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日之后,蕭秋水的院中,余人認(rèn)真的聆聽著師傅的教誨。
“劍訣是常練常新,也許哪一天你練著練著就會有新的感悟,它就會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p> “練劍不能死搬硬套,一定要活學(xué)活用,練成自己的,練出獨特的風(fēng)格?!?p> “但你還要記住,劍訣終究是術(shù),修為才是道,我們修行者修的是道,術(shù)是用來護道的,保證我們在求道路上的安全。”
余人躬身行禮,“弟子明白了!”
蕭秋水點了點頭,嘆息一聲,“你悟性很高,只可惜……”
余人說道:“師傅不必?fù)?dān)心,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既然選擇了,就肯定會堅持走下去的。”
“你選的這條路,不好走?。 ?p> 余人在幾日前就告訴他,自己已經(jīng)選擇用突破修為的方式來治療自己的病癥,不用再耽誤他和歐陽一的時間與精力了。
蕭秋水見他神情堅定,也就答應(yīng)了下來。盡管他給了余人十?dāng)?shù)瓶丹藥,心底卻很不是滋味,仍有一種深深的愧疚感。
余人微笑道:“要不是師傅帶我來清虛山,或許我此刻早就化成一堆白骨了?!?p> 蕭秋水說道:“罷了,各人自有緣法,我也不強求了?!?p> “那弟子告退!”
蕭秋水眼看著余人離開,也回轉(zhuǎn)身形,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他是清虛門的長老,也有很多事情等著他。
余人走出蕭秋水的院落,走出白云峰,走過清虛山主峰的廣場,走到后山的涼亭處。
山風(fēng)輕撫,綠陰搖曳,暗香浮動。
余人靜靜地坐在亭中,領(lǐng)略著無限美好的春光,一時間忘了周遭一切。
不知何時,趙無思來到亭下,見余人神游天外,感悟天地,忍不住說道:“師弟真是好雅興!好悟性!”
余人猛然一驚,從沉醉之中驚醒,“趙師兄到了!”
“我到了快有半刻鐘了。”
趙無思說道:“見你一直在領(lǐng)悟,也就沒有打擾你。師弟,感悟一時還行,若是長時間沉醉其中,你身體現(xiàn)在還吃不消啊!”
趙無思一說,余人頓時感覺到自己身體有點疲憊,就像練了很久的劍訣似的。
“神魂強大,容易感悟天地自然之理,但也要注意身體。我若是再晚上片刻喊你,你就算醒了過來,只怕也會立刻昏厥過去。”
余人剛要開口道謝,趙無思擺了擺手,“你我之間就不必言謝了!對了,你今日喊我過來可是為了青牛鎮(zhèn)被人跟蹤一事?”
余人點了點頭,“事情查的怎么樣?可有查出點眉目?”
趙無思微微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查出什么結(jié)果!”
他曾親自下山,連續(xù)跟蹤了魏西澤五日,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的人。
魏西澤看上去就跟往常一樣,吃飯,打牌,打男人,睡女人,沒有露出絲毫破綻。
但也正是這樣,才讓趙無思覺得他更加可疑。
人又不是機器,不可能一天到晚都不會犯錯,但魏西澤就是沒有,哪怕是他最生氣的時候,也沒有打破過一件東西。
趙無思覺得愈發(fā)有意思了。
他自己沒有時間天天監(jiān)督魏西澤,卻找到了曹五,一通威脅利誘之后,就變成了自己的眼線,把魏西澤每天的行蹤都報告給自己。
從曹五數(shù)日來的報告上來看,魏西澤一如往常,沒什么變化。
趙無思摸了摸下巴,說道:“師弟你也不必著急,這件事早晚會有結(jié)果的,我若是沒猜錯,結(jié)果可能還會出乎你的意料哦!”
余人奇怪地看著他,“師兄有什么猜測?”
趙無思嘿然一笑,“不能說,不能說!”
趙無思一臉神秘兮兮的樣子,看上去十分討人打。
可惜,自己打不過他,不然可能會真的動手,畢竟自己牙根都?xì)獾陌W癢的。
趙無思正了正臉色,又說道:“對了,我前幾日收到云天衣寄來的書信了?”
“哦?她怎么說?”
云天衣走之前,趙無思拜托她去找下當(dāng)年太上劍宗的弟子葉白的資料,想知道他當(dāng)年是怎么克服神魂強大壓迫肉身的問題的。
葉白的情況與余人如出一轍,只是當(dāng)年他進(jìn)入的是太上劍宗。
“她來信說,葉白當(dāng)年也是只修煉到了真元境,后來自知死期將近就申請下山回家一趟,太上劍宗見他可憐,就讓他回去了?!?p> “三年后,等他從山下再回到太上劍宗的時候,身體竟然好了,修為也突破到了本命境。太上劍宗上上下下都覺得不可思議,但這是他自己的機緣,倒也沒有強求。”
“眾人不知道的是,當(dāng)年太上劍宗的掌門和長老暗中還是找到了他,問他是怎么解決的,希望他能將解決方法交給宗門?!?p> “后來,葉白說了沒說,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此事在太上劍宗被列為機密,所有弟子都不能探尋。甚至連葉白的名字都沒有人再敢提?!?p> 趙無思說道:“幸好云天衣是太上劍宗的天才弟子,不然這件事,她也沒資格知道?!?p> 余人沉默了。
既然百年的葉白能夠活下來,那么自己也就有能活下來的希望,只是葉白突破的方法,連太上劍宗的云天衣都不知道,自己更加不用想了。
至少自己現(xiàn)在還有時間,若是真到了最后沒有辦法,再去用無賴的辦法去太上劍宗也不遲。
趙無思勸解道:“余人你也不用失望,事在人為,既然葉白能夠做得到,我相信你也可以做得到的?!?p> 余人微笑道:“師兄不用擔(dān)心,我沒事的?!?p> 趙無思仔細(xì)的打量了下余人,見他確實無恙,心底倒也送了有一口氣。
他從身上拿出幾瓶丹藥,放在涼亭的石桌上,“這是幾瓶真元丹,曉月特意給你煉制的?!?p> “你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他的確需要丹藥,也就沒有推脫,十分爽快的收下,“替我謝謝歐陽師姐了!”
歐陽曉月是歐陽一的孫女,煉制的丹藥也是品質(zhì)極佳。
之前趙無思送給他的丹藥,絕大部分也都是出自歐陽曉月之手。
可惜,正如趙無思所說,丹藥用多了難免會產(chǎn)生抗藥性。
他原本以為一瓶真元丹能夠凝練剩下的五條經(jīng)脈,沒想到三瓶真元丹全部服下,還剩下兩條經(jīng)脈,而且真元丹的藥效是越來越小。
剩余的兩條經(jīng)脈,他估計至少還要三瓶真元丹才行。
趙無思擺了擺手,“好了,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師弟你也要小心!”
余人望著趙無思離去,心潮起伏不定。
良久之后,他長嘆一聲,回到白云峰上自己的院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