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背景
“華光城鑄劍山莊莊主……”
顧不移雖然有所猜測,仍舊忍不住面色一黑,媽的,事情大條了。
柳正應(yīng)總捕頭直接變色道:“宗師榜第七,鑄劍山莊莊主‘無心神劍’方青山!”
玄意眼睛一瞇,腦袋里瞬間轉(zhuǎn)過許多個念頭,何亦舒竟然是‘無心神劍’的外孫女,這倒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看顧不移和柳正應(yīng)的反應(yīng)都不像是知曉此事的模樣,那么這事應(yīng)該是頗為隱秘的,這樣值得大書特書、極力宣揚的事情反而藏著掖著,莫非是家庭關(guān)系不和?
兇手知道何家與無心神劍的關(guān)系嗎?若是知道誰有這么大的膽子敢殺無心神劍的外孫?
另一位武道宗師?
這個案子所顯露出來的水真是越來越深了,令人不由得生起興趣來。
而何亦舒的行為令他有些詫異,他發(fā)現(xiàn)何亦舒比他認(rèn)知的還要聰明。
在進入府衙之前何亦舒從未提過關(guān)于外公的事情,可從府衙了解到父母是被人所殺之后,她第一時間就和顧不移說明自己的背景,可謂是審時度勢的妙招。
如此一來,顧不移再無法把她當(dāng)做普通少女拿捏,非但不能隨意敷衍,還要動足腦筋保護她的安全。
否則‘無心神劍’的外孫女在他的治下身亡、尤其是明知道她有危險的情況下,顧不移就算是掌一府重權(quán)的神武衛(wèi)指揮使,恐怕也要慘淡收場。
那可是一位宗師,威震天下的武道宗師,橫行天下無所顧忌的主。
尤其是‘無心神劍’方老先生,在宗師榜上排名第七,這代表著他是霸道里面的霸道,霸道壞了。
顧不移的身份地位遠遠無法和這樣的人物相比,甚至日后‘無心神劍’若是遷怒顧不移,根本不會有人為他出頭,連神武衛(wèi)也不會。
玄意看的明白,心里卻并不樂觀。
“無心神劍方青山……”
他回想著曾經(jīng)看過的資料:“我記得《宗師榜》上說無心神劍方青山的劍法出神入化,最顯著的特點是殺人穿心,所以才得了個無心神劍的外號?!?p> “亦舒姐的爹娘死因恰好都是劍氣穿心,難道是和無心神劍有關(guān)?”
不過這種可能性不大,‘無心神劍’方青山并非是魔道中人,而且家中子嗣綿延,個人功成名就,是人生贏家式的人物,不可能會發(fā)瘋把自家女兒外孫全弄死了一把火燒成灰。
若是說他單殺死女婿倒是有幾分可能。
在對面,顧不移的臉色凝重,眼睛飄忽,不知心里想著什么。
而安平府總捕頭柳正應(yīng)則是面色刷的一變,無比的驚訝,似乎還有些惶恐,不過這表情轉(zhuǎn)眼即逝,已經(jīng)換上一臉沉重的表情。
玄意目光移到柳正應(yīng)的腰間,一根由精鋼絲擰成的長鞭懸在他腰邊右側(cè),看重量著實不輕。
這人是個用鞭的高手,卻不知用不用劍?。
“這女子的話不知真假,不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要小心對待?!?p> 顧不移心里叫苦,若是何亦舒的話屬實,那何家的案子著實是個大坑。
一個處理不好惹怒無心神劍,恐怕會讓他栽一個大跟頭。
“目前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保護好這個女子的安全,再遣人到鑄劍山莊傳信確認(rèn),若真是無心神劍的外孫女,至少能得一個竭力保護的好印象,不至于全吃掛落?!?p> ‘無心神劍’的名頭太響,顧不移霎時間就把各種心思拋到一邊,站定了為官的職責(zé)。
“夾界山的的土匪只敢在高山深林出沒,萬不敢進入府城劫掠,憑他們的實力動不了何家?!?p> 顧不移側(cè)頭對柳正應(yīng)道:“柳總捕頭,你怎么看?”
柳正應(yīng)一臉鄭重:“顧大人說的非常在理,夾界山的土匪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只因夾界山地勢險要才沒有被徹底剿滅,若他們敢離開夾界山,反倒省了府衙的麻煩。”
顧不移直言道:“此案目前還不明朗,就請柳總捕頭安排些人手配合武衛(wèi)保護何姑娘的安全,謹(jǐn)防兇犯再次犯案對何姑娘下手。”
“這是自然。”
柳正應(yīng)道:“兇犯一日未抓捕歸案,何姑娘便身處危險之中,捕房會全力配合指揮使大人保護好何姑娘?!?p> 兩人一唱一和,案件沒有多談,反倒把保護何亦舒安全的事情安排明白。
顧不移這才把注意力轉(zhuǎn)到案子上,繼續(xù)問道:“何姑娘,除了這次夾界山遇襲之外你家可還結(jié)下什么仇人嗎?”
何亦舒道:“家父向來與人為善,時常周濟貧苦人家,每年都會開粥堂救濟窮苦人家,怎么會與人結(jié)仇呢?”
“家父做生意一直都是以誠信為本,從來不曾坑騙過任何人,我實在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人會這么喪心病狂?”
