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江南祝氏又是什么展開?
任霜薄松開握著系帶的手,支起下巴,在帷帽后面默默看著那姑娘跟兄長撒嬌。
那位“二少爺”無奈又寵溺地笑了,輕嘆道:“好好好,你想玩多久玩多久。”
“七少爺”抿嘴一笑,狡黠又可愛:“謝謝二哥!二哥最好啦!”
“二少爺”摸摸妹妹的腦袋:“就你嘴甜?!?p> 這樣尋常的兄妹相處,讓任霜薄忍不住無聲嘆了口氣。她血緣上的那位兄長,如今又在何處呢?
沒等任霜薄陷入惆悵的回憶,就聽“六少爺“陳浩星突然嚷道:“喂喂喂,那個伙計,說你呢,你為什么給他們先上菜???難道不是我們先到的嗎?”
任霜薄循聲望去,就見“六少爺“陳浩星正皺著眉要去抓伙計的胳膊,”五少爺“陳浩月則一副努力攔著人的模樣:“六弟,莫要多生是非?!?p> 原來是隔壁那兩人剛剛坐下聊了幾句,小二就給他們上了菜,看那菜色,大半都是之前那個小二給他們報過的菜名,按照人設(shè),“六少爺“陳浩星此時必須站出來不滿一下。
不過之前定好的計劃里,并沒有蓄意找事這一茬,所以”五少爺“陳浩月就得起到攔人的作用,必要時,任霜薄扮的清倌人冷霜兒也要出口阻攔。
能和疑似江南祝家的商隊扯上關(guān)系的客棧底氣自是不同,那被質(zhì)問的伙計臉上笑容未變,只連聲道“稍等稍等”,就急匆匆轉(zhuǎn)身去了后廚,完全沒有過來賠禮的意思。
“嘖?!薄傲贍敗瓣惡菩茄凵癫簧疲瑨觊_”五少爺“陳浩月的胳膊,抬腳就準(zhǔn)備追過去。他其實(shí)也不想繼續(xù)演下去了,只是那伙計完全沒有給他臺階下,他要是不追究了,之前的作態(tài)也都顯得假起來。
任霜薄就在這時開了口:“稍安勿躁,六少爺?!?p> 那聲音像是一捧凈雪,冷而輕,冰而軟,瞬間就安撫了看上去馬上就要去找人晦氣的“六少爺“。
“哎——”“六少爺“陳浩星順勢露出一個笑臉,坐下來與她說話,“霜、不,冷姑娘說話聲音真好聽,少爺我一下子就不生氣了?!?p> 任霜薄完全沒分給他半個眼神,把人勸坐下了就沒再開口說話。她繼續(xù)之前被打斷的動作,把已經(jīng)揭開系帶的帷帽摘了下來。
一張絕美的面容慢慢顯露于人前,之前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視線的食客,不約而同地露出了驚艷的神色。
女子未施粉黛,滿頭青絲也只是挽成最簡單的樣式,然容顏已足夠令人驚嘆。
嘆世間怎么會有這樣仿佛冰雪雕成的美人。
這其中,就包括了隔壁桌原本看熱鬧的“二少爺”和“七少爺”。
“二少爺”一直笑意溫和的眸子微微睜大,他坐的位置本是側(cè)對著任霜薄那桌,之前陳浩星的動作大了些,他也只是微微側(cè)頭去看,正覺無趣,準(zhǔn)備轉(zhuǎn)回頭時,卻見任霜薄摘下了帷帽。
他自詡見過許多美人。溫婉秀麗的大家閨秀、英姿颯爽的江湖俠女、艷麗妖嬈的異域舞姬……其中也不乏冷美人的類型,拜月仙宮的少宮主唐環(huán)玉就是其中翹楚。
然而就連有月下仙子之美稱的唐環(huán)玉,也絕沒有眼前這個女子令他驚艷。她不僅僅是擁有絕美的姿容,更兼有絕美的氣質(zhì)。像是山巔上的冰雪,明明散發(fā)著能傷人的冷意,卻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七少爺”也十分驚訝,竟能在這人聲嘈雜的客棧大堂里,見到這樣一位冷冰冰的美人。不過她到底是女子,且本身較為欣賞秀致端莊的大家閨秀類型,所以還是很快就回過了神來。
她掃了一圈大堂,見許多男人都被驚艷到停止動作,全都是呆呆的模樣,不由皺了皺秀氣的鼻子,轉(zhuǎn)頭對兄長抱怨道:“二哥,這些人好沒……見識……”
她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只因那引得無數(shù)女子心動,卻依舊潔身自好,在她心中堪稱君子典范的二哥,此時也怔怔地看著那個女子。
當(dāng)然,在她眼里她二哥還是和別的人很不一樣的,絕對不在呆的范疇,就是有點(diǎn)愣神了而已。
“二少爺”被叫回了神,面上神色瞬間恢復(fù)如常,沖妹妹笑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就連我也被這位姑娘驚艷到失神了?!?p> 他神色溫和從容,帶著些小小的自我調(diào)侃,顯得十分坦然,令“七少爺”心中莫名松了口氣。
幸好,還是我熟悉的那個二哥。
“那位姐姐確實(shí)很漂亮?!薄捌呱贍敗辟澇傻攸c(diǎn)點(diǎn)頭,然后轉(zhuǎn)頭吩咐一邊站著的書童道:“這些菜我和二哥還沒動過,你端幾盤去勻給漂亮姐姐他們。”
“不可。”沒等那書童點(diǎn)頭應(yīng)諾,“二少爺”已出言阻止,他語氣倒還是不緊不慢的,就是反應(yīng)著實(shí)快了些。
“七少爺”有些不解的望過去:“二哥,怎么了嗎?”
