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二爺,你把芍藥落在藥山不怕她出來跟你急眼?。俊甭愤呏仓菟幍牡茏訋е︻佌{(diào)侃著心情有些放松的西鑰言寬,對這位宮主弟弟說不上尊敬,倒是多了尋常人家的隨和。
西鑰言寬知道她向來不守規(guī)矩,再說藥山所有內(nèi)弟子都可以去,西鑰芍藥也不例外所以并沒有多想?!巴乳L在她身上,難不成我滿山林的找著她把她拖回來不成?!被蛟S是因為南宮上祈跟龐離使他得了輕松,更或許是知道了阿姐去向的蛛絲馬跡。
“二爺,你這樣說就是你不對了,人家芍藥帶著兩個客人去找你,你把人家留在荒郊野外,未免太不地道了吧?!绷硗庖粋€弟子手里拿著一把花草,同樣打趣。
只是他的打趣惹了南宮上祈的不妙,儒雅的問道“你說的可是一個一身破爛,一個衣著華麗長相相似的兩人?”
“對,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穿的這么寒酸來藥莊做客的家伙?!彼f著將花草扔到背簍里,臉上浮著猜不透的迷笑,并不知道口中寒酸的家伙可不是一般人。
“糟了?!饼嬰x這一聲糟了,讓另外兩個人同感不妙。
西鑰言寬不等他們發(fā)話,立馬奔赴刲圭。
“北殷公子,他這是怎么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到西鑰芍藥的耳中,驚嚇之間提心吊膽的心反而放松了下來。
“蠱蟲咬的?!北币蠊{極其平淡,隨手將痛得昏死過去的東陵櫻簌扔到一邊的石床上?!八麄儊砹??”
手指快速的點上東陵櫻簌的太籠統(tǒng)、印堂穴、陽陵泉幾個穴位,臉上痛苦的表情漸漸舒緩了下來。
“沒錯,這個地方怕是不安全了,他們遲早會找到這兒,咳咳……”虛弱的咳了兩聲,繼續(xù)說道?!把詫捯辉鐜е蠈m上祈和龐離去了藥山,中途假借借口傷了元豐,會說些或做什么什么再明顯不過了?!?p> 一道寒光突然射向躲在暗處的三人,一抹寒霜的笑在北殷箋臉上一閃而過。“既然知道,那我們何不守株待兔?!?p> 若不是抱抱眼疾手快,幾把閃著寒光的匕首不是插到墻上,而是沒入了他們的身體,突來的殺氣讓后知后覺的夏笙歌脊背發(fā)涼,原來從他們躲著的那一刻,北殷箋就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存在。
“你看兔子不是已經(jīng)來了么?!毙渲械奈宥敬来烙麆?,對美味的迫切急不可耐?!皟艋觎`,好久不見?!?p> 夏笙歌想過會被發(fā)現(xiàn),但沒想到這么快被發(fā)現(xiàn),形式上雖然輸了但氣勢上絕對不能被壓倒?!耙膊痪?,兩個月而已?!?p> “芍……芍藥?咳咳?!斌@訝的表情在燭火下跳躍,怎么也沒想到她會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
從他吐出第一個字,就已經(jīng)知道他是誰了,西鑰芍藥慶幸之余還是添了擔憂?!皩m伯伯,不對三族長,你這樣做就不怕宮主或者其他叔伯知道會是怎樣的下場嗎?”
“咳咳……下場?他們的下場嗎?咳……放心,我會讓他們死的時候感受不到痛苦的?!背泽@的神色轉瞬變成了對權利的嗜渴,還沒看得清他是如何動身,一只手已經(jīng)抵上西鑰芍藥的面門。
抱抱一心注視著北殷箋的動作,根本沒料到宮裴會突然出手,想要阻止顯然來不及了。西鑰芍藥閉上眼睛,接受了死亡的召喚,等了片刻卻等來一陣疾風帶過她的身體,把她沖到了一側,在睜開眼,穿得一身破破爛爛的身影擋在了面前。
“你敢傷害我朋友,看我不打死你?!?p> 西鑰一脈向來不擅武力,雖是不擅但比起四洲的其他小門小派還是厲害上許多。宮培在藥莊修靈雖不高卻也不算太差,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竟被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頭打的口吐鮮血,若不是北殷箋在背后支給他一股靈力,怕是已經(jīng)在地上撲騰了。
“三族長,她雖不起眼,但也忽視不得,畢竟是凈魂靈,哪怕是歷代最蠢最弱的?!北币蠊{的出聲將氛圍凝結成緊張,朝著他們所邁出的每一步都是輕蔑的宣戰(zhàn)。
