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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暗衛(wèi)前主人無數(shù)

第十六章 教孩子好難

    任霜薄沒養(yǎng)過孩子,卻被養(yǎng)過,深知孩子不能一味慣著,該強硬時也得強硬。

  任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只是下意識很驚慌,覺得一定不能讓老板睡在矮榻上,而自己去睡床。

  好半晌,他才憋出一個理由:“老板,屬下晚上要警戒,并不會睡覺,如果您不睡床,就浪費了?!?p>  任霜薄聽了這個干巴巴的理由,第一個反應竟然是,任玖說了好長一段話!

  甩掉奇奇怪怪的想法,任霜薄道:“難道你睡覺的時候,就會失去戒心嗎?”

  別以為她武功低,就好糊弄。

  像任玖這樣五感靈敏程度遠超常人的武者,就算睡著了,也絕對能第一時間感應到任何一點微小的異常。

  “并非如此。”任玖最受不了被質(zhì)疑能力不足,立刻出聲否認,然而很快就意識到這樣前后矛盾了,“但是……”

  “那不就結了?!比嗡]等他但是出個所以然,直接打斷道:“再者說,如果你睡眠不足,等當真遇到危險的時候,豈不是不能以最好的狀態(tài)保護我?”

  任玖一時間想不出反駁的話,急得抬頭看她:“老板。”

  他眉頭不自覺地皺起,細微的表情變化中,流露出焦慮和無奈。

  任霜薄抬手拍在他額頭上:“不許撒嬌,睡覺去。”

  任玖:……?

  撒嬌?他?

  他剛剛那是撒嬌了嗎?

  他對著老板撒嬌了?

  從沒有過撒嬌行為的任玖,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任霜薄可不管任玖迷不迷茫,她雙手搭在任玖肩上,就想把他往床上推——沒推動。

  任玖被她這么一推,倒是回過神來,他有些無措,不知該不該伸手把任霜薄的手從自己肩上拿下來。

  好在任霜薄很快就放下了手,裝作無事發(fā)生一般的咳了一聲,正經(jīng)道:“好了,快去睡吧。”

  任玖覺得被任霜薄雙手搭過的地方,還殘留著些許熱意。然而他這次顧不得那股融融暖意了,只不想被敷衍去睡覺。

  “老板,屬下惶恐?!比尉亮闷鹎嗌L衫的下擺,單膝在任霜薄面前跪了下來。

  這個姿勢不像雙膝跪地那般正式,也就沒那么容易讓任霜薄感到不適。

  他抬起頭,仰視著任霜薄,面上已經(jīng)恢復了平靜,卻比之前更為堅定:“照顧好老板,本是屬下的義務,若因?qū)傧轮饰死习?,屬下萬死難辭其咎?!?p>  燭光將男人的臉照的半明半暗,只一雙暖褐色的眸子中,映出時不時閃爍一下的燭火。

  “還請老板莫讓屬下難做?!?p>  他明明是強大又危險的存在,此時卻展露出馴服的姿態(tài),很容易就會讓人生出一種馴服了猛獸的滿足感。

  任霜薄有一瞬間,甚至覺得任玖這副忠犬的模樣當真十分順眼。

  管什么正常不正常的,有這么一個處處為自己著想,指哪打哪的忠誠護衛(wèi),有什么不好?

  任霜薄驀地伸手,蓋住了那雙容易讓人產(chǎn)生錯誤的、高高在上的掌控感的棕色眼眸。

  不,這當然不好。

  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去支配另一個人的人生。

  也沒有任何人,應該完全為別人而活。

  這是師父教給她的道理,如今她也想教給任玖。

  “任玖,我是你的老板,而非主人?!比嗡÷曇舴诺煤茌p,盡量溫柔的道:“你是一個人,而非一件物品,你享有和其他人一樣的權利。”

  其實她這樣涉及到“人人平等”的思想,絕非現(xiàn)在的主流,只是她因師父的這種思想得到救贖,也就奉行這個道理。

  任霜薄掌心微癢,那是任玖的睫毛輕輕顫了一下。

  她默默收回手,想要看看任玖是否被這話觸動了。

  任玖定定地看著她,眼中是不加掩飾的迷茫。

  任霜?。骸?p>  得,這肯定是沒明白。

  果然單純的嘴炮是行不通的啊……任霜薄默默感慨了一句,有心想再說得明白一些,幾次張口,又都默默閉上了嘴。

  要她懟人沒問題,但是講些大道理,并且是深入淺出地講些大道理,實在是有些太為難她了。

  “哎……“任霜薄嘆了口氣,無奈了,他們現(xiàn)在根本是誰都說服不了誰。

  任玖見她嘆氣,默默垂下頭,深覺自己又該受罰了。

  可是老板不愿意打他。

  哎,他真笨,竟然想不出一個既能讓老板睡床,又不讓她為難的方法。

  任霜薄不想和任玖一直這么僵持下去,于是問道:“你睡榻上,能保證休息好,不影響保護我嗎?“

  任玖“唰“的抬頭,眼睛亮了:”自然?!?p>  任霜薄走到床邊坐下:“好了,這回可以睡了吧?“

  任玖利索的上了矮榻,盤腿坐好,一副要打坐調(diào)息的模樣。

  任霜?。骸啊悴凰瘑??“

  任玖看著任霜薄,有些不解,遲疑著道:“睡。“

  任霜薄驚了:“就這么睡?“

  任玖:“嗯。“

  任霜?。骸?p>  任霜薄不得不感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怪不得死活不肯睡床,就這樣,分明給個椅子就夠了。

