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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霸業(yè)

第四章 招標會了解一下

晚明霸業(yè) 孟良崮 3239 2019-12-07 23:41:09

  被問話的家丁呆愣在當場,好半晌才磕磕巴巴的開口說道:“大人,我當時只顧高興,急著回府稟告,并未來得及仔細打探?!?p>  趙如祖聞言,眉頭緊鎖,一巴掌拍在了家丁臉上,怒罵道:“沒用的東西,我養(yǎng)你何用?還不速去!”

  趙如祖供養(yǎng)這些家丁吃喝,連帶著家人都有很不錯的待遇,別說是趙如祖打了他一巴掌,即便是要他在戰(zhàn)場上去死,他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家丁走后,趙如祖獨身一人,圍著花園里的魚池踱步,軍靴上染上厚厚的污泥,也全然不在意。

  最后眼神恍惚落在魚池的紅鯉魚身上,看著鯉魚成群結隊的游走,他有一種感覺,這件事情是挑戰(zhàn),也是機遇。

  他從心底想將這單買賣做好,因為這單買賣如果成了,那就意味著哪怕是自己價格高昂,卻有足夠的能力滿足貨運的需求。

  那也是自己可以分一杯河運利益的見證。

  只是這件事情,勢必不會那么簡單。一群吝嗇的江南蠻子,怎么會輕易松口?

  他們在搞什么把戲?

  在心急如焚的等待中,臉頰烙著五個顯眼紅色指印的家丁去而復返,只是此時的表情早已沒有了先前的興奮,頭有些低。

  “大人,小的打探清楚了,”家丁小聲說道。

  “你且仔細道來。”趙如祖此時也沒有先前的興奮,“想來此時并沒有那么簡單吧?”

  “大人料事如神?!奔叶〉谋砬轶@訝中帶著欽佩,“這群南方來的蠻子,竟然將此事告知到兵備衙門,由兵備衙門的大人主持一場招標會,只有我們中標,這買賣才是您的?!?p>  “兵備衙門受理了?”趙如祖疑惑道。

  “高大人確實同意了?!奔叶∽约阂灿行┎恍?。

  嘶。

  趙如祖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種事情竟然驚動了兵備衙門。

  在花園里來回走了好幾趟,暫緩壓住了對兵備衙門的恐懼,忍不住問道:“你可查探清楚這招標會是什么東西?”

  “奉大人之命,小的自然不敢疏忽?!奔叶〈鸬?。“這群南蠻說,咱們天津衛(wèi)的衛(wèi)所做腳行這種買賣并不罕見,甚至在江南衛(wèi)所幫辦做事,都司早就習以為常。

  所以他們并不排斥我們天津衛(wèi),但是他們要求我們做出活來,而且為了表示招標的公平性,要選出起碼三家人手競價,給出最便捷、最為實惠的團隊,即為中標方。”

  “還有呢?”趙如祖越聽越感覺玄乎,投標這種東西,自己根本沒聽說過??!

  “那群江南的商人說,地方上的腳夫幫派實力單薄,如何跟衛(wèi)所的兵員比拼,他們之所以這么做,只是為了找個借口,堵住那些地方幫派的嘴,以免有人為難他們罷了?!?p>  “哼,說到底,還是嫌棄我們慢,想讓那群泥腿子給他們賣命!”趙如祖鄙視了一番之后,冷哼一聲說道:“你去請范公子來一趟,我有些事情要和他商量?!?p>  大柳樹下,張雪年正在客串先生。

  “在我看來,你們之前獲取情報的手段太為低劣,浪費的成本也過于高昂。今天我要給你們打開一扇新的大門,讓你們可以更高效的為朝廷做事?!?p>  “首先,你們要明白情報的完整性?!?p>  “情報對于陛下很重要,他甚至很多時候關乎到大明的國運,以遼東作亂的努爾哈赤為例,我看過卷宗,我們錦衣衛(wèi)的情報很細致,從努爾哈赤家里養(yǎng)了幾條狗,一天吃幾頓飯,任命了幾個貝勒,甚至今天心情怎么樣,應有盡有,但是卻少了一個關鍵的東西,那就是分析、假設、再求證?!?p>  “不可否認,遼東的夜不收刺探情報很賣命,更有甚者埋骨遼東。

  但從一名錦衣衛(wèi)出發(fā),僅僅是會賣命還是不夠的,我們要懂得分析情報,加工情報?!?p>  從努爾哈赤的飯量和口味,我們是否可以分析出他們的健康狀態(tài)?

  從努爾哈赤接見的人物進行分析,我們是是否可以分析出他們未來的動態(tài)。

  我從卷宗中了解到,努爾哈赤最近非常關注馬市,甚至還親自交易了一批老山參,此后還接不少小部落首領。

  而這些部落首領的共同點,便是他們所在的部落,都曾今頻頻參與馬市。

  如果假設努爾哈赤真的要進攻撫順,那么我們倒推他要做什么準備,是否就可以找到蛛絲馬跡了?

  身為一名情報人員,很多時候要學會從情報中尋找蛛絲馬跡,然后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最后如果所有的證據(jù)都和你的設想吻合,那么恭喜你,你離晉升就非常近了,因為你的一個假設,可能可以拯救一座城市,甚至國運。

  “是誰在笑?你們以為遼東的事情我是在開玩笑嗎?

