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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務(wù)農(nóng)記

第五十一章 兩個紅顏?

陛下務(wù)農(nóng)記 華芋 2122 2019-12-05 10:27:14

  我哭了。

  雖然我覺得因戲而哭是一件丟人的事,一個皇帝淚點低,說明是個多愁善感的皇帝,情感豐富說明弱點多。

  但我忍不住,太悲傷了,太虐心了,尤其風(fēng)和雪死的時候,配上喑啞嗚咽的簫聲,像是低沉的哭泣,越努力克制,越覺得悲慟。

  不知怎的,忽然想起那次蕭珉在我面前流淚。我從未見他哭過,唯一一次還是被我欺負的。

  我的眼光在二樓逡巡一圈,很多人都在抹眼淚嘛,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蕭珉托著我的臉,輕柔地替我擦淚,小聲說道:“你看看對面?!?p>  我保持面部不動,竭盡全力將眼珠子轉(zhuǎn)向殷其南的方向。珠簾輕微晃動,他的身邊還坐了一個人,是個女子。

  臺上伶人散去,那女子似乎起身了。

  “一定是采采!“我斬釘截鐵道,“若不是采采,我把頭擰下來給齊旻當球踢?!?p>  “可以,但沒必要?!?p>  倒數(shù)十下。

  果然,一樓主臺,采采出現(xiàn)了,一如既往戴著帷帽。掌柜在一旁介紹新書,不久,陸陸續(xù)續(xù)開始排隊,掌柜給采采呈上筆墨,供她簽名之用。

  我原來也想要本簽名繪本來著,可我又是個極怕麻煩、極不喜歡人多、極討厭排隊的,眼見著隊伍越來越長,便沒了興致,肚子倒開始叫了

  推開窗,兩個時辰不到,雪已經(jīng)積了一層,原本水廊屋檐、蘆葦顏色都偏暗,柿子樹的紅也顯得暗沉沉的,現(xiàn)在大雪覆蓋,只留幾抹瓦色,那一樹柿子,卻成了園中亮眼的存在。

  原來是這個用意。

  北吳冬季本就多雪,一眼望不到邊的白色未免也單調(diào)了些,這一樹紅色的小燈籠,仿佛斂了萬物的生氣,叫人看了便心生歡喜。

  柿樹旁,長廊下,有一雙人。

  衣服都沒換,我自然認得出來,是殷其南和采采。兩人今日都穿的淡藍色,兩相呼應(yīng)。二人牽著手走在長廊上,對面不知是誰家的小少爺噠噠跑過來,侍從正跟在身后追趕。那小公子經(jīng)過殷其南身側(cè),也不知有沒有撞到他。

  為什么說不知呢?

  只見殷其南踉蹌了一下,一副受到?jīng)_擊的姿態(tài),猛地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右手假意按住左手,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撞擊力。

  一個小孩子,即便撞到了,能有這么疼?所以我有理由懷疑,他是裝的。

  但采采不這么認為,她十分關(guān)切地摸摸殷其南的左手小臂,又摸摸他的臉,前后仔細檢查他有沒有傷到。

  雖然我們離他們有些遠,聽不到他們說話,但從采采的舉動可以得知,她上當了。以前我摔跟頭受傷,蕭珉也是這樣給我前后檢查來著。

  果不其然,殷其南假裝受傷無力,順勢將采采攬入懷中。

  至此,我不得不認清,自己輸?shù)囊粩⊥康亍?p>  連騷,我也比不過他。

  大雪紛飛,紅柿高掛,這對璧人廊下相擁。

  畫面美嗎?美。

  浪漫嗎?浪漫。

  但,我的心里被挫敗感填滿。我以為他是個正經(jīng)角色,沒想到是明騷。

  是在下輸了。

  蕭珉關(guān)上窗戶,捧著我的臉捏了捏:“屋里太熱,臉都熏燙了,出去透透氣吧?!?p>  我點點頭,畢竟到了午飯時辰,穿過長廊便是酒樓。

  “這個惠帝還真是有情趣,到宮外頭私會佳人。這位采采,在他最艱難落魄的時候不離不棄,盡自己所能相助,殷其南一定很看重她?;茧y情深,唉?!?p>  “緣何嘆氣?”

  “可惜了那位溫家姑娘。你說,殷其南會納采采為妃嗎?”

  蕭珉聳聳肩:“我不知道,與我也沒什么干系。這個世上的不圓滿太多了?!?p>  嗯,確實。不過我覺得,我挺圓滿的。

  “又傻樂呵什么呢?”

  我收了笑容,回道:“在想晚上吃什么?!?p>  上了樓梯轉(zhuǎn)角,卻見一四十多歲的男人經(jīng)過,這男人身材高大魁梧,濃眉密髯,深褐發(fā)色,衣服也與弁都人不同,外袍以皮草緄邊,金線繡的圖騰隱隱像是狼,一雙翹頭鹿皮靴將他身份明了了七八分。

  為慶賀惠帝大婚,藩王進京,這位別致的藩王,一定就是赤海王。

  蕭珉也沒想到殷其南和這位赤海王正好都在豐樂園,是前者有意邀約后者?那干嘛不召進宮里去?而且,殷其南身邊還帶著自己宮外的紅顏呢。

  大約是湊巧吧。

  小二引我們?nèi)グg,和赤海王去的方向一致。好巧不巧,遇上殷其南,大約是凈手回來,畢竟這場將近兩個時辰的戲,我去了兩趟茅廁,殷其南一刻都沒離開過座位。

  我們?nèi)送瑫r露出了哎呀好巧的表情。但顯然我和蕭珉是裝的。

  “齊姑娘和蕭公子竟也在此?”

  殷其南只著便衣,帝王英氣斂了幾分,倒是多了些少年氣,表情語調(diào)一副見到老朋友的樣子,是個會裝的。

  “是啊,好巧,在這里碰上殷公子?!?p>  蕭珉也很自然地回應(yīng),仿佛我們從來沒有從西樓二樓一路視奸他們到東樓。

  “不如一起吃吧?”

  殷其南突然熱情,我以為是客套,結(jié)果他不由分說拉起蕭珉往自己包間走,蕭珉又一直牽著我,于是我們就都被拉去了。

  包間里還有一位姑娘,但不是采采。這位姑娘著了淡粉色的外衫,發(fā)上簡單一根簪子做裝飾,妝容淡雅,整個人散發(fā)著一股嫻靜的氣質(zhì),仿佛一潭春水,平靜亦動人。

  那我就有些納悶了,這個殷其南在宮外有多少紅顏知己?

  只聽他介紹道:“這位是未婚妻;這二位是南衛(wèi)陛下和晉王?!?p>  未婚妻?溫家長女?

  許是受到南衛(wèi)風(fēng)氣影響,北吳對女子并不拘束,規(guī)矩也沒有那么多。小夫妻婚前幽會,倒也沒什么。

  互相打過招呼,我們就在席間坐下了。

  我還沒有緩過神來,怎的這殷其南前腳剛同采采私會,后腳又跟未婚妻在這你儂我儂,這操作,過于迷幻了。

  這位北吳未來皇后言語不多,一直噙著溫婉笑意聽殷其南和我們聊天,一舉一動,吃菜擦嘴都那么端莊,大方,典雅,文靜。

  我甚至覺得,所有形容女子美好氣質(zhì)的詞都可以用在她身上。

  再看看我們家,看看唐雨澤,嘖嘖嘖,說什么好?;厝ヒ煤媒逃逃?,作為門下侍中的嫡長女,南衛(wèi)國閨秀的典范,要有做楷模的自覺呀。

  我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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