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他可是會打手炮的男人
“你要是勉強,就算了?!蓖醵珰q神情不陰不陽的說道。
“何來勉強!”牛富貴身藏利刃,表情顯得很是謙卑。
“你們要是真的服個軟,以后給我當(dāng)條狗,我賞你們個檔口混飯吃也行。”王二太歲眼睛很毒,他能看出這群人很難打。今日若是降服了他們,再給他們些許好處,以后用來咬人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能在您門下做走狗,是我們兄弟的榮幸?!迸8毁F順坡下驢,往前又湊了幾步,“以后我們就靠您賞飯吃了。”
“嘿,你這慫包性格嘿,爺就喜歡你這樣的?!蓖醵珰q見牛富貴這么低聲下氣,感覺富貴幫好控制,心里便更多了幾分輕蔑之意。
“是。是。是?!迸8毁F壓著火氣,“關(guān)鍵還得看是誰,也就是您,讓我們弟兄真心效忠?!?p> “那我打了你的人,你就一點兒都不生氣了?”王二太歲忽然問道。
“那也要看是誰打的,別人打的那叫仇隙,您打的那叫教訓(xùn)?!迸8毁F越是靠近,臉上越是和顏悅色。
“這么說還真有幾分道理?!闭驹谂8毁F對面的王二太歲面露滿意,“你以后就跟著爺爺混吧,爺爺就需要你這種人才?!?p> “那我這弟兄……”牛富貴低聲下氣的討好道。
“都是自己人了,還計較這些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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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當(dāng)家的在做什么?”蒙著面的張雪年悄無聲息的站在富貴幫人群中,然后拍了拍幫中弟兄的肩膀小聲問道。
“二當(dāng)家,你快想想辦法吧。大當(dāng)家的為了保住柱子的命,低頭給狗日的王二太歲當(dāng)了狗?!闭f話的弟兄氣的咬牙切齒,“咱們富貴幫以后在這群畜生面前可再也抬不起頭來了?!?p> “何止是抬不起頭來了,之前二當(dāng)家的您的謀劃,成了煮熟的鴨子飛了,以后咱們弟兄還得挨餓受窮?!?p> “別急,看看再說?!睆堁┠暌贿厓好嗣卦谛渥永锏膬雌饕贿厓旱溃骸按螽?dāng)家的啥時候讓你失望過?記住我說的話,大丈夫能屈能伸。”
張雪年瞇縫著眼睛,悄悄的打量著被主人撫摸愛犬一般,跪在地上被王二太歲撫摸著腦袋的牛富貴,心里頭很暖和。牛富貴沒多大本事,頂多有點兒小聰明,但是為了弟兄伙,敢殺官,也敢跪在地上,委屈自己,給別人當(dāng)狗。
這樣的大哥是會有一幫弟兄舍命跟隨的。
王二太歲滿意了,自然放過了柱子,富貴幫趕緊出來兩個人,將柱子攙扶起來,給他包扎傷口。
像是戲弄寵物一般的王二太歲終于玩膩了,對牛富貴嫌棄的說道:“行了,行了,趕緊帶著你的兄弟滾吧,明日去城中尋我,自然給你一處堂口。至于這糧食,沒你們什么事兒?!?p> 雖然嘴上說,給富貴幫一處堂口。在王二太歲看來,富貴幫頂多可以成為自己養(yǎng)的一條狗。狗吃的是屎和骨頭,而大米是給人吃的,只有真正的自己人才可以吃,所以眼前的大米卻無論如何也不會分潤富貴幫分毫。
也只有這樣,才可以維系自己核心手下們的忠心。
他不會在乎富貴幫這群人怎么想,反正這群外鄉(xiāng)人離了自己,根本無路可走,他們永遠逃脫不了自己的掌控。
就像之前,自己一句話,他們在天津衛(wèi)便連個只吃飯,不掙錢的活計都掙不到了。
富貴幫的眾人聞言,皆一臉苦色,這辛苦了一頓得來的糧食,就這般做了別人的嫁衣,著實讓人心有不甘。眾人拳頭暗自緊握,恨不得當(dāng)場殺了這廝,可大當(dāng)家的這般模樣,讓兄弟們又如何有勇氣去打這一仗?
