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酒莊內(nèi)的搏殺
沐逍遙踏入小鎮(zhèn)的一剎那,便覺得今日的小鎮(zhèn)與往常的有所不同。
待他展開神識向四周查探一番后,便駭然的發(fā)現(xiàn),這哪里是小鎮(zhèn),分明是一處面積極大的亂墳崗!
然而在他收回神識后,眼前的亂墳崗又變成了小鎮(zhèn)。
如今的沐逍遙早已踏入煉氣期,神識也已經(jīng)具備。
師父傳給他的《南華經(jīng)》正是一本修煉神識的秘籍,而沐逍遙也是憑借自己的摸索順利修到了第一層。
而南華經(jīng)總共分為九層,每一層的效果師父沒有告訴沐逍遙,只讓他自己去摸索。
這第一層的效果,沐逍遙算是摸索出來了,神識展開后,能破幻境,而周圍五里內(nèi)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也就是說,這個小鎮(zhèn),其實(shí)只是幻想罷了。
因此沐逍遙收回神識后,便留了個心眼,踏入了小鎮(zhèn)。
徐寡婦遞給沐逍遙吊墜的一剎那,沐逍遙察覺到的那些許靈氣,不僅僅只是靈氣,甚至帶著些許邪魅。沐逍遙接過吊墜的時候,便肯定了這股邪魅可以讓人昏迷不醒。
至于六子送的那把匕首,上面也涂了劇毒!
徐寡婦轉(zhuǎn)身看向沐逍遙,嘆了口氣,“逍遙,你別怪大娘,大娘是真的打心底喜歡你,將你當(dāng)做自己的孩子,但是,你師父那個該死的,殺了我的丈夫,害死了我肚中的孩子,所以我要報(bào)仇,你師父成天躲在山中,唯一下山的那次,卻只是救了你便匆匆離開,我本來想利用你,隨著時間的推移,將你師父引誘下山,可如今你卻要出遠(yuǎn)門,這一去不知何時能回,我也是沒有辦法,只能委屈你了?!?p> 徐寡婦坐在‘昏迷’的沐逍遙的身邊,眼神復(fù)雜的看著沐逍遙。
“徐大娘,你其實(shí)也已經(jīng)死了吧?”
徐寡婦騰地站了起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沐逍遙,而后者,卻是已經(jīng)睜開了雙眼,正緊緊地盯著她。
“你怎么沒有昏過去?”徐寡婦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這使得她有些謹(jǐn)慎起來。
因?yàn)?,沐逍遙說她也死了。
是的,她的確也死了,只是憑著一口怨氣殘留人世,成了一個怨靈,借著北冥山上偶爾泄露出的一點(diǎn)點(diǎn)靈氣,修煉成了鬼。
變成鬼后,她第一個做的就是瘋狂的去搜集怨靈,然后建造了這處亂墳崗,將他們困在這里,把這里幻化成一座熱鬧的小鎮(zhèn)。
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將沐逍遙的師父困在此處,報(bào)她的深仇大恨。
沐逍遙稍稍用力,便將繩索掙開。
“徐大娘,依你的見識,應(yīng)該不會不知道修士吧?”
“你果然也是修士!這么看來,你那該死的師父,當(dāng)初能殺了我的丈夫,果然不是因?yàn)槲艺煞蛑辛怂挠?jì),而只是他要比我丈夫更厲害!這么看來,你師父是筑基修士?”
徐寡婦似乎一切都通了,自己那死去的丈夫可是練氣期修士,對于普通人來說,那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沐逍遙的師父當(dāng)初展現(xiàn)出來的實(shí)力,頂多就是一個江湖一等一的高手,依靠設(shè)計(jì)坑殺了他的丈夫。
可是如今沐逍遙卻是一個練氣期的修士,那么他的師父,當(dāng)初要把戲演的天衣無縫,至少也得是筑基修士。
看來,自己所做的這一切,早被沐逍遙的師父看在眼里,卻不知為何沒有被點(diǎn)破。
可是那樣又如何,沐逍遙是練氣修士又如何!
