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西陵血玉
“天啟國？”
沈黛暗暗攥緊了手指，前世殺了她的人就是來自天啟國，她怎會不熟悉這個名字？
謝長亭關(guān)注著她的表情，眸光深邃不見底，“怎么？看你的樣子，像是對此早有耳聞？”
沈黛收起情緒，淡然一笑，回答道：“沒有啊，我只是對天啟國略知一二而已，聽聞天啟國的皇帝娶了一位年輕的新皇后，那個皇后有著天人之姿，且精通巫術(shù)，善用陣法治敵，是皇帝的得力助手……這個國家地處北荒，常年被冰雪覆蓋，極為神秘?！?p> 她的心里有個猜測，只是沒有確鑿的證據(jù)。她懷疑天啟國的皇后就是她的一個故人。
“可我思來想去，也想不到天啟國會有什么人不惜代價派殺手來到大梁取我性命，此事還有待查證?！鄙蝼觳⑽聪蛑x長亭過多透露。
謝長亭的額頭還在發(fā)燒，微微捂著嘴角：“咳……”
沈黛趕緊轉(zhuǎn)了話題道：“先不說這件事了，那人殺我不成，為了不引人注目，短時間內(nèi)絕對不會再動手了。倒是你自己，你受了傷還發(fā)著燒，身體里又有余毒作祟，還不快把藥喝下？”
謝長亭望著碗中黑漆漆的湯藥，皺了皺眉。
沈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難不成堂堂鎮(zhèn)遠侯世子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怕苦？”
謝長亭瞇起桃花眸，眼底透著幾分怒意：“胡說。”
“放心好了，我在熬藥的時候放了冰糖，不會苦的，只是味道仍在，你只需屏住呼吸一口喝了它便是?！鄙蝼彀参康?。
謝長亭遲疑了片刻，端起藥碗，皺著眉一飲而盡，隨后臉色極為難看：“咳咳——沈黛！你敢誆本侯爺！”
沈黛捂著肚子道：“哈哈哈，對不住了，為了保留藥性，我只能在里面放一點冰糖，所以味道還是苦的。”
她動作飛速，緊接著塞了一顆蜜果到他口中。
謝長亭驀然怔了怔。
她的指尖微涼，柔軟如花瓣輕撫過他的唇角。
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夾雜著梅子的甜味在口中蔓延開來。
沈黛意識到自己方才手指碰到了他的唇，臉頰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只覺得渾身發(fā)燙。
“我……該回府了，回去太晚該被大夫人盯上的。另外，我會留下藥給云一，這藥在毒發(fā)之時需得一日喝三劑，可不要忘記了?！?p> 說罷，她起身變要離開。
謝長亭突然喚住她，“沈黛，我還有一事要問你?！?p> “什么事，說吧?！彼径_步，卻沒有回頭。
謝長亭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天啟國的殺手是用西陵血玉為由引你出現(xiàn)的，為何？你想得到此物是為了什么？”
沈黛的掌心浸出了一層冷汗，不動聲色的回答他：“不為什么，只是覺得這西陵血玉稀奇罷了。侯爺知道的，我的天一閣收集了世上罕有的藥材，我對藥材以外的珍寶也頗有興趣，僅此而已?！?p> 謝長亭一眼便斷定，她在說謊。
可他并沒有多問，只是將此事藏在心上。
沈黛從懷中掏出一包東西，放在桌上，“給，這包蜜果與我方才給你吃的是一樣的，倘若你覺得那湯藥太苦，喝過藥后便吃一粒。嘴里的苦我還有辦法解決，可這心里的苦，我實在是治不好……”
……
回府之后。
沈黛夜晚在榻上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睡。
她摸了摸脖頸，空蕩蕩的，像是少了寫什么，那塊玉已經(jīng)不在了。
前世種種如夢魘，一幕幕的出現(xiàn)在她的腦海中。
這一夜，她沒有睡好。
第二天，她在去前堂的路上瞧見素娥在與沈華年的大丫鬟珍珠理論。
“不給月錢就算了，為什么我家大小姐連一匹布都分不到？宮宴這么重要的事，就連相爺都親自告訴大小姐好生準備，珍珠你想違背相爺?shù)囊馑紗?？?p> 珍珠不屑一顧，“素娥，相爺說過什么你聽到了嗎？休要在這里胡說八道，布匹只有這些，都是給二小姐用的，宮宴之時二小姐要在皇上、太后乃至文武百官面前獻舞的，有什么事能比這更重要？至于大小姐不過是去湊個數(shù)，大夫人交代過了，大小姐她自己的事讓她自己想辦法?！?p> 素娥咬了咬牙，“你欺人太甚了，信不信我去告訴相爺？”
“那你就去吧，相爺才不會為這點小事而追究呢?！闭渲楹莺莸闪怂谎郏瑵M臉的得意忘形。
沈黛走上前，問道：“素娥，怎么了？”
素娥瞧見沈黛過來，不禁更為委屈：“大小姐，她們將本該給你買布料的銀兩都拿去給二小姐了，這未免也太欺負大小姐了，我實在看不過，就想找她們理論?！?p> “回去吧，我不稀罕這所謂的布料。”
沈黛拍了拍她的肩膀，冷冷的瞥向珍珠，一字一句道：“珍珠，你不過才做了沈華年身邊的貼身丫鬟沒幾天，就養(yǎng)成了這副脾氣，你可別忘了，她能提拔你，自然也能打壓你，還記得那個名叫翡翠的丫鬟是怎么死的么？”
珍珠臉色一白，她害怕了，“大小姐這是什么意思？故意嚇我嗎？我可是二小姐最喜歡的丫鬟，跟那個蠢丫頭不一樣，二小姐怎么會害我？”
沈黛貼近她的耳畔，補充道：“噓，明眼人都知道，翡翠是被人打暈了扔進池里淹死的，你覺得會是誰對她滅口的呢？說不定哪一天，你也會落到這個下場，畢竟沈華年可從來都不是個憐惜下人的主子。在她眼里，丫鬟終究是丫鬟，并非無可替代，你這般得罪人，未免也太不給自己留后路了吧?！?p> 聽了她的話，珍珠嚇得臉色慘白，一個字也沒敢多說。
回了院子，素娥追問：“大小姐，那上好的云錦只有相府的人才買的到，我們該怎么辦？”
“我自有辦法，今日會有人來送布料給我，到時候你去門口接著便是?！鄙蝼煨α诵?，一切盡在她的掌握之中。
素娥懷著疑惑，跟在身后追問她：“什么人呀？大小姐?！?p> 沈黛敲了一下她的腦門，不緊不慢的回答：“鎮(zhèn)遠侯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