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嫁不出去

　　那個(gè)家伙果然在打她的主意！

　　沈黛隨手將那紙扔進(jìn)了香爐里，從桌上拿起紙筆，畫了一幅畫。

　　鸚鵡拿爪子在桌上劃了個(gè)圈，瞧見沈黛看向它，“噠噠噠”后退到桌子邊緣。

　　顯然，它對(duì)眼前的陌生女子是有些怕的，但又充滿了好奇。

　　畢竟在主人身邊長大的它，極少與女子接觸，尤其是長得好看的。

　　沈黛朝它眨了眨眼，“胖鳥，我們做個(gè)交換如何？我用桌上的松子來換你幫我傳一封信回去，怎樣？”

　　鸚鵡歪著腦袋，低頭看了一眼盤子里的松子，驕傲地抬起了爪子。

　　達(dá)成一致！

　　片刻后，肥圓的鸚鵡腿上帶著信件，爪子抓著一包由少女親自剝好的松子，得意地飛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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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黛折騰了半宿，身子扛不住，正準(zhǔn)備回去休息，忽然聽見外頭一陣喧嘩。

　　她推門一看，原來是二夫人帶著女兒沈薔薇姍姍來遲了。

　　“黛兒回來了呀！這一年不見，二娘想你可想得緊呢，快過來，讓二娘看看?！倍蛉思臼闲δ樣刈呱锨啊?p>　　她端量了一番，眼底流轉(zhuǎn)過一抹妒色，和顏悅色道:“都長這么高了，也越來越可人了，是個(gè)美人呢！”

　　聽到母親夸贊面前這個(gè)災(zāi)星，沈薔薇冷眼瞥向沈黛，不就是變漂亮了么？

　　等自己長到十六歲，肯定比她漂亮百倍千倍！

　　她沉住氣，將手里的包裹遞給沈黛，暗地里竊笑一聲。

　　“這是我家薔兒親手做的衣裳，上面的繡花也是她親手繡的，這不，就等著黛兒回府后送給她呢?！奔臼显谝慌哉f道。

　　“多謝，妹妹果然心靈手巧。”沈黛笑著收下。

　　季氏母女可絕非善類，她們?cè)缇驼驹诹舜蠓蛉四且贿叀?p>　　自己一年前被陷害、慘遭毒打時(shí)，季氏母女可沒少在旁邊幫腔。

　　“對(duì)了，黛兒學(xué)女紅了沒有？”季氏順勢問了一句。

　　“沒學(xué)過。”沈黛唇角的笑意一僵，她就料到這母女幾人不會(huì)無端對(duì)她這么好。

　　“別怪我說話不中聽，你都十六歲了，眼看著到了出嫁的年紀(jì)，不能再像從前那般不學(xué)無術(shù)，應(yīng)當(dāng)多像薔兒這樣，學(xué)著做一個(gè)賢惠的女子，不然日后嫁不出去，丟了我們丞相府的顏面就不好了！”

　　季氏故意來給沈黛一個(gè)下馬威。

　　沈黛藏在袖子中的手把玩著三根金針，她只需一針過去，季氏就會(huì)舌頭麻痹，再說不出刻薄的話來。

　　可素娥將她護(hù)在身后，憤憤不平，“二夫人，我家小姐雖不懂女紅，但畢竟是府里的嫡長女，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怎會(huì)有嫁不出去的道理？”

　　“你算什么東西？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季氏的臉色說變就變，抬手便要掌嘴。

　　“嫡長女”這三個(gè)字狠狠刺痛了她的心，憑什么她的女兒是身份低的庶女，沈黛卻占著嫡女的名分？

　　她的女兒永遠(yuǎn)差沈黛一等，她不甘心。

　　沈黛抓住季氏抬起的手，淺笑著，“二娘，我的婚事就不用你來操心了，爹爹自有他的考慮。還是說，您要替爹爹做主？”

