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任懟懟上線
任霜薄真是沒想到,這剛出鐘靈山?jīng)]多久,就遇到了疑似任玖前主人的人。
而且這位“疑似”前主人還哭得我見猶憐,一副對任玖念念不忘的樣子。
你身為一個不會輕易現(xiàn)于人前,面對主人都很可能要帶面罩的暗衛(wèi),這么輕易就被認出來是不是有哪里不對?
或者說,這么輕易就碰見了前主人什么的,是不是太快了一點?
任霜薄心情復(fù)雜,不過她也不是別人說什么就信什么的人,顧不得委屈流淚的祝爾瑚,她維持著人設(shè),冷淡的開口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先尋個僻靜處吧?!?p> 幾乎是與她同時,祝爾琢對大堂中人高聲道:“諸位,今天這頓且記在我祝某人賬上,一會兒另有賠禮送上,還望諸位忘了這小小插曲,別失了用飯的好心情?!?p> 青年笑得文雅和善,不動聲色間點名了自家身份,以及希望在場諸人管住嘴,一會兒會有封口費送上。
在場的幾乎都是些商賈,哪有不知道祝家大名的,聞言立刻紛紛道:“祝公子大氣!“
“多謝祝公子!“
“祝公子客氣了,剛剛可什么都沒發(fā)生?!?p> 一眾被之前祝爾瑚激動落淚的模樣驚到的人們回過神來,不由對祝爾琢露出敬佩的眼神。
任霜薄心下卻是警惕起來,這當(dāng)口,第一反應(yīng)不是安撫自家妹妹,而是封大堂眾人的口……看樣子,這祝二少也不是那么寵妹妹嘛?
祝爾琢回過頭,對眾人笑道:“諸位,不如先去我們的院子吧。”
陳啟給嬰滿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做好準(zhǔn)備,然后對雙胞胎和任霜薄悄悄點了下頭,幾人便跟著祝爾琢,從大廳的后門去到了他們的院子,也就是天字一號房。
陳啟和嬰滿別的不說,群戰(zhàn)的能力絕對是一等一的,莫說是現(xiàn)在不過十幾人,就是上百人在他們擅長的毒面前,也不過爾爾。
有這種底氣,不過是去別人的院子,實在算不了什么。
祝爾瑚被祝爾琢摟著肩膀勸了幾句,也一起走了,只是時不時回頭看任玖一眼,似乎生怕他消失不見。
任霜薄有些想皺眉,她是個很不喜歡麻煩的人,如果早知道任玖和祝家這樣的勢力有牽扯,她可能不會把任玖留在身邊。
任玖則還在努力回想,不過這除了讓他開始頭疼外,沒有半點作用。等幾人進到院子里后,任玖的眉頭已經(jīng)皺得能夾死蟲子了。
那位老者正在院子里等祝爾琢等人,見他們回來,立刻起身相迎,不過在看到陳家兄弟等跟著回來的陌生人時,他眼神陰了一瞬,又很快笑道:“幾位可是兩位少爺?shù)呐笥??哎呀,老夫沒準(zhǔn)備什么招待的東西,真是失禮了。”
祝爾琢笑了笑,簡單介紹了一下:“令伯伯,這是我新結(jié)識的朋友,何興、何悅……”
沒等他介紹完,祝爾瑚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又開口問道:“十七,你當(dāng)真不記得我了嗎?你怎么能不記得我呢?雖然已經(jīng)過去了三年,我也長大了一些,但是,我一直在找你啊!”
她情緒并未平復(fù),邏輯仍然有些混亂。
只是任霜薄卻沒心情顧慮祝爾瑚是不是太難過了才說出這么沒邏輯的話,她直接冷笑起來:“呵,恕我直言,請問這位姑娘,你一直在找他和他不記得你了,有什么直接聯(lián)系嗎?”
祝爾瑚愣了一下,目光這才從任玖身上移開,落到站在任玖身前,被他置于保護范圍的任霜薄身上。
女子手里還拿著帷帽,神色淡淡,似乎剛剛那句嘲諷的話,根本不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一樣。
陳家兄弟見到這樣的任霜薄,心中都是一緊,一種熟悉的顫栗感令他們渾身發(fā)僵。
來了,任神醫(yī)要開口懟人了!
任霜薄不喜歡麻煩,卻也不怕麻煩,更何況此時心頭無名火起,祝爾瑚的一系列舉動簡直是在往她槍口上撞。
“姑娘,我不知你和你口中的十七有著怎樣的過往,但是三年過去了,你依舊好好的站在這里,沒缺胳膊少腿,而那位十七,在你見到玖護衛(wèi)之前,已經(jīng)覺得他死了,是也不是?”任霜薄聲音冷冽,一字一句說得清晰。
祝爾瑚急忙道:“沒有,十七還活著,他就站在這里?!罢f著,她又看向任玖,目光專注,十分喜悅的模樣。
然而任玖只是垂著頭,注視著任霜薄。
在任霜薄開口的那一刻,他停止了對自己的折磨,不再費力回憶,而是專心聽著任霜薄的每一句話。
任霜薄實在沒忍住,皺了下眉,放慢語速,近乎一字一句的道:“我說的是,在見到玖護衛(wèi)之前,您聽不明白嗎?“
那冷冰冰的聲音一慢下來,便盛滿了嘲諷的味道。
祝爾瑚再次對上那雙烏黑的眼眸,只一瞬就迅速移開了視線,不敢再看。
就像是堅冰乍然破裂,露出的不是暖流,而是尖銳的冰棱。
“我明白的!“羞惱于自己的退縮,祝爾瑚提高聲音說道。只是因著不敢直視的行為,實在顯得沒什么底氣。
任霜薄冷哼一聲:“那你就該知道,相比較你,十七卻是更慘的那個。且不說玖護衛(wèi)已經(jīng)言明,他并不記得姑娘,若他當(dāng)真是姑娘口中的十七,姑娘就更不應(yīng)該以那般語氣說話,好像那十七欠了你一般。“
祝爾瑚剛剛哭得委屈,但一開口,不是在邀功就是在指責(zé)十七為何沒找她,后來連“你怎么能不記得我“這種話都說出來了,一個人記不記得另一個人,難道全由他自己決定嗎?