她一想就想起往日里與父母在一起的情景,不由得再次垂淚。
“何員外仁厚的名聲我也有所耳聞,府衙也頗得何員外的幫助?!?p> 柳正應(yīng)一臉感慨:“遠的不說,三月府尊大人心念百姓動意修繕安平城通往縣鄉(xiāng)的官道,何員外帶頭捐獻一萬兩銀子,真是良善商家的楷模。府尊大人常常感嘆何員外是位活菩薩,不知救了多少百姓的性命?!?p> 顧不移頷首:“若非是結(jié)仇,余下無外乎是奪財、滅口,不過何家被燒之后黃金白銀與珠寶玉石都有不少,不像是為了搶奪財物,反像是殺手滅口的行徑?!?p> “何姑娘,最近這段時間貴府上有沒有什么異常發(fā)生?”
何亦舒想來想去,還是想不出家中有什么異常。
玄意聽了一會,插嘴問道:“顧大人,尸體上的傷痕都驗了嗎?能否從尸體的傷痕推算出兇手的武功來路?”
顧不移道:“尸體上有些劍傷、刀傷,都是普通傷痕,并無特異武功或是獨門兵器留下的痕跡,無法通過傷痕確認(rèn)兇手身份?!?p> 玄意心道也是,何亦舒父母身上的傷痕隱藏極深,若非是他把真氣玩出了極多的花樣也無法發(fā)現(xiàn),普通的仵作自然發(fā)現(xiàn)不了。
“那院子中是否有什么打斗的痕跡?”
顧不移面色有些板起:“玄意道長想加入我們神武衛(wèi)?”
玄意一搭手:“小道失禮了,我們急于知道府中變故的原因,還請顧大人給些信息讓我們安心?!?p> 顧不移看著何亦舒與玄意進退一體的模樣,說道:“墻倒屋塌,飛灰滿地,縱有些刀傷劍痕也被破壞掉了,并未找到有價值的信息?!?p> 玄意聽明白了,這些人或許是沒有放在心上,或許是能力有限,總之他們對何府的兇案還沒有找到明確的線索。
他不再細問,留意觀察廢墟的痕跡。
何亦舒深施一禮:“兩位大人,我父母的遺體還在府衙停尸間,小女子一想到此就肝腸寸斷,還請兩位大人容我請回父母兄弟的遺體,日夜祭拜他們的在天之靈,好讓他們能有所慰藉。”
“這?”
顧不移一怔,腦子一轉(zhuǎn)問道:“何姑娘現(xiàn)在居于何處?現(xiàn)在何府被燒毀,若是移回遺體又要放置到何處去?”
何亦舒道:“我現(xiàn)在住綠玉別院,將父母的遺體迎回后便在綠玉別院置辦靈堂。”
顧不移道:“既然如此我就著人送回貴府家人的遺體,另著兩隊武衛(wèi)保護何姑娘的安全。”
何亦舒盈盈下拜道:“小女子多謝顧大人?!?p> 玄意兩人與顧、柳兩人告別準(zhǔn)備回府,忽然一個武衛(wèi)來到棚前對顧不移低語一句。
顧不移神色一變,眼神一轉(zhuǎn)望見玄意看過來,不由得暗道倒霉,說道:“何姑娘慢走,剛剛發(fā)現(xiàn)了一間密室,我們?nèi)タ纯窗?。?p> 習(xí)武之人眼聰目明,尤其是內(nèi)家高手耳力更是靈敏的不得了,手下雖是在他耳邊低語匯報,可怎么瞞得住這些內(nèi)家高手。
可見還是真氣傳音來的好用。
玄意幾人下到地室,見入口右側(cè)墻邊站了四名神武衛(wèi),守住一片區(qū)域,讓中間的大門顯出了蹤跡。
一名神武衛(wèi)稟報道:“我們搜查地室時發(fā)現(xiàn)這處墻壁有一絲縫隙,仔細尋找之后發(fā)現(xiàn)這墻壁中鑲著一扇大門,屬下等未敢輕易亂動,等待大人的命令?!?p> 玄意以目光示意何亦舒,見何亦舒搖搖頭,顯然不知道自家有什么密室。
大門黑漆漆的和周圍的墻壁并沒有什么區(qū)別,若不一寸寸仔細查看根本找不到異常之處。
玄意伸手敲了敲門,錚錚震鳴顯示此門是以精鋼鑄造的,不但堅硬而且非常厚重。
令他一下子就想起保險柜來。
沿著大門往外敲打,一尺,兩尺,三尺……玄意驚訝發(fā)現(xiàn)整面墻壁居然都是由精鋼打造,不用想這定是一個大號的保險箱,里面所藏的東西非同小可,絕對是何家最珍貴的寶物。
不止玄意想到這一點,顧不移等人也想到這一點,頓時都充滿好奇……與貪婪。
官府辦事?lián)菩┖锰幨窃僬2贿^的了。
除了大門周邊與墻壁的縫隙,在大門中部右側(cè)還有一道比頭發(fā)絲還細小的縫隙,約摸有兩指的寬度,不知是什么造成的。
玄意伸手按在鋼門上巧將真氣探入縫隙查看,發(fā)現(xiàn)縫隙后是一個極其精的機關(guān),而打開裂縫的攻擊同樣洞穿機關(guān)的咬鎖,破壞了大門的機關(guān)。
“看痕跡和殺死何亦舒父母的攻擊是一致的,當(dāng)時兇手應(yīng)該是在這里動手殺人,沒有攻擊到人的劍氣洞穿三寸精鋼板,攻擊力非常出眾?!?p> 但從其打在墻壁上的結(jié)果來看,速度似乎有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