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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湖絕唱

第二十四章 回轉(zhuǎn)西京念紅顏 巧計拒婚云霞殿

夢湖絕唱 女巫的水晶球 4316 2019-10-28 20:22:37

  遠離西京的銀生府,尹志斌為大川城的幾個商販平反了冤屈,還了他們自由,并令當?shù)氐氖孔鋵⑺麄兦菜突剡吘场S捎谝颈蟮呐?,他很快便處理完了政?wù),帶著自己的護衛(wèi)們匆匆趕回西京。

  一日午后,麗娜剛剛午睡醒來,就聽鶯兒入房來報:鄭瑞譞來了。

  前院大廳內(nèi),段榮正與鄭瑞譞閑聊著,見到一身淡紫色羅裙的麗娜出現(xiàn),段榮上前行禮,鄭瑞譞則淡然一笑,熟絡(luò)的沖她招了招手。麗娜興奮地走上前,挽著他的胳膊搖晃著嬌嗔道:“鄭哥哥,你好久都不來看我,宮里很忙嗎?”

  “近來確實忙了些?!编嵢鹱X微笑著說道:“再過幾日獅子國與陸真臘國會派遣使臣到訪,尹蒙國棟還未回京,大詔要選合適的人選與客曹長一起負責觀音市的慶典與治安,故而不能時時來探望你?!?p>  “哦,有使臣到訪啊!”麗娜歪著腦袋略一沉思,若有所指地道:“六叔能力非凡,他若在,王叔何至于如此煩惱!”

  二人說話之機,段榮已悄然退下?;匚尔惸韧熳∴嵢鹱X胳膊的一剎那,段榮無奈的苦笑。他了解麗娜單純,心系尹志斌,但這般與其他男子毫不避諱的動作,還是覺得不妥。南疆雖不比中原講究禮儀,但女兒家確實該矜持些,何況還未出閣,若叫有心之人撞見,還不大做文章。想罷,他打定主意,等尹志斌回來后,要提醒他注意這事。

  見段榮離開,麗娜拉著鄭瑞譞坐下,問道:“如今選中誰了?不會又是王家的人吧?”

  “是楊家大郎楊忠禮,能文能武,氣質(zhì)出眾,又是大家族出身,大詔十分中意。”

  “是他?”麗娜先是愣了一下,繼而笑了。那不是楊忠義的大哥嗎!似乎他們?nèi)值芏己鸵颈箨P(guān)系匪淺,應(yīng)該是站在尹家軍這邊的,那么,無論尹志斌是否在京,他都不會受到威脅。

  就在鄭瑞譞給麗娜講訴近期朝中發(fā)生的事及官員變動時,風(fēng)塵仆仆的尹志斌已經(jīng)回到了西京。來不及回府換衣服,他解散了多余的護衛(wèi),只帶了護衛(wèi)尹東準備進宮,護衛(wèi)恭恭敬敬地雙手托著文牒及重要物件跟隨在后,二人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下步入了王宮。他本想快速解決完手頭的事情,好去見那牽掛已久的人兒,畢竟太久不見,他已經(jīng)十分想念她了。誰知,勸豐祐見他歸來,竟是無限欣喜,硬拉著他聊了許久,還臨時給他指派了一項任務(wù),要他與楊忠禮一起輔助客曹長主持觀音市的所有活動。見他一臉疲倦,膚色也不如剛回京時白凈,勸豐祐知道他來回奔波吃了許多苦,作為獎勵,也是恩威并施,他以表兄的身份給他許了三天的假,至于是回府休養(yǎng)或是去見誰,兄弟倆可是彼此心照不宣。

  勸豐祐將尹志斌送出大殿時,早有一名宮婢侯于廊下,躬身行禮道:“拜見大詔!見過尹蒙國棟!太后有請尹蒙國棟到云霞殿一起用膳?!?p>  尹志斌心下一緊,真是怕什么來什么,這位姑母還真不讓人安心,她怎么就那么消息靈通呢!見尹志斌似有不悅,勸豐祐心中明了:他這是怕自己的母親舊事重提,又要撮合他與越英了。于是,他想逗逗他,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壞壞地笑道:“六郎是國之棟梁,婚事既是私事,卻也是國之大事,母后關(guān)懷,你該知足?!?p>  “我寧可辭官歸隱?!毖哉Z不多,卻是寒意十足,毫不掩飾心中的不悅。

  “我陪你去吧!”勸豐祐是過來人,自然明白不能和心愛之人相守的苦楚,便也不再逗他,正色道:“你與長和的婚事,我盡力而為。阿母是真心把你當親生兒子看,才處處為你謀劃,雖不如你意,卻也不是故意為難,你莫記恨才好?!?p>  “表兄嚴重了,六郎不敢也不會記恨姑母,只是難得與麗娜重聚,不愿傷害她。姑母的心意我明白,卻真心不敢順從,又怕再次傷害姑母,我心難安?!?p>  “六郎,你說實話,對于長和你是真心喜愛還是出于感恩之情?”

