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7.揚帆，起航（2）

　　枯燥的訓練日復一日，當賽季揭幕戰(zhàn)前全隊集結(jié)時，自從今年4月15日以來再度踏上出征客場的球隊大巴的方正，不由得令所有一線隊的隊友側(cè)目，不似平日賽前的內(nèi)斂深沉，顧盼自雄的面龐上，意氣風發(fā)。

　　相比于上賽季方正生涯首秀那次客場之旅中，森森鬼氣的車內(nèi)伴隨著的各懷鬼胎與爾虞我詐，這次出征烏德勒支，巴士上的氣氛，總算是正常了很多。有的人摟成一團聲嘶力竭的嘶吼著，展現(xiàn)自己宛如“天籟”一般的歌喉；有的人三兩成群圍在一起夸夸其談，昨日重現(xiàn)般的講述著夜蒲場所與粉黛紅顏間的激情過往；有的人則是戴著夸張新潮的超大號耳機，自顧自的搖頭晃腦起來。

　　形形色色，不一而論，但總體上卻是熱鬧歡快，表現(xiàn)出良好的更衣室氛圍。

　　而習慣性坐在大巴最后一排角落位置的方正，明明在上車時看似成竹在胸，旅途中的精神狀態(tài)卻蔫了吧唧，仿佛極其疲憊般，垂著頭，靠在車窗邊閉目養(yǎng)神。

　　雖說是新援，但其實與范馬爾維克同樣是二進宮的范布隆克霍斯特，不僅僅是球隊現(xiàn)在的戰(zhàn)術(shù)核心，同樣也從蒂莫爾手中接過了更衣室領(lǐng)袖的權(quán)威?？粗@名在他心目中堪稱天賦異稟，并且對待訓練認真負責，年紀輕輕便懂得合理規(guī)劃自身足球生涯的怪才，不由得有些擔心自己的搭檔，畢竟，他表現(xiàn)出來的狀態(tài)，比起還在前排吹著牛逼的那幾位，更像是昨天晚上進行了某些不可描述的體力運動。

　　觀察了方正不短的時間，范布隆克霍斯特在責任感的趨勢下，蹙蹙眉，悄悄的走到方正身邊，捅了捅他的腰眼，等方正睜開迷迷糊糊的雙眼，才輕聲提醒到：“方！注意節(jié)制啊……”

　　“什么啊？注意節(jié)制？我他妹的就完成個天賦副本……這也要節(jié)制嗎？？？”恍恍惚惚間還沒回過神來的方正，看著自己隊內(nèi)新任導師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一臉懵逼的同時又有些忍俊不禁。

　　“這啥玩意兒啊……老范不會是以為我一個17歲的小屁孩兒跑那些聲色場所逍遙快活去了吧……”片刻后，清醒過來的方正吐槽歸吐槽，卻知道這種情況解釋等于掩飾，只可能越抹越黑，總不能直接說“老大……我大前天升到2級球員后，這三天每一晚都在夢里化身古利特，在賽場上與風采依舊的克魯伊夫談笑風生，順帶著被荷蘭三劍客中的另外兩位千百次蹂躪，虐了個死去活來吧……”那怕不是要被老范當做瘋子。

　　當然，他要是相信……想起被抓進SCP基金會被人大卸八塊的自己，最后居然淪落到被人切片研究的地步，整個人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雞皮疙瘩掉落一地。

　　“老大……我昨天一直在看教練給我的資料，研究了一夜對方的核心卡魯維而已……”沒辦法，既不能實話實說，又不愿意被扣上個貪圖女色，不知輕重的大帽子，仿佛竟在此刻觸發(fā)了靈光天賦，腦筋一個急轉(zhuǎn)彎，想出這么一個看起來有些牽強的理由……

　　范布隆克霍斯特卻并為選擇把話題繼續(xù)下去，拍拍他的肩膀，捂著嘴，靠在他耳邊輕輕的說了句：“注意安全啊……”，便笑著走回了自己座位處，坐下以前還特地回過頭，賞給他一記“我是過來人，我懂”的眼神。

　　只留下無力辯駁，無話可說，無可奈何的方正，怔怔的坐在位置上，風中凌亂。

　　“什么?。】?！”方正怒掀茶……

　　………………………………

　　玩笑歸玩笑，當比賽正式開打以后，同樣出任后腰，場上職責卻是拖后組織核心的范布隆克霍斯特，原本還想著在場上多多照顧一下自己這位今天看起來有些腎虛的弟子，未曾想……

　　本就已經(jīng)被今天對方上半場生龍活虎的表現(xiàn)搞得一頭霧水的他，此刻呆若木雞的看著被隊友們壓在身下高聲呼救的方正，徹底懵了逼。腦中唯有一個念頭：咱俱樂部從哪兒搞來的這么個怪胎？？？？？

　　當然，不止他一個人這樣想。

　　“我是誰？我在那里？剛才發(fā)生了什么？”場邊的范馬爾維克目瞪狗呆抬起頭，看著尼奧烏加爾根沃德場邊大屏幕上2比0的比分，疑問三連不自覺的從腦中浮現(xiàn)而出……

　　“我靠！老子就休息了10天，這王八蛋又把老子甩開這么遠了？？？”躺在病床上，從吳大維手中接過蘋果的維納爾杜姆，嘴巴鼓鼓囊囊的，包著已經(jīng)進入口腔卻還沒有下咽的蘋果，傻乎乎的盯著電視機，竟連手中剩下的半個蘋果滑落到了地上都不自知……