任霜薄聽得不爽,懟起人來就毫不客氣。
“更何況,姑娘自己也說,已過去了三年,你已經(jīng)長大了些。正所謂女大十八變,你有是在女扮男裝,怎能要求十七就一定記得你呢?而他不記得你,你便這般激動,莫不是那十七當(dāng)真欠了你些什么?“
祝爾瑚這樣被人嬌寵著長大的姑娘哪里有什么與人爭口舌之利的經(jīng)驗,別說遇到任霜薄這樣的高端選手,就是遇見罵街潑婦只怕都是爭不過的。
她被說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不多時,“撲簌簌“又掉下一連串來。
祝爾琢連忙把妹妹攬到身后,仍是一張笑面孔,語氣卻有些涼:“冷姑娘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小妹不過是情緒激動了些,任誰見到本以為死去了的人時,都難免激動些吧?“
任霜薄又想冷笑了,她咄咄逼人?到底是誰先糾纏不放的?而且她現(xiàn)在半點不相信這人表現(xiàn)出的這副好哥哥模樣。真那么心疼,怎么不早點打斷她?等她該數(shù)落的都數(shù)落完了才跳出來,做給誰看?
不過她面上卻是嘆了口氣,緩聲道:“那祝姑娘現(xiàn)在可冷靜下來了?大庭廣眾之下,泄露了女子身份,于祝姑娘而言,實在不是一件好事?!?p> 就如任霜薄所料,祝爾琢十分配合的緩和下來:“啊……還未多謝冷姑娘及時開口?!?p> 任霜薄暗道果然,看向祝爾瑚的目光不由多了幾分同情。
她忍不住小小刺了一句:“祝公子客氣了,還是祝公子反應(yīng)更快?!?p> 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反應(yīng)過來,安排好一切,這祝二少確實有些手腕。
祝爾琢深深看了一眼任霜薄,心中對這冰雪聰明的女子更添了積分欣賞。
至于任霜薄嘴上的不客氣,在他看來,更是美人應(yīng)有的傲氣。越是帶刺的美人,越能激起他的征服欲。
祝爾瑚被任霜薄懟哭了,根本說不出話,只顧著自家二哥出來護著自己,卻沒發(fā)現(xiàn)任霜薄和祝爾琢之間暗藏機鋒。
任霜薄無意管人家兄妹之間的家事,收斂了冷意,平淡道:“若是祝公子和祝姑娘愿意,先坐下再說如何?“
她可不想一群人就這么傻站著說話。
祝爾琢點點頭,請眾人去小院客廳落座,又讓人上了茶點,這才開口講述起來。
“說一句不自謙的話,我祝家在經(jīng)商方面,算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這不免糟了許多小人的紅眼,給我們家的生意找了許多麻煩。
“若只是生意上的麻煩,我祝家確沒怕過誰,只是有些小人行事陰狠,把矛頭對準(zhǔn)了祝家一些家人,有時防不勝防,家父只好找了諸多好手暗中保護家中諸位。
“在諸位子女中,家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七妹,廢了很大的功夫,尋了一位武功十分厲害的暗衛(wèi),來保護她。
“這個人,就是十七?!?p> 祝爾琢頗有些講故事的天賦,一番話娓娓道來,把十七同祝爾瑚的因緣講了出來。
“那祝兄、不,是祝姑娘,又是為什么覺得,十七已經(jīng)……”化名“何興“的陳浩月適時開口,讓祝爾琢不至于太自說自話。
“十七來到七妹身邊后,其實并沒遇到過太大的危機,畢竟七妹身為女子,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家中的,就算出門,也只是固定的幾個地方。
“偶爾遇到幾次,都被十七輕易化解,這讓我們慢慢放下心來。
“大半年過去,那使些上不得臺面手段的人,被我們抓住尾巴,狠狠懲戒了一番?!?p> 他說的模糊,實際上在場眾人都明白,祝家的懲戒,肯定不是簡單的讓其店鋪關(guān)門那么簡單。
“誰料,竟有幾條漏網(wǎng)之魚,不知以什么法子糾結(jié)了一批人馬,趁七妹身邊警戒松懈之際,欲要擄走七妹!“
祝爾琢說到此處,有些咬牙切齒,似乎即使三年過去了,回想起來,他還是頗為憤怒。
蔥嶺飛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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