  “起初我也不確定,只是牽掛有這么個女孩而已。直到親眼所見,千言萬語都不足以描述她究竟有多好。這一生,我只愿與她相守。”

  “男兒三妻四妾亦屬平常,你日后若有了其他女子,可還能對她一心一意?”

  “我要護她一生一世,自然不會娶其他女子去傷害她。這一生,有她足矣。”

  “既是如此,我陪你去見阿母,盡力幫你吧!”

  兄弟二人一番交談,更增添了對彼此的信任,便一同向云霞殿走去。

  這邊,尹志斌正赴鴻門宴,蒼山腳下的紫云閣卻是喜氣洋洋,熱鬧非凡。剛送走鄭瑞譞,麗娜就看到了迎面而來的一隊人馬,為首的正是一身鎧甲的陳敏,他身后是著裝整齊的戎裝侍衛(wèi),其中幾人正從馬車上卸下幾個大木箱,抬著向大門走來。

  “公主,”陳敏一臉喜色,上前行禮,道:“都督回京了,稍后就到。這是他一路給你買的物件與各地的土產(chǎn)吃食,命我先送來。”

  “他······”麗娜欲言又止,俏臉兒緋紅,見大家都笑吟吟地望著她,不由得更加羞澀,嬌羞的把腳一跺便轉(zhuǎn)身向院內(nèi)跑去。

  “公主······”陳敏一頭霧水,這是怎么了?自己似乎沒說錯話??!這位小主子怎么就這樣跑了?

  “公主害羞了?!北娛绦l(wèi)中,不知誰說了一句,大伙便全笑開了。

  得到消息的段榮走出門來,將眾人迎進院中,讓阿誠領(lǐng)著侍衛(wèi)把箱子抬到庫房去,自己則和陳敏在院中石桌旁坐下閑聊。留守在紫云閣的護衛(wèi)們難得見到都督府的舊識,都感覺親切,紛紛圍過來坐,聽陳敏講訴一路上的奇聞異事及所見所聞,興致高昂,就連上來端茶送點心的幾名婢女都聽得樂不思返。

  聽著前院傳來的歡聲笑語,麗娜思緒難平。她很想念尹志斌,不能見面的這些日子里,她已記不得究竟夢到過他多少次。明明知道他牽掛自己,就算不能前來還讓陳敏先來報平安,還帶來那么多禮物給她,卻為什么還感覺有些失落呢!看陳敏的裝束,明明是剛回來還來不及換衣服就被指派過來了,可見他有多在乎自己,不愿自己擔驚受怕,自己究竟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不知不覺,麗娜回到了自己的閨房,目光不自覺的落在了床欄上搭著的那件紫色披風(fēng)上。

  “六郎?!丙惸鹊吐暷剜?,把披風(fēng)抓到手里,想到他對自己的好,回憶著他的音容笑貌,心中酸楚,淚水無聲的涌出,打濕了胸前的衣襟。

  云霞殿內(nèi),尹太后端坐上方,勸豐祐與尹志斌坐在兩側(cè),滿滿一桌子山珍海味沒動多少,幾人都不甚開顏,氣氛有些怪異。一旁侍候的宮婢們站得遠遠的,面色游移不定,殿內(nèi)很是壓抑。許久,尹太后緩緩?fù)鲁鲆豢跉猓瑢y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捏緊杯子的手指漸漸發(fā)白,顯然是心中氣郁難抒。

  “姑母,”尹志斌低頭不去看她,只關(guān)切地說道:“您要打要罵都好,別氣壞身子,少飲些吧!”

  “六郎,你翅膀硬了,我這老太婆管不了你了?!?p>  尹志斌不語,面色鐵青,嘴角溢出一股殷紅的血絲。他的手指緊握成拳,關(guān)節(jié)發(fā)白,指間發(fā)出骨骼爆裂的響聲,周身散發(fā)出強烈的寒氣,殿內(nèi)溫度驟降,令一旁的勸豐祐神色大變,唇齒發(fā)顫。

  “阿母,您要逼死六郎嗎?”勸豐祐疾聲嚷道:“您放手吧!妹妹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您別再逼他了?!?p>  “我不過讓他兩個都娶了,又沒叫他負了那丫頭,怎么就是逼他了?”尹太后不悅地道:“同娶兩位公主,多少人求而不得,他倒?jié)M腹委屈,我哪里虧待他了?”

  “阿母,六郎對長和的感情不是您想的那么簡單,您別······”就在勸豐祐苦口婆心勸說尹太后之際,就聽周圍侍候的宮女幾聲驚叫,面無血色的望向一處。

  隨著她們的目光,只見尹志斌不知何時已起身走至門邊,一身白袍被鮮血染透,蒼白的面容黯然無光,嘴角血跡斑斑。他的手緊緊捂著前胸心口處,額上汗珠滾滾,似乎正承受著巨大的痛楚。

  “六郎?!眲褙S祐大驚失色,幾步跨過桌椅,迅速上前扶住尹志斌,回頭大聲呵斥道:“傳太醫(yī),快傳太醫(yī)。”

