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頭
我是戚曉月。
在家休息幾日,我想著我一直被人保護得太好,以至于忘了社會兇險的一面。只是我已近而立之年,事情來了,我不能做鴕鳥,該面對的我還是要自己去面對。
我的輔導資料仍然在公司里,必須過去拿。既然我不得不去,那我去了就不能白去,我得去會會陳家勇。
我開車過去,辦公室員工只知道我隨經(jīng)理出了趟差回來了,并不知其他事情。見了我還都投來異樣的目光,不知是他們多想了,還是我多想了。
我在桌子上收拾了復習資料,裝到手提袋里。還有一些需要上交的表格資料。
我一手提袋子,一手拿資料,進了經(jīng)理室。
他見了我,一臉不自然,但馬上又笑容滿面。
我說:“陳家勇,你干的好事!”我把那疊資料重重地甩他臉上,紙張紛紛落下,鋪了一地。
他瞬間變了臉色,馬上又平靜下來,冷笑道:“不知曉月為何動這么大怒氣?”
“用我說嗎?要不要報警,讓警察也來聽聽?”
“曉月,就算警察來了,說話也要講證據(jù)的。又沒人把你怎么樣,你有何證據(jù)?”他輕視地看我一眼。
我說:“警察來了自然會有證據(jù),酒店監(jiān)控還不夠嗎?”
他笑道:“曉月你太幼稚,酒店有沒有監(jiān)控我能不知道嗎?”
“陳家勇,你做過的事,自會有報應(yīng),若是哪天你快死了,你就想著,這就是報應(yīng)來了?!?p> 他說:“我又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這都是商務(wù)上的正常來往,客戶喜歡什么,我就送什么。這叫投其所好。事成之后自然不會虧待你,哪知你這么頑固不化?!?p> 我抄起他面前的玻璃杯,朝他扔過去:“好個投其所好!”
他一躲,杯子碰到他身后的書架上,“呯”一聲響,碎片和茶水熱乎乎淋了一地。我提著手提袋,轉(zhuǎn)身走出門外。
只聽見他在身后踢飛了花架,乒乒乓乓的響了一屋子。
回了家,剛剛進門,蘭姐打來電話,說:“曉月,我是你蘭姐?!?p> “趙欣蘭,你把我賣了多錢?”
“曉月,我真不知會發(fā)生這樣的事。大亮和卿文跟兄弟一樣,我再不是人,也不能做這樣的事。曉月,都怪我太疏忽了。勇哥......陳家勇也沒說什么目的,他要給我說了,我定不會同意帶你去......”
“你快別說了,你連房卡都送人了,我要再信你,除非我死了。你也別玷污了亮哥和卿文的關(guān)系,你和陳家勇才是一對賤人?!?p> “曉月,你要信我,那人給我要房卡我才給他的,他說去給你送個禮物,我要知他禽獸不如,怎么會給他?”
“好的,蘭姐,我信你了。那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你說,曉月,姐能幫的肯定幫?!?p> “能不能幫我問問李院長的手機號?”我想起那天的事,應(yīng)該道個謝。
“我以為什么大事呢,你等著,我這就給你發(fā)過去?!?p> 她掛了電話,很快給我發(fā)來一串號碼。
然后來信息:“曉月,以后姐對你有求必應(yīng),你千萬不要把我和陳家勇的事情給大亮說?!?p> 我暗喜她自投羅網(wǎng),我正沒有她什么把柄,是她自己把小辮子交到我手里的。
我發(fā)信息說:“謝謝蘭姐,不過你說到底,還是賤人。告訴不告訴得看我心情。另外祝你和陳家勇一塊爆炸?!?p> 發(fā)完把她拉入黑名單了。
我給李院長發(fā)信息:“我是曉月,那日虧你出手相救,我感激不盡?!?p> 他回復:“不必,曉月。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底線比他們略高一點。哈哈?!?p> 我說:“我不知什么好人歹人,只知你救我于危難,我自當感謝?!?p> “曉月,希望日后有緣再見?!?p> 這一些事辦完,我關(guān)了手機。
一抬頭,發(fā)現(xiàn)徐卿文佇立在客廳里,滿面憤怒,我不由地心里一驚。
我說:“卿文,今天沒上班嗎?”
他說:“月兒,你為何有事不肯對我說?!?p> 我安慰他說:“本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人和人相處的環(huán)境不一樣,我們覺得不能忍,別人或許習以為常。我以后不去就是了?!?p> 他扶著我肩頭,說:“是我錯了月兒,我只希望你多交些朋友,但是我太大意了。你又這樣單純,我差點害了你?!?p> 我說:“卿文你又何必自責,我如今毫發(fā)無損的回來了,還能認清楚這些人。成長總是吃一塹長一智的過程?!?p> 他咬唇,轉(zhuǎn)身說:“我去找他們?!?p> 我說:“我已經(jīng)找過他們了,卿文。你是公職人員,與人起了矛盾,會被不良用心的人利用。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如今仇恨已報,又逮了些他們的把柄,怕是他們也不敢怎樣了?!?p> 徐卿文說:“什么把柄?”
我說“趙欣蘭和陳家勇是情人關(guān)系,出雙入對。她說她和亮哥早就分居了,還說世上就沒有沒問題的婚姻?!?p> 徐卿文說:“亮哥這兩天才跟我說起此事。想來也是覺得很不光彩。他們感情破裂,打官司打了快一年了,因為財產(chǎn)和孩子的事遲遲離不了婚。兩人的婚姻名存實亡?!?p> 我說:“怪不得趙欣蘭不讓我說,一旦我揭發(fā)她出軌,她怕是要凈身出戶了?!?p> 徐卿文說:“他們夫妻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了,竟然還能一塊出席聚會。演技也是不錯?!?p> 我說:“演技高是真的,趙欣蘭處處以大姐自居,對我也是照顧有加,我才對她如此推心置腹。沒想到她把我賣了?!?p> 徐卿文思考著什么,神情沉郁。
我想起趙欣蘭給我說的話,問:“卿文,你說婚姻真的都會有問題嗎?”
他回答:“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婚姻里會有瑣碎的問題,只要兩人依然相愛,這些問題都會迎刃而解。但若是像他倆這樣,出軌,爭財產(chǎn),打架,彼此快成了仇人,那婚姻就有了大問題?!?p> 我說:“卿文,好怕有一天我們也變得那樣?!?p> 他道:“我們不一樣,月兒,我們一輩子都不會那樣?!?p> 我和他偎在一起,心里安靜下來。
我想起今天的事來,笑說:“卿文,今天我做了回潑婦?!?p> 我把去經(jīng)理辦公室的事給他講了。
他笑說:“月兒,打了杯子潑了水,可不是潑婦嘛?!?p> 我說:“卿文,此事已經(jīng)過去了好嗎?”
他說:“我會替你出頭的?!?p> “卿文,我知你為我好,但我們已經(jīng)不是少年,我們需要穩(wěn)穩(wěn)當當?shù)纳?,切不可再惹出是非來?!?p> 他說:“嗯。只是月兒,再不可輕信別人了?!?p> 我說:“放心吧,卿文。我從現(xiàn)在開始,只安心學習,再不交什么朋友了?!?p> 他說:“那我多用些時間陪你吧?!?p> 我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