　　“這……”季氏這下說不出話了，帶著女兒灰溜溜的離開了。

　　沈黛將那包裹放到一邊，這不是一件普通的衣裳，上面有曼陀花粉。

　　這種花粉帶有淡淡的異香，不易察覺，可一旦碰觸到，身上就會(huì)長紅疹，奇癢難耐。

　　然而曼陀花粉稀少，不是尋常人能得到的。

　　沈薔薇能把這東西送給她，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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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里的野草都清理干凈了，撒上了花種。

　　沈黛準(zhǔn)備再去花園的池塘撈幾尾魚，養(yǎng)在水潭里。

　　好巧不巧，她在花園碰見了穿著一身鵝黃色衣裙，正在摘花的沈華年。

　　而沈華年的身邊，站著給她提花籃的沈薔薇。

　　她們?cè)谛÷暽陶劊吹缴蝼爝^來，談話便終止了。

　　沈華年瞧見她，語氣里滿是尖酸，“沈黛，我若是你，可沒臉再回府了。一個(gè)與男人有染的女子，哪個(gè)世家子弟愿意迎娶呢？”

　　沈黛步子一頓，走到沈華年一旁，附耳道:“當(dāng)初到底是誰陷害我，有的人她心知肚明……這一筆一筆帳，我們?nèi)蘸舐??！?p>　　沈華年聞言，神色突然一緊，慌忙指向她，“你……空口無憑，莫要誣陷我！”

　　沈黛輕笑，“我方才字字都沒有提到你的名字，可你卻突然這么緊張，莫不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

　　“你！一年不見，你這個(gè)災(zāi)星，真是越發(fā)油嘴滑舌了！”沈華年咬牙切齒。

　　若不是擔(dān)心被父親的人看到，她非要給這個(gè)臭丫頭一巴掌不可！

　　“過獎(jiǎng)過獎(jiǎng)。”

　　沈黛提著魚籃，在沈華年面前淡然經(jīng)過。

　　沈華年出言不饒人，可沈黛卻一點(diǎn)也不生氣，反而顯得她無理取鬧。

　　沈薔薇后退幾步，心里忐忑，怎么辦？沈黛該不會(huì)聽到她和二姐姐的談話了吧？

　　奇怪，她那件衣裳送給沈黛這么久了，怎不見她有反應(yīng)？

　　回屋后，沈薔薇看向沈華年的臉，嚇得臉色煞白，指著她的臉，聲音顫抖道：“二姐姐，你這臉……是怎么回事？”

　　“什么，我的臉怎么了？”

　　沈華年只覺得臉頰有點(diǎn)癢，拿起銅鏡一看，頓時(shí)心口一窒，驚叫道：“我的臉！我的臉怎么會(huì)變成這樣？”

　　她的臉上長滿了紅疹子，從額頭一直到脖頸，十分可怖。

　　而且越來越癢，就像有無數(shù)只螞蟻在皮膚上攀爬！

　　“千萬別撓，撓破了會(huì)留疤的，我這就給你叫大夫去！”沈薔趕緊叫來丫鬟，自己跑出門去。

　　沈華年雙手顫抖，攥緊了衣裳，恍然想起自己讓沈薔薇送給沈黛的那件衣裳。

　　是曼陀花粉！

　　一定是沈黛那個(gè)災(zāi)星干的！

　　可曼陀花粉無色又隱匿，她究竟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沈華年一雙眸子狠狠地盯著鏡子里的自己，突然抬手甩碎了它，怒吼道：“沈黛！我不會(huì)放過你的！”

　　這一天，沈華年的院中鬧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大夫人年氏看到女兒的臉，朝沈薔薇斥責(zé)：“你是怎么辦事的？不過是把衣裳交給沈黛這么簡單，居然也能辦砸，我看你是想嫁給哪位王公做小妾了吧！還是你有意幫著沈黛和本夫人作對(duì)？”

　　沈薔薇嚇得縮緊了身子，立刻跪地，“大夫人！薔薇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