抱抱著身護在兩人的前面,或許他不敵面前這個被動物生氣包圍的家伙,阻止他給身后的兩個姐姐創(chuàng)造逃跑的時間倒是不會很難,丹田開始蓄力,隨時爆發(fā)強大的能量。
“抱抱,找機會帶芍藥去找上祈哥哥,這家伙是御妖的,打不打得過不要緊,要緊的是你若落在他手上將會人不人鬼不鬼,是生不如死?!睂庫o村那些被他奴役的妖獸依舊歷歷在目,她可不要抱抱成為他手中荼毒的對象。
抱抱還想拒絕,卻已經(jīng)被夏笙歌拉到了身后,堅定的眼神迎接北殷箋向他們越來越近的腳步。
“北殷箋,你把子雁還有宮主到底怎么了,多行不義必自斃,你難道就沒有聽說過嗎?你只有本事欺負我們這些弱小,有本事你去跟你那個嫡系的弟弟北殷朚阡爭個高下啊?!毕捏细柚郎厦嫣芍募炔皇菃套友阋膊皇俏麒€言桑,心里的大石落下了一半。一心只想著該如何逃脫,卻在不經(jīng)意間戳到了對方痛處,反而加速被殺的可能。
北殷箋停下腳步,眼里的殘白像是對他們最后的憐憫,袖口處的五毒悄悄縮了回去,對主人接下來的動向早就一清二楚。四周窸窸窣窣傳來讓人發(fā)麻的桀桀聲,燭心發(fā)出詭異的紅色,沒有一絲風的空間異樣的在妖艷的跳躍。
“小心頭頂?!北П⑺奶帍埻南捏细璩兜綉牙?,他們的頭頂被密密麻麻的飛蟲層層包圍,緊緊貼在他身上的身子不住的顫抖,明顯感受到西鑰芍藥已經(jīng)害怕到身子泛涼。
“腳,腳下是什么?!鳖澙醯穆曇魩е裰氐目耷唬麒€芍藥過慣了風平浪靜的生活,何時見過這般陣仗,沒嚇到腿軟已經(jīng)是最后的堅強了。
不知從哪里涌來的黑色甲蟲,堅硬的外殼在搖曳燭火的折射下散著尖銳的光芒,這些食人血殘人肉的毒蟲沒要絲毫血性,只有對食物垂涎的興奮。
宮培的眼里流露過短暫的愧疚,隨即散發(fā)出前所未有的亢然,見識了所謂御妖的強大,得虧今日同北殷箋為敵的不是自己,隨即覺得跟他聯(lián)手不失為果斷的決策。
密密麻麻天上飛的地上爬的讓夏笙歌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生理上的不適并沒有讓她忘記寧靜村南宮上祈教給她的口訣。白色的光芒鋪滿整間石屋,毒蟲飛物發(fā)出嗚嗚的低鳴,盡數(shù)退的老遠,如潮水般涌來又如潮水般退去。
夏笙歌拍拍停下掐訣的手,一臉得意?!拔覄衲氵€是盡快把子雁和宮主交出來,本姑奶奶留你一條狗命。不對,你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怎么配跟可愛的狗狗相提并論,你就是人渣,畜生中的敗類?!?p> 北殷箋的拳頭越來越緊,恨不得立刻將她碎尸萬段,即并如此,也解不了他的心頭之恨,另一只手已經(jīng)有所動作?!叭彘L,他們死在這兒恐怕會顯麻煩,后面的事交給你不會推脫吧?!?p> 宮培捂著嘴猛的咳了幾聲,隨即奸邪一笑“公子只要信得過我,我也會讓麻煩變成利器?!?p> 誰都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只是只有夏笙歌知道他們所要面對的將是不能比擬的武力懸殊,連忙湊到西鑰芍藥耳邊小聲說道“你看下周圍的環(huán)境找到合適的逃跑路線,找到之后提示我一下,待我說完最后一個字你就帶著我們跑,千萬千萬別往死胡同帶,知道了嗎?”
西鑰芍藥可不想死,堅定的點下頭做了承諾。夏笙歌捏了捏飽飽的手,給自己勇氣的同時,也傳遞著信號。
深深做了呼吸,接下來只能求上天保佑了“喲……上次是誰被我上……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師傅打的屁滾尿流的,怎么,打不過他老人家想找我出氣,你這算盤打的,嘖嘖嘖……果真柿子專挑軟的捏,不要臉。還有你這個老不要臉的東西,宮主對你不好嗎,還想著篡位奪權,你不想想你還有多少年可活的,還想當宮主?我倒是建議你到人皇身邊去做公公更適合?!备惺艿揭陆禽p微被拉扯,夏笙歌倒變得緊張了起來?!吧掀砀绺绺鷰煾颠@會恐怕已經(jīng)到了入口,你們要是識相就束手就擒,免得跟躺在上面那個人一樣,死無全尸、暴尸荒野,淪為野獸的腹食?!?p> 北殷箋不由得看上躺在石床上的東陵櫻簌,卻聽到一聲“他們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