就不多嗎？我真是……”
“余瀛，你過來！”老袁突然出現(xiàn)在后門。
完了，我恐怕難免鞭撻之刑?；乇懿涣怂摹皻J點”，余瀛老老實實地進了辦公室。
“五十九分，不算特別好。我聽你媽說你原來的功課落了不少，所以你還是不錯的，但是要再接再厲，我看好你?！?p> “嗯?！庇噱椭^回應著。
“我看了一下，你的數(shù)學還是不錯的。在我們班上，你的數(shù)學還算是比較強的，要保持?！崩显隙ǖ?。
“嗯?！庇噱幌肟禳c結束與老袁的“博弈”。
“堅持下去！”老袁語氣堅定，“沒事了，你回去吧?！?p> 余瀛坐在位子上重重地喘了口氣。
“他說的什么？”笙夢問道。
“讓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庇噱m錯本，沒好氣地說道，“和他說話，真是可怕?！?p> “那是，你是沒見到他真正發(fā)火的樣子，你會慌死的?！毙⌒幼痈】洌袷窃趪標?，“你還算聽話，所以他對你會很好的，像我們這種假學習的，就慘了。”
“都不好過，你要想擺脫這種生活，你就要擺脫體制。學吧學吧，別說話了。躲不掉，就硬著頭皮上。”
余瀛轉了轉筆就再也沒有說話，而一旁沉默的笙夢卻沉思者他說的話。
要想擺脫，就要沖破體制。哎，怎么可能。
我想要的就要來的這么遲嗎？
安顏生
哪有什么時間去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