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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等我的卿文先生

藥豆

我在等我的卿文先生 戚曉月 848 2019-10-22 12:46:49

  我是戚曉月。

  小米不去睡覺,晚上十二點了,還在陪我在沙發(fā)上坐著。

  我說:“小米,我感覺很好,從此了無牽掛?!?p>  小米說:“那就好?!?p>  我笑,我對小米說:“小米你去睡覺吧。我再坐會”

  小米說:“你先睡,我就睡?!?p>  我關(guān)了電視,進(jìn)到我臥室里面。我聽見小米熄了燈,輕輕嘆息,也回了她的臥室。

  呆坐在書桌旁,我腦海里一遍遍出現(xiàn)那個女孩的樣子,短發(fā),目光炯炯。不漂亮,但她快樂無比。

  我想,她有了他,自然是值得快樂。

  我想,他愛的人果然不是我這樣。我長發(fā)及腰,我目光游離,我不快樂。

  我想,他之前說的情話,原來都是在講笑話。

  他會把溫柔都給她。他給她暖手,他給她做飯,他給她彈古琴,他稱她為寶貝,他給她世上最溫暖的懷抱。

  想到這,心尖上最疼的地方,被一只手緊緊揪住,令我窒息不已。我沒法再想下去了。

  今晚無月。黑夜戴了冷酷的面具,把世界都吞噬掉。偶爾出現(xiàn)的車燈緩緩閃過,在窗口留下折疊的光影。車燈一過,又是死一樣的漆黑和寂靜。

  小米不放心,又悄聲起床,輕輕喚一句:“月兒,睡了嗎?”

  我不作聲。小米又回了臥室,不一會聽見她睡熟的氣息。

  我開了臺燈,磨了咖啡??Х榷乖谘心C里粉身碎骨。細(xì)細(xì)的粉末,如沙漏般撒下來,之后在水杯中迅速消溶,氣味隨著熱氣彌漫開來。這熟悉又遙遠(yuǎn)的氣味,攜著過往,攜著悲傷,向我迎面撲來。

  我想著,人若是消亡,便是從此銷聲匿跡,連這顆豆,尚且不如??勺叨甲吡?,還要留下什么?

  咖啡喝了睡不著,安眠藥吃了睡不醒,那就一塊喝好了。磨一粒豆,磨一粒藥,磨兩粒豆,再兩粒藥。三粒,四粒,五粒...如此尚不能抵消,那就藥再多一些,再多一些,再多一些。興許,睡個好覺呢?

  夜寂靜的近乎可怕,我耳邊隱約聽見大海浪潮的呼嘯聲。聲音越來越大,浪潮席卷著,咆哮著,把我包裹起來。

  我渾身冰冷,一個巨浪過來把我吞噬,隨之而來的,是可怕的窒息,和無盡的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爸爸把我從海里抱上來。黑暗和窒息頃刻消散。陽光傾灑在海面上,風(fēng)平浪靜。

  我拼命的吸著空氣,緊緊抓住爸爸的手。爸爸說:“沒事了,寶寶沒事了。”我想只有爸爸能救我,我想再也不離開爸爸了。

  爸爸牽著我的手,我依然是幾歲孩童,我跟爸爸說:“我不要去海邊?!?p>  爸爸說:“不去就不去,寶寶不去?!?p>  我們轉(zhuǎn)眼又來到油菜花田,小米在這里,她笑著說:“你每年都要陪我來?!?p>  轉(zhuǎn)眼間,我找不到爸爸了。我想喊他,卻怎么也喊不出聲音來。

  接著就聽見小米哭,她說:“月兒,月兒。”

  我略微睜開眼,一道陽光刺進(jìn)眼睛,我馬上又閉上了。我聽見小米的哭聲,努力睜開眼來。

  小米眼睛紅腫,我想說,小米你怎么了,可喉嚨里又干又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米哭著說:“月兒。”

  待眼睛張開一點,我看見除了小米,還有好幾個人圍在我身邊。小胖,晟哥,還有我學(xué)校的領(lǐng)導(dǎo),還有辦公室里的姐姐,他們都是憂心忡忡的樣子。

  我才發(fā)現(xiàn)我原來是在醫(yī)院里。我努力回憶是為什么,卻是什么也想不起來。只覺得胃里好難受,只想吐,又什么都沒有。

  他們看見我醒來,都慌忙湊上前來。小米還是哭,說不出話來。小胖?jǐn)堖^她,連連安慰她:“小米,曉月醒來了,曉月沒事了?!?p>  沒事了?什么事?我使勁想也沒想起來,覺得身體好累,想動一動身子又動彈不得。晟哥趕緊幫我扶了,我坐起來,頭一陣眩暈,還是挺住了。

  晟哥臉色陰沉,說:“傻孩子?!?p>  我笑,我心想,你才傻。

  領(lǐng)導(dǎo)說:“曉月,你剛剛醒過來,不要過多勞累。其他事情都不用掛著,把身體養(yǎng)好了。你是咱學(xué)校的中流砥柱,一定要養(yǎng)好身體回來。大家都掛著你呢?!?p>  我點頭,依然是說不出話來。

  辦公室大姐說:“是的,我們都掛著你呢,你這三天才醒,把大家都嚇壞了,校長也是嚇壞了。今天總算是醒來了.....”邊說邊擦了下眼淚。

  三天,莫不是蒙我?看大家表情也不像。我做的長長的夢,難道不是夢?也不對,夢里有爸爸,而現(xiàn)在沒有。

  我用口型說謝謝,大姐說不必客氣。領(lǐng)導(dǎo)也說不必客氣,有什么事情只管給他說一聲。我再次道謝。

  小米不哭了,抽抽搭搭,我想等別人都走了,我得問問她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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