只要沐逍遙在自己手里,憑借沐逍遙平日里向她透露出來的師徒關(guān)系,沐逍遙的師父肯定不會不管沐逍遙的死活。
先前她就是想用戰(zhàn)爭的借口,騙這師徒二人下山。
再者之前沐逍遙一點(diǎn)沒察覺到這里本來的樣子,看來,他是剛剛踏入練氣期的,因此,不足為懼。
因?yàn)?,這里,可是她的主場!
亂墳之中,身為鬼的她,實(shí)力將會大漲!
徐寡婦想通了,沐逍遙可沒想通,師父那么厲害,這山腳下的事,他怎會不知曉,更何況他還親自下來過,可為何沒有制止徐寡婦?
就在沐逍遙搖了搖頭,不去多想的時候,徐寡婦卻動了。
徐寡婦動的很快,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便五指成爪,指甲也變得又長又尖,抓向沐逍遙!
沐逍遙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在徐寡婦動身的一剎那,便向后閃退,從背后拔出長劍,橫檔在身前。
徐寡婦的利爪扣在沐逍遙的劍身上,發(fā)出一聲清脆的“叮”。
而徐寡婦一擊不成,右手便收爪再橫向抓去。
沐逍遙腳尖一點(diǎn),立馬疾退而去。
徐寡婦大喝一聲:“利爪穿心!”
只見她左手再次成爪,無數(shù)爪影向沐逍遙襲去。
沐逍遙倒退之中,長劍畫圈,一圈劍影堪堪擋住了徐寡婦的攻擊。
徐寡婦再次受挫,臉色一沉,猛的張嘴,一口黑煙從她口中吐出,黑煙之中,有著哀嚎的亡靈,張牙舞爪的向沐逍遙涌去。
徐寡婦的身影也消失在黑煙之中,一聲口哨響起,酒莊四周的景象全部變了,變成了亂墳崗,亂墳崗里無數(shù)怨靈慢吞吞的朝著酒莊里擠。
沐逍遙神色不變,手中長劍不斷變幻,空中留下朵朵劍花,阻擋著黑煙的攻擊。
黑煙之中,被劍花削去的亡靈,痛苦的嘶吼著,讓人聽了甚是刺耳。
消失的徐寡婦,借著黑煙的掩護(hù),顯露出她本來的面貌,一個青面獠牙的惡鬼。
她丑陋的臉龐突然從黑煙之中探出,一口咬向沐逍遙的脖子。
沐逍遙不慌不忙,右手握劍,左手扣住徐寡婦的脖子,同時右腕翻轉(zhuǎn),一道道劍氣將擠進(jìn)酒莊大門的怨靈撕的粉碎。
徐寡婦又驚又怒,驚的是,沐逍遙一個練氣期修士,竟然能與自己斗得不分上下,怒的是沐逍遙竟然能如此輕描淡寫的化解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攻擊。
這里可是亂墳崗,是她的主場,她若連沐逍遙都拿不下,談何報(bào)仇?
沐逍遙扣住的徐寡婦突然炸開,原來,這只是一團(tuán)黑煙!
