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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臥春庭看月華

第48章 落日臨虹

醉臥春庭看月華 謝小駱 2019 2020-02-08 20:00:00

  這個蕭永清可真是寵妻狂魔啊,連自家兒子都管的這么嚴。

  月瑾故意板著臉:“那你喜不喜歡我啊?”

  “喜歡?!?p>  “有多喜歡?”

  阿宸歪著腦袋想了想:“比喜歡米糕還多一點?!?p>  “為什么喜歡呢?”

  “唔……”阿宸咬著手指開始思考這個問題,“喜歡需要理由嗎?”

  不需吧,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就像她對蘇昱,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她愛上了他,而這兒一愛,就是十幾年。

  哪怕沒有任何回應,哪怕那所謂的承諾不過是他隨口一言,哪怕她……再也見不到他。

  “啊,因為你笑起來像冬日里陽光?!?p>  可月瑾現(xiàn)在笑不出來,曾經(jīng)想到蘇昱心里只覺得遺憾,而現(xiàn)在卻感到悲哀。

  她在為誰悲哀?

  是不是真如淮醉所說,在為那個過去的自己?

  最近老想到淮醉,他有什么好的,油腔滑調,漠視生命……此時此刻,內心深處卻有個聲音在和月瑾說,去和他說說話吧。

  月瑾將這可怕的想法甩到腦后,心中默念了幾遍蘇昱的名字,淮醉的名字又不知從什么地方跳入她腦海里。

  她突然有些后悔把那和離書燒了。

  月瑾嘆了口氣,摸摸阿宸的腦袋:“小嘴兒真甜吶?!?p>  “嘿嘿?!卑㈠凡缓靡馑嫉匦ζ饋?。

  與此同時,蘇念用關切的眼神望著月瑾,似乎有話想說。

  月瑾指了指阿宸搖搖頭。

  蘇念便沒在多問,把阿宸攏到身邊,低頭對他說:“阿宸,你要不要先休息一會兒,還有好長的路程吶?!?p>  一路顛簸至臨虹別苑已至黃昏,地上的積雪也有半掌深了,好在此時風雪已停倒不覺得嚴寒。

  暮色黯淡,殘陽如血。

  月瑾跳下車,伸手準備接過蘇念懷中熟睡的阿宸,卻見阿宸睜開圓溜溜的大眼睛,跐溜一下自己蹦到雪地里。

  阿宸在雪地里打滾,小手凍的通紅,他忽然停下來驚奇地望著空中:“阿娘,那是彩虹嗎?還是兩道!”

  月瑾聽聞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落日的余輝在雙虹間流轉,碎金般散落在不染的雪地上,此時臨虹別苑宛若天宮。

  “是哦,這叫落日臨虹,是臨虹別苑難得一見的美景吶?!碧K念乘機給阿宸帶上手套,“我們阿宸可真幸運,有好多人專門來此都看不到呢。”

  “真的嗎?那我可要許個愿?!?p>  蘇念帶著阿宸合起小手對著雙虹閉眼默念,見狀月瑾也忍不住悄悄許了個心愿。

  這愿是為蘇念許的。

  望你不再披荊斬棘,惟愿歲月靜好,淺笑安然。

  /

  深巷里,原本破舊不堪的小旅館已被休整好,生活設施一應俱全,柴房內堆滿了上好的柴木。

  淮醉獨自地坐在屋中,默默地捋著手中的發(fā)帶。對他來說,這些發(fā)帶代表著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最終,他燃起爐灶,將那幾根發(fā)帶丟了進去。

  用不了多久,這里便會迎來新的住客,只是不再是先前的面孔了。

  淮醉揣著手走進民屋,這是蕭永清在郊區(qū)的別院,這段時間黎梁都在這里養(yǎng)傷,淮醉借著沒處去的借口也留在了這兒。

  剛進外院,就聽見刀劍揮舞的聲音,想來黎梁又在折騰自己了。

  夕陽下,黎梁一本正經(jīng)地揮舞著長劍。左手用起來不太便利,加上他尚有病情在身,每揮一下,豌豆大小的汗珠便滴落下來??伤敛恍傅?,苛求著把每招每式做到完美。

  “都說了要你靜躺怎么又跑出來了?”淮醉道。

  黎梁執(zhí)劍向淮醉行了禮,道:“閑太久我骨頭都要酥了,這點活動量應當不礙事?!?p>  “那等著駙馬爺回診的時候罵你吧?!被醋碚f著,從小廝手里拿過毛巾丟給黎梁,“我都餓死了,晚飯好了沒?”

  “淮公子,您要吃什么?廚房那邊準備著呢?!毙P道。

  “糖醋排骨紅燒雞清蒸鱸魚燉粉條……”

  “公子,這些都沒有?!毙P被這一連串的菜名嚇到了。

  “那有什么?”

  小廝提高聲音道:“粥!各種粥!”

  “這太子府窮成這樣了嗎?”淮醉抱怨道,“只能喝粥?”

  小廝搓了搓手:“公子,駙馬爺那邊吩咐過,說黎小將軍這段時間飲食要清淡,所以就……”他聲音越來越低,最后索性只是動動嘴唇。

  淮醉嘆了口,拍拍小廝的肩膀,滿臉無奈:“不怪你,我自己弄錢去。”

  回屋換了身輕便的衣服后,淮醉挑了把順手的匕首準備出門。他剛打開門,就見黎梁滿臉歉意地站在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么了?”他問。

  “都是我連累著淮公子陪我吃粥了?!?p>  “多大點兒事,你啊,好好養(yǎng)病。等你病好了,我們去吃好吃的,到時候把白塵也叫上,定要狠狠宰他一筆?!?p>  黎梁抿著嘴,忽而從懷里取出一物件塞在淮醉手中:“聽聞淮公子經(jīng)常去太子府,能不能把這個交給若芽?就說有人撿到送回來的,可千萬別說是我給你的?!?p>  “嘿,你小子這就沒良心了啊?!被醋戆褨|西塞還給黎梁,“人家姑娘等你那么多年,以為你死了還天天帶著白綢,你還真打算一直裝死下去?要去自己去啊,這種事我可不干?!?p>  “我現(xiàn)在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還去禍害她干嘛。”

  “哦,那我?guī)湍闳恿?,反正定情信物你留著也沒什么用?!被醋碚f著就要去搶黎梁手上的東西。

  黎梁退后幾步,護住手心,道:“不行,這不是什么定情信物,這是我娘留給我的平安符?!?p>  “你們黎家不是武學世家嗎?怎么也信這個?”淮醉問道。

  “那天母親去寺里求子,等她回家的時候就抱了不足兩歲的我。”

  淮醉腦海里閃過些零星的片段,他打趣道:“既為了求子,又何必抱養(yǎng)別人的孩子,莫非是被硬塞的?”

  “你怎么知道的?”黎梁竟然點點頭,“母親說是個十歲出頭的小男孩把我塞到她手里的,那小男孩跑的極快,她左右尋不到人只好把我?guī)Щ丶伊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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