“二少爺”搖了搖頭,沒答話,而是起身走到“六少爺“陳浩星身邊,拱手道:”二位兄臺,在下祝爾琢,敢問二位兄臺如何稱呼?“
”五少爺“陳浩月率先反應(yīng)過來,起身回禮道:”祝兄有禮了,小生何興,這是我胞弟,何悅?!?p> 何是他們母親的姓氏,此時用作化名正好。
“何悅“陳浩星不太情愿地站起身來,敷衍的拱了拱手,算是打過了招呼。
“之前那小二恐怕是認(rèn)錯了桌子,所以才上錯了菜,這菜搬來搬去也是麻煩,二位兄臺與這位姑娘若是不介意,不若與我們換換桌子,你們看如何?“祝爾琢說話似乎帶有一種特殊的韻律,聽得人十分舒心,不由自主就要跟著點(diǎn)頭。
不過”何興“陳浩月還是搖頭了,一來是為了維持人設(shè),二來也不愿意和江南祝家這種等級的富商過多牽扯。
“多謝祝兄好意,不必如此,在下幾人稍等一些時候便是。“”何興“陳浩月牢牢擋住“何悅“陳浩星,不讓他有點(diǎn)頭答應(yīng)的機(jī)會。
也是他沒回頭,不然他就會發(fā)現(xiàn)自家雙胞胎哥哥另辟蹊徑,想出了一個絕不會壞人設(shè)的扮演角度。
“何悅“陳浩星警惕的看著祝爾琢,把摘下帷帽的任霜薄擋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在”何興“陳浩月拒絕后,還附和道:”對,不用了,我們還不餓?!?p> 任霜薄對這兩兄弟的扮演欲望深表嘆服。她甚至有點(diǎn)怕他們演得太好,完全騙過了背后那條蛇怎么辦。
不過應(yīng)該不會,畢竟他們就只是換了衣服,連妝都沒化,實(shí)在不應(yīng)該有上次認(rèn)出來了這次就認(rèn)不出來的情況。
任玖跟陳啟夫婦下樓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有些像是對峙的場面。而且在他眼里,被陳家雙胞胎一前一后擋住的任霜薄,就是被針對的那個。
他輕輕瞇起眼睛,正要直接沖過去,又想到任霜薄為了這個計劃連狗血設(shè)定都接受了,便沒直接動手,而是輕輕拍了陳啟一下,示意他先上前探探情況。
陳啟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微不可察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快步上前,一副受到驚嚇又強(qiáng)作淡定的模樣:“五少爺,六少爺,這是怎么了?為何站著呀?“
”何興“陳浩月和祝爾琢之間的氣氛還算和諧,此時見陳啟帶點(diǎn)兒小跑的快步走來,微笑介紹了一下:”啟叔,這位是剛認(rèn)識的祝兄。祝兄,這是我們家的管事,啟叔?!?p> “哦哦,祝少爺真是玉樹臨風(fēng),一表人才呀?!瓣悊⒆龀鏊闪艘豢跉獾哪樱谥泻鷣y夸了兩句,然后才反應(yīng)過來什么似的,驚訝道:”敢問可是江南祝氏?“
江南祝家總的來說還是在商人圈子里最有名,所以陳啟有此一問,才是正常的。
祝爾琢矜持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正是?!?p> “哎呦……這這這,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标悊⒈憩F(xiàn)得十分激動,似乎很想多說幾句恭維的話,但看到一旁斂目而立的”何興“陳浩月后,便自動收聲,退到了一旁,任自家少爺和祝家少爺交談。
“抱歉,祝兄,家里管事無狀,望你不要見怪。””何興“陳浩月垂著頭,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
祝爾琢笑著搖了搖頭:“無礙,在下托大,稱你一聲賢弟可好?”
“自然,祝兄本不必如此客氣。””何興“陳浩月見祝爾琢身為祝家二少爺,竟然如此平易近人,便抬頭露出一個感激的神情,接受了祝爾琢的示好與親近。
祝爾琢不知道的是,看上去與他兄友弟恭的”何興“陳浩月此時正在心里罵人:你身為祝家二少爺,祝家主宗繼承人的有力競爭者,這輩子是沒見過美人嗎!突然上來示什么好!計劃完全被打亂了好嗎!
“既如此,賢弟不若與我們拼個桌吧,在下與賢弟一見如故,實(shí)在是想多聊幾句?!弊栕琳f得坦蕩真誠,全然是交到了好朋友的樣子。
”五少爺“陳浩月在心里繼續(xù)罵他虛偽,面上則是猶豫了一下,點(diǎn)頭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 以江南祝氏在商人圈子里的地位,他再拒絕就顯得奇怪了。
蔥嶺飛雪
其實(shí)任霜薄是長得很美的,只是看看之前出場的這些人—— 任玖:失憶的暗衛(wèi),美丑對他沒意義。 陳家兄弟:被提前警告過神醫(yī)任長得美但是脾氣差,然后一見面就被懟了。 陳啟夫婦:狗糧夫婦,我夫人/夫君天下第一好看。 村民:見過好多次了,容貌光環(huán)基本去除,只剩下對任霜薄高明醫(yī)術(shù)的尊敬。 所以直到遇到侍衛(wèi),才有了“冰雪為肌玉為骨,眸含秋水一點(diǎn)神。水墨染就青鬟鬢,半朵合歡涂做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