　　“頭兒……你怎么了？”看著端坐在電腦前的赫爾托格，前一秒還神淡然自若的的呡了一小口手中的咖啡，下一秒就面色潮紅的在座位上激動得手舞足蹈。既是對方手下頭號心腹，也是對方晚輩的帕特里克，不明所以的朝他發(fā)出了自己的疑問。隨后，放下正在整理的明日訓練計劃書，走到電腦前，看了一眼電腦，“當”的一聲，帕特里克手中的資料灑落得滿地都是……

　　“牛逼！太TM牛逼了！”奧地利維也納某個人藝術(shù)展上胡子拉碴的華裔中年男子，阿姆斯特丹正在靠在沙發(fā)上沒個正行的躺著的某個金發(fā)婦女，萬千個守候在電視前關(guān)注著費耶諾德比賽的球迷們，內(nèi)心的震驚俱是如此。

　　而作為受害者一方，場邊的主隊球迷，與球場上還沒從打擊中緩過勁來的烏德勒支球員，雙目無神的盯著大屏幕上的回放，猶如行尸走肉一般，失魂落魄的往球員通道走去，不愿在球場上再逗留哪怕一秒。

　　腦中浮現(xiàn)的唯有一句：“這也行？？？？”

　　大屏幕上反復回放這比賽最后兩分鐘發(fā)生的風起云涌，只見畫面中，第四官員才堪堪走到場邊舉起電子顯示牌，示意補時時長還剩兩分鐘，烏德勒支隊利用弗拉爾在場邊進行緊急治療的機會，在球被破壞出邊線后，快速發(fā)邊線球，在半場臨近結(jié)束前獲得了比賽至今為止最好的一次機會。面對僅剩三人的費耶諾德防線，卡魯維半場以來頭一次徹底擺脫了方正的防守，在接到隊友的邊線球以后舒了口氣，定定心神，然后一記直塞直接往右路一送，繞過倒地攔截的霍夫蘭德那支大長腿，從對方那名明顯還與其他隊友欠缺磨合并且腦子不太好使的左后衛(wèi)蒂恩達利身后，成功找到了完成反越位的己方右邊鋒。

　　雖然拼盡全力，仍是于事無補，被甩在身后，啟動不及的蒂恩達利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那名11號球員，范德岡，用吊射輕巧的繞過猛然出擊封鎖射門角度的老隊長蒂莫爾?；乖诘氐乃?，腦中閃過自己被范帥棄用后的悲慘未來，正欲閉目等死，余光掃過，斜刺里一個步伐堅定的身影宛如天神降世，在全場主隊球迷的歡呼聲中，瞬間完成降速、小碎步調(diào)整步點、倒鉤解圍一系列的高難度操作。

　　“砰”的一聲響，加油聲，歡呼聲，戛然而止，隨后便是愈加巨大的喧囂。“球進了！球進了！”這可是足球比賽，作為主隊球迷，只要是能夠通過向邊裁施壓將這記完美的解圍改判為進球有效，他們才不會管這個球到底越線與否呢。與此同時，烏德勒支的隊員，特別是上半場被壓制得最慘，踢得無比憋屈的球隊核心卡魯維也跑到主裁身邊，一邊退防一邊沖主裁嘰嘰喳喳的訴說著，期望能夠獲得對己方有利的判罰。

　　可惜，天不遂人愿，把一切看的清清楚楚的邊裁不斷揮舞著的雙手，將烏德勒支一方的期待徹底粉碎成奢望。在主裁看了看手腕，示意比賽繼續(xù)進行后，迎著漫天的噓聲，驚魂未定的蒂恩達利爬起身，看著那名被老隊長從球網(wǎng)中撈出來，他連名字都還記不住的年輕小將，正要上去感謝他的仗義相助。

　　卻見到被老隊長拍了拍后背的他，竟然毫無表示，只是把嘴邊的弧度拉扯得更大，笑了笑，便一言不發(fā)，大步流星的向著烏德勒支的半場奔馳而去。

　　算算時間，方正十分清楚這已經(jīng)是上半場最后一次進攻，無論成效如何，在這次進攻以后，主裁都將吹停比賽。內(nèi)心迅速做出決斷，放棄掉自己位置，他把速度又提升一個檔位，果斷前插，猛然沖進烏德勒支隊腹地，將對方的防線撕的得支零破碎。最后，心領(lǐng)神會的與倫斯基對視一眼，采用一個假跑位，晃開對方那名這才反應過來，孤注一擲撲到前點位置，想要阻止自己的高大中衛(wèi)。繞到后點，迎著倫斯基精準的邊路傳中，高高躍起，力壓補位到自己身前，妄圖攔住自己的烏德勒支隊左后衛(wèi)，在把對方撞飛的同時，一頭把球頂進了守門員移動的反方向……

　　在燈光的照射下，用一攻一防徹底打壓下主隊球迷氣焰的方正，不緊不慢的走到屬于費耶諾德球迷那一小片區(qū)域前，抬起雙臂，閉上眼享受起這屬于自己的歡呼。還沒等他再擺幾個姿勢，把逼格拉滿，身后突然傳來一股巨力，把他撲倒在身下。

　　“我靠！救命！壓死人啦?。。?！”有些滑稽的畫面，卻絲毫無損他這個進球帶來的震撼。

　　“GOAL！?。?！正！方！?。。。　碧ぷ懵殬I(yè)賽場以來的首粒進球，終讓自己的名字在電視機中響徹荷甲，而這次，他不再是某某人的注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