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笙歌看著蜷縮在床上的兩個人,也不管她們是真睡還是假寐,自己的苦口婆心好歹起了些效果。
“好好睡一覺,一覺醒來一切也就好起來了?!鄙钌畹暮攘艘槐?,輕手輕腳的跨了出去,望著向好的太陽,收拾起錯亂的心情,一股撲面而來的臭味讓她忍不住皺緊了眉,看來確實該洗個澡了。
桌子上擺著幾碗面,南宮上祈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并不是因為他沒胃口,而是這面讓人提不起味覺。西鑰言寬同樣攪動了幾下筷子,寡淡的味道確實讓人沒辦法下咽,或許是見識過祿伯其他手藝,也就沒有那么為難,咬咬牙,倒是連著面湯全部倒進了肚子。
“他們怎么樣了?”
西鑰言寬放下臉盤大的大碗,就看到從外面踏著輕松腳步的龐離。
“還好。”習過辟谷不假,卻從未少過一日三餐,南宮上祈吃過難吃的,如此難以下咽倒是第一次嘗到。西鑰言寬能吃的滴水不剩,真心是佩服。
簡單的兩個字,讓龐離落下了心??粗煲疔绲拿鏃l,他倒是不客氣的攪動幾下送了一小撮到嘴里,向來對食物持有崇高敬意的他實在忍不住,噴涌似的吐了出來,有一溜面條還格外調(diào)皮的從鼻孔鉆了出來。用力擦掉嘴上留下的味道,嫌棄的把碗扔到一邊?!班坂邸@是人吃的嗎?是高湯還是潲水,惡心死我了?!?p> 滿滿一碗下肚的西鑰言寬聽他這么一說,原本以為不知道是什么怪味被龐離這樣一撐明,頓時覺得胃部翻江倒海,干嘔了好幾下,好歹忍住了出糗的機會。
“師傅來啦?!鄙淙腴T口的陽光在夏笙歌移動的同時,從暗到明。“我就說了師傅他能找到,怎樣,西鑰公子?”調(diào)皮的眼神帶著玩弄挑視著西鑰言寬。
南宮上祈柔情的眼神包羅太多情緒,自己能給她的并不多,所有虧欠只能用無微的保護來償還。
“抱抱沒事了吧?!毕捏细璨]有見到南宮上祈那抹對自己深藏虧欠的色彩,搬了凳子坐到他面前,閃著熒光的雙眼像是要把他融化。
南宮上祈借著喝水躲過她的深情款款?!皼]事了?!?p> 他的平淡讓夏笙歌有些受挫,好在桌上的面條吸引了她的注意,撬起一大坨就送到了嘴里,龐離還沒來得及制止,倒是同他做出如出一轍的動作。“這……雖然我知道浪費糧食不對,但這也……呸……”
西鑰言寬委屈的看著被他吃光的面條,假裝看不見他們投來不可思議的眼神?!褒嬒壬墒怯辛税⒔闼麄兊南侣淞??”
“在我們趕到之前,把你們在地宮遇到的情形都說與我們聽聽?!饼嬰x沒有直接作答,有些事情他必須進一步印證。
夏笙歌把所有來龍去脈事無巨細的敘了一遍,眼神不停的在龐離和南宮上祈身上停留,自己偷聽了他們的對話不說還擅作主張闖了大禍,無辜著表情像是隨時迎接來自他們的批評。
“小臟東西,北殷箋最后說的那個他是誰?”西鑰言寬見她話音落畢,一時性急將不妥的稱呼脫口而出,引來了向來護犢子龐離的不滿。意識到錯誤的他立馬閉上了嘴,把后半句話吞了回去。
倒是夏笙歌不以為然,反正她的稱號眾多,多一個少一個好聽或不好聽已經(jīng)無所謂了?!安恢溃贿^聽他的口氣一定是個厲害的角色?!?p> “上祈可還記得漠兮說過,他昏過去最后所見到了何物。”這樣一來,一切也就串連上了。
不愿發(fā)生的事看來還是發(fā)生了,此事既然牽扯到了西鑰一族,南宮上祈以為沒必要做隱瞞?!翱磥砟阋呀?jīng)查到是誰了?!?p> 龐離點點頭,兩幅智障表情的西鑰言寬和夏笙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對他們的啞謎滿頭問號。
“西鑰公子可真是紅人,若不是從監(jiān)視你的各路人馬中得到些蛛絲馬跡,我也是很難察覺到這些異樣?!饼嬰x喝了口水,把嗓子潤了個透,將所知的一切娓娓道來?!霸谖艺佌伣陶d下,那些被我抓到的老鼠道出了些許實情。這些人當中除了有北殷箋、宮培的人,當然少不了另外三大族長,除此之外,東陵臻,北殷堂也并沒有袖手旁觀,而南宮……”他看了眼南宮上祈,繼續(xù)道“要是沒有猜錯,跟北殷箋狼狽為奸的是南宮翼,當然有人也沒閑著,那個人就是南宮擎,有意思的是暗中觀察的幾個人背后也有著不言而喻的勾當?!?p> 這么復(fù)雜?夏笙歌看著自以為同她一般笨的西鑰言寬,他的臉上掛著通透后的慘白,再將目光投向南宮上祈,希望他能把錯亂的關(guān)系做些通俗易懂簡單的解釋。
見她探索的模樣,南宮上祈不好拒絕她對明白的渴望。“簡單來說,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這出好戲可比預(yù)期有意思多了。”
龐離突兀的邪惡激起了原始的殺戮,該是時候給幽冥的離宮添些新丁了。
夏笙歌聽他這么一解釋,更是模棱兩可,言外之意的理解就是喬子雁現(xiàn)在的處境很是兇險,著急的小手立馬搖上了南宮上祈的胳膊。“那子雁現(xiàn)在豈不是很危險,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各方勢力互相牽制,反而減輕了她們的危險程度。阿離可是查清他們的動向?”南宮上祈有著置身事外的冷靜,因為他很清楚,心亂則全局崩塌,而此時是他們有所動作的關(guān)鍵。
“作為朋友,你對我產(chǎn)生質(zhì)疑,我會很不高興的。”龐離搭上他的肩膀,俯視著坐在凳子上的南宮上祈,救人心切不假,但他還不至于亂了分寸。
“龐先生,上祈公子,我有一事不明,不知當不當問?”西鑰言寬一直沉著思考,難道真的是因為那個東西?
“你可是想說,他們是否都是為西鑰一族的那個秘寶而來?”南宮上祈平淡得似乎同他毫無干系。
他點點頭,若是只為凝氣露,定神丸這類藥物大可不會這般興師動眾,除了香溶。
龐離看出他的疑惑,也不吝嗇給他解惑?!拔抑滥阍谙胂闳苁悄阕鍣C密,除了宮主以外外人從未得知,宮培或是其他人是如何只曉的。但是你別忘了,我雖不知香溶在你西鑰家,卻對它也是略知一二,只是沒有過分細究,若是有心人要一究到底,縱使是埋在千年的墳堆也會挖出來?!?p> 果然如常人言:世上原本就沒有永恒的秘密,但絕不能讓阿姐成為香溶的犧牲品?!拔野⒔恪?p> “放心吧,上祈哥哥,師傅還有我會陪著你一起找到宮主,救回她的?!毕捏细桀A(yù)知他會說什么,安慰的將手搭上他的手腕,拍著小胸脯用滿腔熱血做了保證。
龐離翻了個白眼,無奈的拍著南宮上祈的肩膀,在夏笙歌的腦子里,師傅跟男神就是用來出賣的,這能力啊,果真不能太大,前提是沒跟夏笙歌扯上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