王二太歲志得意滿,像是打發(fā)叫花子一般讓牛富貴離開。
可等他準(zhǔn)備轉(zhuǎn)身安排人繼續(xù)裝糧食的時候,卻猛地感覺一陣涼風(fēng)襲來,久在腥風(fēng)血雨中摸爬滾打的王二太歲就地一個翻滾,但還是遲了些。那看似溫和如家犬的大當(dāng)家,一旦暴起,手中牛耳尖刀直接削掉了他一只耳朵。
“哎呦,給我弄死他!”王二太歲疼的整個人搖搖晃晃,自己在江湖上打拼了那么多年,還是第一次吃那么大的虧。
“保護二哥?!敝澳且慌鷥瓷返那嗥ひ粨矶?,手中各色兵刃全都朝著牛富貴招呼過來。
而王二太歲則自顧的后退了數(shù)十步,撕破衣袖包扎起來,眼睛瞇縫著,像極了一條聞到了血腥味的餓狼,緊緊皺起的劍眉,則像極了意圖殺人的利刃。
此刻,王二太歲很想殺人。
牛富貴一擊不成,知道想要當(dāng)場殺了這個王二太歲已經(jīng)不可能了。不過好歹削掉了他一只耳朵,也算是先稍微出了口氣。
當(dāng)下打定主意,今日先離開這里,他日再取他狗命。
牛富貴不再猶豫,轉(zhuǎn)身且戰(zhàn)且退。
只是事情比他想象的嚴(yán)峻的多,當(dāng)自己這邊兒動了手之后,富貴幫的其他弟兄們也跟王二太歲手底下這幫人交起手來。
富貴幫的弟兄們能打不假,但是都好多天沒吃飯,加上剛才倒騰糧食消耗了不少體力,這一混戰(zhàn)起來,頓時有種吃虧的感覺。
而人群中的張雪年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自己家兄弟肯定不會棄自己而走,那么他不見了,多半是被對手打倒了。
想到這里,牛富貴心里焦急起來,想要突破重圍去找自己弟兄,至于糧草他早就不報任何幻想,今日所作所為,一為咽不下這個口氣,二為了兄弟。
“想走?”
“你給我留下吧你!”
青皮中一個小頭目見牛富貴一直往前躥,后背方向露出空擋,朝著牛富貴的腦袋便是一棍。
牛富貴聽到后腦勺生風(fēng),感覺一閃,被砸中了肩膀。
手腕粗細的哨棒直接砸到肩膀之上,咔嚓一聲,牛富貴的肩胛骨瞬間開裂。
牛富貴疼的哎呀一聲,卻不敢有絲毫的停頓,右腳往回一手,大腿抬平,腳尖繃直,左腿輕輕一彎,身子向右一轉(zhuǎn),右腿猛地往前跨出,手中的匕首噗的一聲扎入對方腹部,旋即手腕猛地一轉(zhuǎn),刀身在對手腹部轉(zhuǎn)了半圈,匕首拔出來的時候,整個過程連一秒都沒有。
對手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牛富貴,誰都沒有想到,這個剛才還溫潤的像是一條狗的廢物,轉(zhuǎn)眼間就殺了自己。
牛富刺傷一人,不做停留,手中匕首或劃或刺,在敵人的包圍之中,頻頻出擊,片刻功夫就就殺了三人,重傷兩人。
可他自己也很艱難,敵人的棍棒如同雨點一樣落在自己身上。
最后大當(dāng)家噗通一聲倒在地上,被對方的青皮狠狠的踩在腳下。
“慢著,讓我來!”王二太歲手持一支哨棒,厲色朝著牛富貴走去。
富貴幫的弟兄見狀更是拼命廝打,奈何富貴幫人多勢眾,眾人無論如何也突破不了防線。
“留步!”
一道怪異的嗓音出現(xiàn),接著一個身材修長的少年郎出現(xiàn)在王二太歲身旁。
誰都不知道在混戰(zhàn)之中,張雪年是如何悄無聲息的潛過來的。
只見他站在王二太歲不遠處,聲音依然怪異,表情淡漠,“王二太歲是吧,我勸你夾起你的狗尾巴,趕緊給我滾?!?p> “二當(dāng)家這是瘋了!”幫中眾人一臉呆滯的看著蒙面的張雪年。別人不認(rèn)識二當(dāng)家,但是二當(dāng)家那修長的身形,他們可認(rèn)識的一清二楚。
到現(xiàn)在連幫里最能打的大當(dāng)家的都成了人家的俘虜,就二當(dāng)家這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能是人家的對手?
