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拓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yuǎn),在這片世界里,似乎沒有時間的概念,他只能不停的向前移動,希望能夠看到新的地方,或者說,走出這個世界。
大地上的尸骨,從一開始的間隔存在,到密密麻麻,數(shù)之不盡般,廉拓行走中,甚至不知道何時,腳下的每一步行走,已是踩踏在了眾多尸骨上。
不知道又過去了多久,廉拓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煩躁,這煩躁感來的極為古怪,突然間便不受控制的從他心底冒出,讓他仿佛欲著魔一般。
好在他時刻謹(jǐn)慎著各種變化,在煩躁感出現(xiàn)的瞬間,廉拓連忙停在一塊龐大尸骨下,強行使自己心神平靜下來。
“這煩躁感來的太過奇怪,定然是周圍存在什么異物,無形牽動了我的心緒?!?p> 待內(nèi)心稍微平定下來,廉拓心中一沉,望了眼旁邊高達(dá)近二十丈的尸骨,心中不由有了個想法,于是連忙催動靈力流轉(zhuǎn)全身,緩緩向巨骨上爬去。
這數(shù)十丈的龐大尸骨,廉拓一路走來中,不知遇見了多少,大都是隔著數(shù)里,便會有幾塊共同存在。
片刻后,廉拓在攀爬之下,終于上到尸骨頂處,整理了下衣衫,他的目光隨即向遠(yuǎn)處望去。
但幾乎在抬頭向前望去的瞬間,廉拓便被入眼的景象嚇到,身子不穩(wěn),險些從巨骨上摔了下去。
只見他前方兩百丈開外,一座足有百丈寬的巨大血池,凹陷于地面底下,血池之內(nèi),深紅的血漿正翻涌而出,如浪潮般,正不停被新涌出的血漿緩緩?fù)苿?,向著四面徐徐流去?p> 血池之上,更是擁有數(shù)十具已然面目全非,但依然可以看出是修士的血影,其整個下半身浸泡在血池中,只露出了腰部以上位置,淡淡的靈力波動,從他們身上徐徐傳出。
幾乎每具血影身前,都有一條拇指大小,由血漿凝聚而成的血柱,此時正被每一具血影徐徐吸收,在廉拓望去的瞬間,血池之上,便有五具血影身前的血柱突然消失不見,與此同時,他便感覺有五道充滿邪意的目光,緩緩落在了他身上。
這給他的感覺,很奇特,那些血影身上,根本就沒有任何器官存在,可他卻是能清晰察覺得到,落下他身上的目光,的確是從那血影中傳出,這奇怪的一幕,讓他不由有些毛骨悚然,神色中閃過一絲陰沉,廉拓順著巨骨滑下了地面,向著向著相反的方向離去。
在這詭異的世界里,根本沒有確切的方位,他此刻就算想要回到原地,也不存在了可能,只能帶著陰沉,漫無目的繼續(xù)茫然前行。
不知道又走了多遠(yuǎn),過去了多久,也許有一天了,廉拓的心神,又漸漸察覺到,那莫名升起的煩躁感,再一次突然涌上了他的心頭。
又是一番攀爬過后,廉拓繼續(xù)看到了一樣的血池,一樣的血影,這,是他在這一片世界中,遇見的第二處詭異血池。
站在巨骨之上,廉拓這次沒有急于離去,而是靜靜坐了下來,凝望著前方的血池,目光中透出異樣的光芒。
他,想要看看,這些血影,在察覺他后會,究竟會如何行作。
僅是三息,在剛坐下的一刻,熟悉的目光,便再次落在他身上,這一次,是三道!眼中閃過一絲明亮的光芒,廉拓絲毫不敢眨眼,緊緊盯著池中血影的變化。
在他目光下,血池上的眾多血影中,有三個血影,身前的血柱已然消失,在血柱消失后不久,那三個血影突然動了起來,快速向著池外走去,其所來的方向,正是廉拓所在!
血影在血池中行動很是迅速,尤其是出了血池之后,那三個血影,更是如同飛行一般,整個血身直接漂浮而起,升至離地面三丈高的位置,虛浮著直向廉拓奔來,血影身上散出的氣息,廉拓雖在遠(yuǎn)處,但也能清晰察覺到,絕對是凝氣期范圍,沒有達(dá)到筑基。
血影散出的氣息雖強,但廉拓卻是不慌不忙,依然站在巨骨上,盯著它們快速臨近,讓他敢如此毫不畏懼的,便是因為在他目光下,那血影在離開血池后,本是極強的氣息,正快速跌落著。
血影幾乎剛掠過不到三十丈,那身上的氣息,便猛然一跌,變得弱了不少,過了百丈過后,那氣息便已然跌弱許多,且還在不斷的虛弱。
血影身上散出的氣息,幾乎每一次跌落,其身子飛行中便會一頓,使得這本短短兩三息便可掠過的距離,硬生生被拖長了許久。
而此刻,這一切被廉拓收在眼中,在血影離開血池百丈多后,他眼中再次閃過亮芒,從巨骨上滑落,向著那三個血影極速而去。
早在剛察覺這一發(fā)現(xiàn)的時候,廉拓便暗暗計算了一番,若是他沒猜錯,怕是這血影臨近他時,連凝氣一層的氣息都沒有,這,不是他想要的!