而真正的徐寡婦,早已出現(xiàn)在沐逍遙的身后,悄無聲息得朝著沐逍遙的脖子抓去。
就在那團(tuán)黑煙炸開的同時,沐逍遙展開神識,發(fā)現(xiàn)身后突然多出一個邪惡的靈體,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得提上一口真氣,在徐寡婦的雙手扣上他的脖子的同時,沐逍遙一個馬步,周身爆開一股氣浪,將徐寡婦撞飛。
徐寡婦惱怒不已,露出本性的她,意志逐漸被惡取代,對于沐逍遙,她只有了恨。
恨他不能乖乖就范,恨他反抗自己。
此時的徐寡婦,在沐逍遙的眼中,早已不是以前那個關(guān)心自己的徐大娘,而是一個滿面猙獰,眼神怨毒的惡鬼。
沐逍遙有些傷感。
對于徐寡婦口中所說的師父殺了她的丈夫,害死了她腹中的孩子,他覺得這其中必定有著別的隱情。
只是,沐逍遙傷心的是,以后再也見不到徐大娘了。
酒莊內(nèi)此時已經(jīng)圍滿了怨靈,張牙舞爪,甚是可惡。
可是,誰又能知道,在他們生前,他們會不會也是一個可憐之人,只是死了后,也不得超生,憑著一口怨氣,游蕩在人世間。
沐逍遙摸向了腰間的白玉笛。
師父說,這支白玉笛,吹響的時候,可以超度亡靈,想必,師父早就料到他會深陷這種局面之下吧。
下一刻,空靈婉轉(zhuǎn)的笛聲響起,一圈一圈的波紋從笛子向四周散開,圍上來的那些怨靈,瞬間停下了腳步,空洞的眼神迷茫著看著前方,隨后一點(diǎn)一點(diǎn)化作塵埃,匯聚在一起后,在空中散開,流入了光陰的河流。
徐寡婦捂著雙耳,銅鈴般的眼睛里,不斷流出血淚,嘶啞地低吼著,極力得抵抗著這要讓她的本體炸開的笛聲。
她萬萬沒有想到,沐逍遙身上居然會有這般法器,??斯眵?。
笛聲戛然而止。
徐寡婦害怕的看著沐逍遙。
沐逍遙臉色柔和,緩步走向受了重創(chuàng)的徐寡婦,緩緩開口道:“大娘,能說說你的故事嗎?”
沐逍遙想知道,當(dāng)年師父為何會殺了她的丈夫。
徐寡婦一愣,沉默片刻后,眼神慢慢變得柔和起來,樣子也恢復(fù)成人類模樣,還是那個風(fēng)韻猶存的老板娘,她就要起身坐下,沐逍遙一喜,連忙上去攙扶。
異變又在一瞬間發(fā)生了。
徐寡婦突然暴起,一掌拍在沐逍遙的胸口,聲嘶力竭的吼著:“去死!”
沐逍遙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掌打了個正著。
徐寡婦一擊得逞,再接一擊。
沐逍遙連中兩掌,整個身子倒飛出去。
徐寡婦趁勢跟上,想要再給與沐逍遙致命一擊。
而沐逍遙也強(qiáng)行穩(wěn)住身子,真氣匯聚右臂之中,將修行多年的一拳轟然轟出!
強(qiáng)強(qiáng)相撞,劇烈的碰撞使得酒莊轟然倒塌!
徐寡婦被沐逍遙一拳轟去了整條手臂!
而沐逍遙也受到強(qiáng)烈的反擊,再次飛了出去,一頭栽倒在地,吐出一口鮮血。
徐寡婦不僅僅失去了一條手臂,整個身心也遭受了重創(chuàng),加之之前的傷,此時已經(jīng)奄奄一息。
因?yàn)橹貍?,她的神志也逐漸恢復(fù)。
“逍遙,你恨大娘嗎?”徐寡婦躺在地上,望著因?yàn)榫魄f倒塌露出的天空無力地問道。
“不恨?!便邋羞b也一樣躺在地上,大口得喘息著,如實(shí)的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你師父當(dāng)年沒有錯,錯的是我的丈夫,他原先是那片大陸某個山門的弟子,犯了門規(guī),被逐出山門,漂洋過海來到了這里,娶了我,但是他仗著自己是修士,欺男霸女,作惡多端。最后他被你師父殺了,而作為他妻子的我,失去了他的庇護(hù),便被那些平日里遭受我丈夫欺辱的人的瘋狂報(bào)復(fù),他們把怨氣都撒在了我的身上。最終,我含恨跳河自盡,帶著我腹中六個月大的孩子。那一刻,我誰都不恨,就只恨你的師父,我丈夫再怎么作惡,卻從不會打我罵我,也不會有人敢欺負(fù)我。其實(shí)這一切,我早些年就想通了,但是。。?!?p> 徐寡婦話還沒說完,一個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但是不知為何,你又突然冒出了那個復(fù)仇的念頭,于是你就想利用逍遙對不對?”
沐逍遙望著天空,呵呵笑道:“果然是你,六子哥,你才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