  我已經(jīng)將我發(fā)現(xiàn)的問題,上書于圣上與鎮(zhèn)撫司,請求錦衣衛(wèi)按照我的要求去進一步調(diào)查,希望我做的這一切都不晚,不然撫順危矣?!?p>  這些新來的錦衣衛(wèi),不論他們是否有從業(yè)經(jīng)驗,都非常的不專業(yè)。

  張雪年只能拿當年他經(jīng)商分析市場情報的那一套,來教導這些人去搜集和分析情報。

  幸好,天津衛(wèi)并不是女真的活躍區(qū),不然這將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干一行一定要愛一行,張雪年之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一名錦衣衛(wèi),但是一旦做了這筆買賣,就得給皇帝老板把事情做漂亮了。

  不然這護身符可不是那么好穿的。

  至于底下這些人,大多數(shù)都是一張白紙,而且根據(jù)張雪年要求,很多都是文吏出身和秀才,可塑性非常高。

  張雪年懶洋洋的舉著茶壺,身邊兒站著十幾名錦衣衛(wèi)探子,人人手里拿著一個木板,小心翼翼的將百戶大人說的話記錄下來。

  張雪年講的有些疲倦,干脆擺擺手說道:“交給你們一個任務,你們仔細排查,碼頭上做工的衛(wèi)所士卒,到底是屬于誰的,你們可以大膽假設,然后小心仔細的求證,不過我只看你們的結果,明白了嗎?

  最近天津衛(wèi)的氛圍很壞,搞不好就要出民亂。

  我培訓你們時間算不上多,但是自問也沒有什么隱瞞你們,我把話說在這里,有了成果的錦衣衛(wèi),可以提前轉(zhuǎn)正,并直接上報鎮(zhèn)撫司頒布獎勵,沒做出成果的,對不起,咱們錦衣衛(wèi)不養(yǎng)閑人,你們趕緊回你們衙門所在地,繼續(xù)當你們的刀筆吏?;蛘呃^續(xù)寒窗苦讀,有朝一日金榜題名。

  我的話,你們聽明白了嗎?”

  眾錦衣衛(wèi)趕緊放好木板,將毛筆收好,然后用稀稀拉拉的軍禮回應道:“回稟大人,我等明白?!?p>  張雪年滿意的點點頭道:“明白了,就趕緊去做事吧?!?p>  一眾錦衣衛(wèi)再次行禮,就準備離開大柳樹下的院子,就在他們即將走出去的一瞬間,張雪年陰沉沉的聲音在背后響起,“我不管你們來自拿個衙門,亦或是哪個縣里的秀才,只要在我手底下做事,就別給我搞衙門里敷衍了事的那一套,不然咱們錦衣衛(wèi)的家法可不是開玩笑的?!?p>  錦衣衛(wèi)們停頓了一下腳步,彎腰朝著張雪年認真行了一禮,就出么院子。

  丁耀亢施施然走動張雪年身邊,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二哥高明,咱們根本不需要從衛(wèi)所的高官著手,只要觀察下碼頭干活的人大部分是誰家的兵,就能得出結果,是誰在操縱碼頭?!?p>  張雪年喝了一口茶,瞄了丁耀亢一眼,“丁兄,交代你的事情,你可做好了?”

  丁耀亢苦著臉說道:“你休要再提,以后這般差事無論如何也莫要我去做。你毀了我對劉大人的看法,在這之前,我一直認為指揮使劉大人是個清官好官?!?p>  張雪年苦笑道:“這世界上哪有幾個清官啊,當初徐階斗到了嚴嵩,天下人拍手稱快,可是后來還不是爆出徐階比嚴嵩還要富有的事情?”

  丁耀亢慘笑道:“只是這般骯臟的事情由我來做,終究是有些心里難受。我可是讀圣賢書的?!?p>  “屁話,你讀的是蘭陵笑笑生?!?p>  “二哥,這是信仰,你莫要拿他取笑于我!”丁耀亢發(fā)脾氣,很是惱火道。

  張雪年簇見這廝竟然真的對蘭陵笑笑生的作品很虔誠,心中有愧,便攬著他的肩膀,帶著幾分歉意說道:“以后不會了,我讓你接觸指揮使,也并未純粹是為了碼頭的生意,咱們自己的羊湯買賣做得那么大,說到底還是要感謝他老人家的扶持的?!?p>  當然,他收不收東西,其實對我們來說,都一樣。但態(tài)度一定是要有的。

  要知道我們做的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為了防止指揮使大人將我當成禍害看待,有些事情還是得做到前面為好。

  我們得讓指揮使明白我們的存在,也習慣我們的存在,讓他明白,我們存在他可以過得舒舒服服,我們不在了,天津衛(wèi)會繼續(xù)亂下去,他的日子也會越發(fā)艱難。

  丁耀亢苦笑道:“劉大人的兒子本來就在天津衛(wèi)加盟了我們兩家店,生意都很不錯,這種事情丁大人應該早就習慣了?!?p>  就在今天,劉公子還親自見了我一面,說希望在城西想再開兩家分店,并承諾有什么事情,他肯定能幫襯一二??梢娪械臅r候未必是劉大人想貪,是管不住家里人罷了?!?p>  張雪年嘆氣道:“丁兄,你還是太純粹啊,沒有他家老爺子允諾,他敢開羊湯館?沒有老爺子同意,他能給你說這些話?我看這劉公子八成是個傳聲筒罷了,你不必給劉大人澄清什么,若他是個好官,天津衛(wèi)也不會亂成這樣?!?p>  丁耀亢連連拱手道:“受教。受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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