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所邀請的賓客依次落座,高臺之上便是葉家的掌門人之女,葉韻。她一身白袍,銀霜鍍上她的秀額,冷淡得不起一絲波瀾,無人能掩蓋她的芳華。
此間宴席,趙血歌,瓔珞,陸子怡紛紛落座之后,便開始了往日里的祈福儀式。
席間的舞女紛紛退下,此刻祈福儀式肅穆且冗長。
待此間事了,祈福結束之后,司儀紛紛退場,將整個舞臺交給了在座的賓客。
“南湖鏢局來賀,送東海明珠十對,紅珊瑚兩盆。”這時候從屋外走進了幾位男丁,將賀禮呈了上來。
“賜座?!比~韻身邊一位男子,此刻站起身來,對下面人吩咐吩咐說。
“謝主上!”為首的鏢局的總鏢頭躬身行禮。
“九江會來賀,送藍田美玉一對,綢緞十匹。”
“沙虎幫來賀?!?p> 數(shù)不盡的奇珍異寶,玄纁束帛,名人字畫,金銀首飾,此刻全部被送了上來,席間落座的諸位無不感受到姑蘇五大家的權勢滔天。
待屋外的賓客紛紛落座之后,唐然站起身來,對著臺上落座的五大家躬身一禮。
“金陵唐家來賀,送字畫一副。”
“唐老爺身體是否安好?”葉韻少見的開口說了一句。
“爺爺身體健朗,謝主上記掛?!?p> “究竟是何等字畫,我老姚倒要看看你們唐家是否敷衍了事?”臺下有人不服氣,同樣千里迢迢趕來,你唐家能提前落座,我等就需要在外等候。
“姚前輩,唐某怎敢敷衍主上,這是前朝吳道子前輩的畫作。”
“真跡?”姚于連冷靜了下來,有點兒難以置信。
“自然是真跡!”
“姚某認錯!求主上寬恕!”姚于連起身朝著高臺之上的幾位請罪。
“無罪?!比~韻緩緩開口。
“金陵羅家來賀,送良田十頃?!绷_練站起身來,將地契呈了上去。
“金陵吳家來賀……”
臨近末了,江哲站了起來,將隨身一物放在貢桌上:“金陵玉梅山莊賀,送印章一枚。”
緩緩開口,一枚印章落在貢桌上,整個大殿驟然失聲。
“玉梅山莊算哪根蔥?”姚于連,蔣成功紛紛表示不服。
“你們又算什么?”江哲站在臺上,不卑不亢的緩緩開口。
“你!”
“素聞姑蘇藏天下寶,不知此物是否能敵過在座眾人所贈?”
“呈上來?!比~韻似有一絲期待,看著臺下的那黃色的印璽。
“是?!迸_下的司儀將印章送了上去,跨過幾個座位,最后送到了葉韻的桌上。
“這難道是數(shù)百年之前的大唐側妃玉環(huán)的私???”葉韻有點難以置信。
“葉姑娘芳華絕代,與此印倒是絕配?!苯茳c了點頭。
“多謝公子?!?p> 臺下之人交頭接耳,顯然不太明白此間的故事。
“少爺,讓你破費了?!毙〉奶鄣目粗贍敚牡诐M是歉意。
雅樂響起,侍女們將東西收拾好之后,捧著羹湯菜肴魚貫而入,井然有序地擺上各種佳肴美食。清醴盈金觴,肴饌縱橫陳。水陸之珍,應有盡有。
“讓我等共舉此杯?!?p> 席間幾個妙齡女子不斷端茶遞酒,好不忙活。
“落兄,沒料到你為了葉韻,居然獻上如此賀禮?”唐然端著酒杯,朝著江哲舉杯到。
“此話怎解?”江哲有點不太理解唐然話中的意思。
“如今你的禮物價值最高,估計葉韻會選擇你作為夫婿?!碧迫焕^續(xù)說,“五大家依靠聯(lián)姻掌握著整個江南的命脈,所以經久不衰。你若不是為了葉韻,怎會如此?”
“這是個誤會?!苯苡悬c頭疼,沒料到卷入此等是非之中。
“誤會,知道了,是誤會?!碧迫徊灰詾槿弧?p> 巨大的山水屏之后,紅燭高照,在一位侍女的引導下,江哲通過重重紗簾走到了盡頭,那里有一人坐在桌旁,等候著他。
“不知我該稱呼你落公子還是江公子?”葉韻緩緩開口。
“既然認出了我,干嘛還邀請我來?”江哲灑脫的在桌旁落座,看著她。
“哲哥哥,你真不理會昭兒了嗎?”葉韻看著江哲,眸子里滿是柔情。
“葉昭兒,沒想到你就是葉韻。”江哲似乎回憶起過去的那段時光,颯然一笑。放下了戒備之心,對著她說,“你真要選我嗎?”
“哲哥哥說笑了?!比~韻放下了杯子,嘆了口氣說:“你早有婚配,且不說叔父不會同意,我也不愿與她人共享?!?p> 沉默半晌,江哲開口說:”這就是個誤會。你信嗎?”
“信!”葉韻點了點頭。
簾外的石榴樹上火艷的紅色,風姿秀澈,縱然冠絕天下,卻敵不過這世間命運的安排。
縱有一時愉悅,最后也會落得個曲終人散,在余下的生命中默默回憶,倒不如從未有過。
兩人揮手告別,看著江哲離去的背影,按住額頭,嘆口氣后,坐在之前的桌子旁沉默不語。
裘平安站在屋外,看著江哲緩慢離開,似乎準備動手行刺,突然間看到了什么,裝作喝多了樣子,從他身邊匆匆而過。
“這人,似有殺意?”江哲看著背后那人,心底滿是疑惑。
此刻順江而下的李國梁收到了部下的消息,得知契丹鐵騎南下的消息,整個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老夫愧對邊關百姓!老夫還有何顏面去見江東父老!”久經戰(zhàn)場的李老二,鎮(zhèn)北大元帥此刻如同個老人,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任由眼淚長流,久久不能平靜。
“元帥!”部下跪在地上,請老元帥回歸西北。
“都退下!”李老二將部下遣退,一個人看著江水滔滔,風煙平闊,最后投入了大江之中。
第二天,鎮(zhèn)北大元帥溺亡的消息傳到了朝廷,朝堂之上,都陷入了一陣恐慌之中。
與此同時,江哲得知了契丹鐵騎南下后,立即乘車趕回洛河。
國家大事,豈能因兒女私情牽絆!
江水和斜陽襯托下,在遠遠的地方,水面上飄著一片白布船帆,順著江岸緩緩向下漂流而去。
船首盤坐的一位,不正是被泰山宗宗主丘刻然趕出來的吳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