  尹太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住了。她顫危危地走出幾步,滿臉心痛卻又疑惑地看著尹志斌,嘴唇被咬出了血,卻是沒有說出半個字。

  “不用了?!币颈笸崎_勸豐祐,冷聲道:“表兄與姑母的恩情來生再報,我的性命只屬于麗娜,活著便護她一生,若死也把這副軀殼還給她,縱然離魂也要守在她身邊?!闭f完,抹去嘴邊的血漬,向外走去。

  “六郎······六郎······”勸豐祐追出門外,一邊焦急的呼叫太醫(yī),一邊呵斥侍衛(wèi)上前攔住尹志斌的去路。

  “滾開?!币颈笸崎_幾名侍衛(wèi),繼續(xù)向前走著。所有人都被一身血衣的他嚇壞了,紛紛退讓一邊。這是誰?南詔國的戰(zhàn)神吔!一個從無敗仗的近乎神的存在,不想活命的才會去招惹他。只是,這樣強大的人,怎么會傷成這樣?誰傷了他?縱然見他步伐有些不穩(wěn),侍衛(wèi)們?nèi)圆桓疑锨坝矓r,生怕惹惱了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連續(xù)推開幾波侍衛(wèi),尹志斌的面色越來越難看,額頭的汗珠也越來越多,很快便濕透了脖頸和衣領(lǐng)。在外人看來,此刻的他仿佛遭受著蝕骨食心之痛,可誰知道他心里卻樂開了花。面對尹太后的逼婚,他不敢強硬的回絕,生怕把這位高高在上的姑母氣出個好歹來,便使了個小小的詭計,于席間暗中運用內(nèi)力封住幾處大穴,阻斷真氣,強行使血液逆流,如此,旁人還以為是太后逼得太緊,把他給氣得吐血了。勸豐祐不曾習(xí)武,自然看不出真假,白白在他身后擔心的一路追趕,還未到殿門口便已累得氣喘吁吁、汗流浹背了。

  “六郎······六郎······”勸豐祐急切地叫喚著,一邊直指周圍的侍衛(wèi),示意他們上前攔住尹志斌。侍衛(wèi)們不敢違抗王命,只得一擁而上,再次將尹志斌攔住。

  感覺到背后那憂怨的目光,尹志斌知道尹太后真被他嚇住了,不由心底暗笑。聽到勸豐祐焦急的呼聲,那是真心的在關(guān)懷自己,想想也鬧得差不多,便再次運力故伎重施,‘噗’的噴出一大口鮮血,雙目一閉,無力的向前栽去。侍衛(wèi)們大驚,連忙七手八腳將他扶住,兩名侍衛(wèi)更是充當人肉墊抵在他身后,穩(wěn)穩(wěn)的將他抱住了。這一幕驚呆了正趕來的勸豐祐,他傻傻愣愣的看著侍衛(wèi)懷里那已被鮮血染紅的白色身軀,半響說不出話來。而他身后不遠處,尹太后正被宮婢攙扶著,顫危危地來到門口,望著那個倒地昏迷在侍衛(wèi)懷里的身影,淚水無聲的滑落。她的心在流血,在哭泣,真的是自己錯了嗎?這個侄兒是她時時刻刻牽掛著的人,自己竟把他逼成了這樣。明知他心里沒有自己的女兒,為何還要強求呢!

  這時,太醫(yī)已在宮婢的引領(lǐng)下趕到了云霞殿,望著院中慌亂的場面,幾人都被驚呆了。倒是那名宮婢機靈,立刻吩咐人打開偏殿的房門,讓侍衛(wèi)們把昏迷的尹志斌抬進殿內(nèi)床榻上,又把發(fā)愣的太醫(yī)拽了進去。隨后,勸豐祐也攙扶著尹太后走了進去。

  過了許久,見太醫(yī)仍忐忑不安地在把脈,勸豐祐有些急了,喝道:“你倒是說話,六郎要不要緊哪?”

  “大詔恕罪。”太醫(yī)大驚,連忙伏地叩首,顫聲道:“尹蒙國棟他······他······”

  “他怎么了?再吞吞吐吐就砍了你?!?p>  “大詔息怒,”太醫(yī)嚇得周身顫抖,連忙稟道:“他氣息微弱,脈象時有時無,似病非病,周身冰涼,如魂離軀體,假死之身。此癥怪異,聞所未聞,求大詔速傳巫醫(yī)吧!”

  “什么?魂離軀體?假死之身?”勸豐祐大怒,一腳踢翻床邊的圓凳,呵斥道:“庸醫(yī),你學(xué)藝不精,還敢胡言亂語。滾出去。”話雖如此,他心里卻是明白,只怕太醫(yī)說得沒錯,往常遇上疑難雜癥,都是請巫醫(yī)或鬼主出面。這位太醫(yī)已是宮內(nèi)的佼佼者,若非如此,豈會叫他滾這么簡單。

  待太醫(yī)離開,尹太后悠悠嘆氣,對身邊的宮婢道:“命人立刻去請鬼主董樸,速去速回?!?p>  “是。”宮婢應(yīng)聲施禮,連忙退出了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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