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乾還沒來得及思考自身的情況,注意力就被那邊的怪異場景吸引了。
“陰差這么弱的么?”
“大膽周鶴,你陽壽已盡,何敢滯留陽間,反抗拘捕,還不速速隨吾等去陰曹報道?!?p> “不,我沒死,我怎么可能死,一定是你們搞錯了,沒錯是你們搞錯了?!崩现苄沟桌锏睾鸬?,邁向房子的步伐更快了,“我要回去!”
咯嘣!
陰差用來鎖魂的鐵鏈竟然斷掉了,兩名陰差看著手中只剩下一截的鐵鏈,面面相覷。
“大哥,現(xiàn)在該怎么辦?”其中一名陰差聲音略帶顫抖地說道。
“撤?!绷硪幻幉钛劢浅榱顺?,當先離去。
巷子恢復了安靜,老周的身影走進房子消失不見,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王乾放下支著窗戶的手,這才開始審視起自身的變化。
他先內(nèi)視了一番,體內(nèi)眼睛附近的竅穴都亮了起來,內(nèi)有真氣流轉。
“陰陽眼?天眼?天眼通?”王乾知道了原因,但是不知道這算什么。
對此,王乾毫無頭緒,只能暫時將這個問題拋到腦后,思索起產(chǎn)生這個變化的原因。
“肯定和老周和陰差的出現(xiàn)有關,陰氣的刺激?但是照著這個思路的話,當初父親去世的時候應該也是有陰差前來的,為什么那個時候沒有受到刺激,除非還有其他的條件……是了,真氣的量?!?p> 王乾大概弄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也就是說,我現(xiàn)在的修煉目標,除了增加真氣的量之外,還要點亮體內(nèi)的竅穴。”
目前,王乾體內(nèi)的竅穴只有三關九竅,耳朵眼睛附近的竅穴是被點亮的。
“難怪我的聽力越來越好了,還是之前耳朵附近的竅穴,似乎是水到渠成的,我根本都沒有察覺到,但是為何這一次眼睛附近的竅穴會這么明顯呢?”
王乾聯(lián)想起自己最近的舉動和剛剛發(fā)生的事,“應該是體內(nèi)真氣量已經(jīng)達到了臨界點,但是如果自然點亮的話還需要時間,因為我之前的出竅和陰差的出現(xiàn),差生了某種刺激,強行突破了這一步,所以才會這么激烈?!?p> “修道之人,氣機交引么?”王乾莫名地想到了夢中杜子春說過的話。
心頭的疑惑去了大半,王乾看著天色還早,躺到床上再次睡去,至于老周家,明天就知道發(fā)生什么了。
翌日,天色蒙蒙亮的時候,王乾起床了,衙門每日上值的時間是在卯時,此時已經(jīng)快到了。
匆匆洗漱完,王乾換好衣服出門,看了一眼對面,依舊沒有半點動靜。
到了巷子口,有一家早點鋪支了起來,王乾買了一碗粥,就著油條喝完,期間眼睛一直盯著老周家的方向,只是并沒有什么異常。
付了錢,王乾向著衙門走去,等到的時候,已經(jīng)開始點卯了,他是最后一個到的。
主簿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沒有說什么,王乾回以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
今天的任務依舊是看那些戶籍卷宗,王乾隨意地翻看著。翻到其中一頁的時候,他突然坐直了身子,仔細看了起來。
“老周,鄭海,何福壽,對面屋子的怪人……”王乾看著上面的內(nèi)容,心中嘀咕著。
“看什么呢?這么入迷?”鄭海的聲音突然打斷了他的沉思。
王乾手不著痕跡地翻過這一頁,手掩住嘴巴打了個呵欠,故作迷糊地說道:“昨晚沒睡好,一時走神了?!?p> “剛住進城里,不太習慣吧,我以前也是,剛來城里的時候,怎么睡都感覺不舒服?!编嵑=裉焖坪醪皇呛苊Γ屯跚牧似饋?。
“你以前不是住在城里的?”
“不是,是我叔叔當了主簿之后,我才搬過來的。我父母早喪,是我叔叔將我一手帶大的,他一輩子沒有娶妻,一直把我當親生兒子對待,他后來發(fā)達之后便將我從村子里接了過來?!闭f到這,鄭海的神色有些悲傷。
“不好意思,讓你想起傷心的事了。”王乾歉意道。
“沒事,都是陳年舊事了?!编嵑[了擺手,表示不介意。
“不知你以前是哪個村子的?”
“我以前是枯池村的,對了,你是哪里的?”
“我不是本縣的,我是新豐縣小坡村的?!?p> 許是剛剛提及了叔叔的原因,鄭海的情緒有些低落,王乾也不知道該怎么接著聊下去,只得將注意力放回了面前的卷宗上。
鄭海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看著筆架上的毛筆怔怔出神。
“枯池村么?”王乾將卷宗翻回了前面一頁,看著上面的內(nèi)容,“以前叫清潭村?!?p> ……
林捕頭坐在凳子上,看著昨天派出去的幾個差役,“怎么樣了?”
“老吳頭確實有這么一個人,瘋瘋癲癲的,全靠著城里的同村人接濟才活了下來,后來失蹤了?!币幻钜刍氐?。
“老鄭也是和他一個村子的?!绷硪粋€差役補充道。
林捕頭點了點頭,這也在情理之中,昨天鄭海提及過吳老頭說其小時抱過他,“還有呢?”
“老鄭提到的那句話,是枯池村祖祖輩輩傳下來的,現(xiàn)在記得的人不多了,至于老鄭說的那個故事,之前的沒打聽到,不過,二十年前確實有一個道士過來解決了瘟疫。”
“也就是說,瘟疫的事是真的?”
“沒錯,當時死了不少人,不過被當時的縣令壓了下去,一些幸存的人至今還對當年的事耿耿于懷?!?p> “當年的那個鄭主簿呢?”
“十五年前身染惡疾去世,被葬在了枯池村的墳地里?!?p> “老周調(diào)查得怎么樣了?”
“枯池村人,早年進城在城里的布料店做學徒,后來自己開了間布料店,兩年前搬到了春林巷,街坊鄰居對他的評價除了為人有點摳門之外,其他都很好,也沒有與人結下什么仇?!?p> “他死之前有什么異狀么?”
“沒有?!?p> 林捕頭想了想,還待再問些什么,一個差役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林捕頭,不好了,老周又活了!”
“什么!”林捕頭豁然起身,臉色大變,震驚道。
……
老周家,白幡等一應葬禮的事物都被扯去了,老周換了一身衣服坐在正堂上,他媳婦滿臉驚喜道:“當家的,你真的活了?”
老周不滿地看了她一眼,“說什么晦氣話,我這不是活得好好的么?!?p> 老周媳婦連忙輕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啐道:“是我說錯了,對,活得好好的。”
沒人看到的地方,老周體內(nèi)原本是心臟的地方,被一顆圓形的黑色肉狀物取代了,正在緩緩跳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