滑落至地面后,廉拓一拍儲物袋,那劍鞘與長劍頓時飛出,被他拿起后,身子極速向本來去的血影而去,往下滑落之時,他便將那黃符貼在了身上,此刻一沖之下,如同離弦之箭,只是一瞬便離去幾丈遠(yuǎn)。
幾個箭步下,廉拓的身子,在行出五十丈后,猛然一頓,隨即停了下來,按照他心中的推算,那血影在臨近他時,便只有凝氣三層左右。
隔空操控著已然插入劍鞘的長劍,廉拓靈力不斷催動運轉(zhuǎn)全身,更是一指儲物袋,拿出了那已然接近破碎的禁法玉筒,而后目視前方,盯著此時離他只有十多丈距離的三個血影,露出一絲躍躍欲試的神情來。
經(jīng)歷了蘇三一事后,他內(nèi)心時刻會想起那交戰(zhàn)的每一瞬,不斷的沉思下,發(fā)現(xiàn)自己關(guān)于交戰(zhàn)的技巧太少,甚至可以說,他根本就對此毫無認(rèn)知。
仔細(xì)回想過后,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真正的磨礪,從一次次交戰(zhàn)中汲取經(jīng)驗,只有這樣,他才能快速變強,再面對時刻突發(fā)的危險時,才能擁有自保之力。
而此刻,這可間接操控強弱的血影,便是最適合他拿來練習(xí)的對象,這,是不可多得的機(jī)會!
十多丈的距離,并非很遠(yuǎn),血影掠過這距離后,低空中血淋淋的身子再次一頓,那散出身外的氣息,頓時再次變?nèi)酢?p> 虛空飛行的三具血影,對此似無法察覺一般,臨近廉拓后,本垂下的雙手猛然一抬,虛空中的身子更是化作一道弧線,五指攤開略微呈鉤狀,對著廉拓狠狠抓來。
廉拓此時面無表情,前方虛浮的劍鞘,也剛好吸收靈氣到了極致,眼見三具血影向他抓來,頓時將長劍拔出,對著血影橫著斬去。
這一次,廉拓沒有絲毫保留,手中長劍的力量,直接被他化作一道劍芒,盡數(shù)宣泄而出,向著三具血影狠狠落去,劍芒揮出的同時,他更是沒有任何停留,直接拿出那銅鼎碎片。
銅鼎剛從儲物袋飛出,劍芒便已然臨近血影,只見那血影被劍芒掃中的一瞬,頓時身子一滯,向后被拉退去,與此同時,鋒銳的劍芒直接穿透而過,使得血影身上涌出不少濃稠的鮮血,直接順著雙腳滴落在了地面。
三具血影相互隔著不遠(yuǎn),揮出的劍芒,僅是能掃中兩具,余下另一具,則是毫無阻攔的向著他抓來。
廉拓對此沒有慌亂,身子在血影抓來的前一刻,頓時向旁移去,使得血影呈鉤狀的雙手,并未觸碰得到他。
只不過血影身子極為輕敏,在廉拓躲過之后,身子轉(zhuǎn)動之下,便再次向他抓去,廉拓沒有絲毫意外,在血影轉(zhuǎn)過身來的瞬間,銅鼎碎片便被他操控移動,來到那血影頭頂上空。
“給我下來!”
血影于上空飛行抓來,使得他只能抬著頭,才能看清它們的動作,這讓他頗為難受,索性一聲低喝,操控著銅鼎碎片由上砸下,欲將其壓下地面。
銅鼎碎片的力量,極為強大,在砸中這具血影的一瞬,頓時其內(nèi)的力量狠狠落在血影頭頂,帶著其身子狠狠摔向地面中。
也是在這一刻,那被劍芒穿透,向后推動而去的兩具血影,居然似沒事般,止住了身子一前一后,再次向廉拓抓來。
那被銅鼎碎片砸中的血影,轟的一聲狠狠摔在地面中,直接將地面砸出一個深坑來,廉拓對于另外兩具血影的撲來,自然有所察覺,在銅鼎碎片砸下的瞬間,便再次操控砸向后方那兩具血影。
內(nèi)心涌上陣陣喜悅,在銅鼎碎片砸去后,廉拓沒有理會后方的那兩具血影,而是雙手握拳,靈力涌動之下,朝那落在地面的血影而去。
那血影在銅鼎碎片一砸之下,身上的氣息變?nèi)趿瞬簧?,廉拓正是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這才握拳向它奔去,且這血影距離他極盡,廉拓自然不會傻傻的浪費時間,迎向那后方的血影,那怕只是一息。
血影落在地面后,雖說氣息變?nèi)?,但仍有凝氣三層,身子站起后,沒有再次飛起,而是雙手依然呈鉤狀,仿若感覺不到任何痛楚一般,再次向廉拓抓來。
但他幾乎剛從地面深坑中站起,廉拓的拳頭便帶著呼嘯而來,狠狠落在它身上,直接將它身子帶起,不受控制的向后方拋去,再次落在地面中,又砸出一個淺淺的小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