誰不知道這王二太歲是太歲幫頂能打的人物,大當(dāng)家的卑躬屈膝了那么多,換來的一次偷襲,都沒殺了他,你上前湊什么熱鬧啊。
“哦?你又是哪條畜生拉出來的屎?連露臉都不敢,竟然敢這么跟我說話?”今天發(fā)生的事情讓王二太歲很掉面子,他已經(jīng)下定決心,將這批人全都沉尸三岔河喂河鯰。
誰曾想,半路又蹦出來個不自量力的小崽子。
王二太歲現(xiàn)在心中怒火燃燒,他感覺今天的事情如果處理不好,自己以后就不用了在天津衛(wèi)混了。
隨便一個小崽子都指名道姓的罵自己,自己不將他大卸八塊,還不成為道上的笑柄?
“我是誰?”張雪年冷笑了一聲,“我是你爹?!?p> 張雪年的話一說出口,滿場嘩然,太歲幫所有人都用一種看傻子的表情看著張雪年,他們感覺這個小家伙太過于狂妄自大。
而富貴幫的弟兄在感慨二當(dāng)家的有種的同時,又替二當(dāng)家的感覺難過,今天看來大當(dāng)家的和二當(dāng)家的,都在折在這里了。
被踩在地上任人蹂躪的大當(dāng)家的牛富貴則一臉?biāo)岢?,他感覺自己太對不起弟兄了,當(dāng)初若是按照小年的安排,提前撤出,哪里有這么多事情。
是自己的貪婪,害了自己的兄弟。
他掙扎著想要起身,卻換來了對面青皮更瘋狂的蹂躪。
“哈哈哈哈!”王二太歲怒極反笑,“真他娘的老天爺瞎了眼,什么玩意都往世上來,你他娘的敢不敢告訴你爺爺你家在哪,我不弄死你全家,我就不叫王二太歲?!?p> 說著大步朝著張雪年走了過來,手中的哨棒輪的嗚嗚作響。
“兄弟,大哥下輩子報答你的恩情。”
牛富貴的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他知道自己的小兄弟因為想救自己保不住了。
“二當(dāng)家的真夠義氣,可這個時候逞什么能啊。您是真相讓咱們富貴幫都折在這里不成嗎?”
幫里所有弟兄,包括早就被人撂倒的四大金剛,眼淚都流出來了。
但是富貴幫真的不是人家的對手,能怎么辦?
“孫賊,這是你自找的?!?p> 王二太歲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他的腦海里已經(jīng)閃爍出自己的哨棒砸在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子腦袋上時,那白色的腦漿和血液濺到自己臉上時候的樣子。
他甚至想要嘗嘗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子的腦漿,是不是跟他一樣有種。
四大金剛中一人大呼一聲,“二當(dāng)家的快跑!”
張雪年竟然還抽時間罵了句,“四個憨貨,養(yǎng)你們真他媽浪費糧食!”
他猛地從袖口里拿出一物。
王二太歲的臉色瞬間變了,那是一桿火銃,他還看到了火銃口里冒出的裊裊黃煙。
“這是什么玩意,怎么都不需要點火繩!”
王二太歲腦海里閃過這個念頭之后,就感覺拿著哨棒的那個手被什么東西迅速捅了一下,接著整條胳膊裂開了。
“孫賊,我要殺了你!”
說完之后,他他不顧疼痛,左手握緊拳頭,對準(zhǔn)少年便沖了過去。
張雪年表情絲毫不見慌張,甩了甩手里的火銃,一邊兒往后跑,一邊兒用手咬開一把紙袋,將火藥倒入短銃,用細長的鐵條捅了捅,整個過程行云流水,絕對不超過十五秒,而王二太歲還沒有追上張雪年。
王二太歲的臉色瞬間煞白,眼珠瞪的如同銅鈴一般,剛才那一火銃打爛了自己的胳膊,若是這一銃打中要害,自己必死無疑。
王二太歲怕了,他轉(zhuǎn)身欲逃。
“砰!”
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眼神之中,剛才還怒氣沖天的王二太歲的胳膊上臂,如同被拳頭砸出個喇叭洞的西瓜。而王二太歲終于徹底失去了平衡,哀嚎著摔倒在地上。
“二哥!”一群青皮臉色大變,紛紛朝著王二太歲沖過來。
“攔住他們!”張雪年的話提醒了富貴幫的弟兄,眾人一擁而上,雖然人少,雖然挨打,但是成功的拖延了幾秒。
張雪年這一次沒有裝彈,而是掏出了一把牛耳尖刀,直接上前幾步,抵在了王二太歲的太陽穴上。
“兒子,還不叫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