  盡力忽略掉心中那一絲不舒服,任霜薄躺下,閉上了眼睛。

  然后不用她說話,任玖揮出一道掌風,吹滅了蠟燭。

  黑暗中,任霜薄緩緩吐出一口氣,輕聲道:“晚安?!?p>  “晚安?!钡痛诺哪新曌园侥沁厒鱽?。

  任霜薄默念內(nèi)功心法,盡快進入了睡眠。

  許是自遇到任玖后,不自覺地回憶起了許多往事,又脫離了熟悉的環(huán)境的緣故,任霜薄睡得并不太安穩(wěn)。

  她做了許多雜亂的夢,夢里閃過的畫面,有她不愿回憶的一些事情,也有些光怪陸離的幻像。

  任玖聽著任霜薄逐漸規(guī)律的舒緩呼吸聲,進入特殊的睡眠節(jié)奏,這既可以保證他能察覺到周遭環(huán)境的一切變化,又可以讓他盡快恢復精神。

  然而他很快睜開了眼睛,因為相鄰不遠的床上,那道屬于任霜薄的呼吸聲,亂了。

  任玖悄無聲息的翻身下地,走到床邊,輕輕掀開床帳。

  他的夜視能力極佳,只是借著窗外稀薄的月色,就能看清床上之人的一舉一動。

  只見任霜薄雙目緊閉,細柳似的眉輕輕蹙著,額頭上沁出點點冷汗,似是做了噩夢。

  只是她嘴唇抿的死緊,愣是除了略有些凌亂的呼吸,再沒發(fā)出半點聲音。

  任玖看到任霜薄蹙眉,也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猶豫了一下,他并起食中二指,點了任霜薄的睡穴。

  他力道用得恰到好處,十分熟練,就好像千百次點過人的穴道。

  任霜薄的呼吸漸緩,眉頭也慢慢舒展開來。

  任玖靜靜看了一會兒,心里冒出兩個念頭。

  有一點好奇,想知道老板為什么做噩夢,又做了什么噩夢。有一點焦躁,如果能讓老板不做噩夢就好了。

  他放下床帳,轉身盤腿坐回榻上,閉目調(diào)息,運行內(nèi)氣,每走完一周天就睜開眼,看看任霜薄。如此反復,直到天亮。

  任霜薄醒時,只覺昨夜雖做了許多夢,卻并不太記得具體內(nèi)容,且之后似乎睡得很好,精神就比較舒緩。

  她睜開眼時,任玖已經(jīng)起床洗漱完畢了。

  他見任霜薄醒了,就自覺回避到屏風外,等待任霜薄收拾好之后,一同下樓用早點。

  任霜薄迅速打理好自己,下樓之后,就見陳家雙胞胎和陳啟夫婦已經(jīng)在桌邊坐下了,伙計正往桌上端著早點。

  早晨的客棧大廳比昨天晚上熱鬧得多,住宿的旅客都起床吃飯,有的就如任霜薄他們一般,準備今日出發(fā)。

  “任大夫,任兄,早?!标悊㈤_口打了招呼,請二人坐下。

  任霜薄點點頭:“早?!?p>  六人速度不慢的用完早點,拿上干糧后,就準備出發(fā)離開秀河縣。

  陳家兄弟和陳齊夫婦的焦急自不必說,任霜薄既然答應了治病之事,自然也希望盡快趕到陳老爺子身邊。畢竟無論她根據(jù)過往醫(yī)案設計多少種治病方案,也不過是想象。

  治病,還得見到病人才是。

  不過在此之前,任霜薄還是抽空去了一趟成衣店,按著任玖的身材,為他買了兩套換洗衣裳和褻衣褻褲。

  可惜沒買到好的鞋子,好在任玖那雙鞋質(zhì)量極佳,看上去應該還能穿很久。

  隨后,馬車一路疾馳,掠過那些停下稍作補給的小鎮(zhèn)不提,五日后,一行人終于到了第一個大城,安城。

  據(jù)那荀三兒交代,這安城就是車夫張虎被替換的地方。這讓眾人不得不警惕起來。

  此前在車上時,眾人已經(jīng)討論過這件事。

  任霜薄認為,那淫娘子和虎婆婆,之所以挑在安城這地方動手,除了因為此地是貿(mào)易大城,往來人員繁雜之外,恐怕這里也有許多他們背后之人的眼線,方便他們不驚動陳家雙胞胎的偷梁換柱。

  而關于要不要在這個可能會有危險的地方停留,卻產(chǎn)生了分歧。

  陳家雙胞胎自從知道人是在安城被換的,對這地方就有些產(chǎn)生了陰影的感覺,希望不要在此停留,直接回去就好。

  陳啟卻認為,背后之人能發(fā)現(xiàn)做過偽裝的陳浩星、陳浩月,很可能是知道陳老爺子生病之事的,甚至可以大膽猜測,陳老爺子的病也和這人有關。如此一來,留宿一晚就很有必要了。沒準兒順藤摸瓜,就找到了能治陳老爺子的方法呢?

  任霜薄在這件事上沒有什么發(fā)言的想法,她自認只是個來治病的大夫,病人家屬有資格選擇治療方案。

  即使要立神醫(yī)的人設,也不應該在這種事情上多說話。

  最終,陳浩星和陳浩月還是被陳啟說服了,決定留宿一晚,打草驚蛇。

  

蔥嶺飛雪

無責任小劇場   任霜?。何抑皇窃诮毯⒆訂??我明明是想把一只大狗教成人。   任玖: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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