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兒,我心一直都在?!卑滓讐m看著晨妃的眼睛,低聲嘆言。
“易塵,我……”晨妃鳳眼盈淚,她抽回自己的手,看著眼前增添了風(fēng)霜的青梅竹馬,心有不隱,伸出手去撫了撫他臉上的塵霜。
“什么都不要想,等著我娶你好不好?”
白易塵把他愛之入骨的女人深擁進(jìn)懷里,只要她還在,他什么都不想計(jì)較。
晨妃沉默不語。她的心在進(jìn)了宮,看到了天人之姿的皇上,便日日生出了期待,期待著皇上能踏足琴音宮。
在萱才人進(jìn)冷宮前,皇上偶爾會到琴音宮聽她彈奏,雖然皇上從不曾寵幸她,可她依舊生出了期待。
可自從萱才人出了冷宮,上了無涯山,一個月沒有看到皇上身影,她日日在琴音宮等,可兩個月,三個月,她都等不到。她的心一日日在冰涼,她茶不思飯不想夜不能寐,四個月了,她感覺自己都快不行了。
在她等著油盡燈枯時,萱才人來了,以為她是為了白易塵得了相思病。看到萱才人,她重燃了希望。知畫過來給她下了毒,為了陷害萱才人,而她竟也知而不言。或許,沒了萱才人,她才能做真正的晨妃。
可惜,韻妃失敗了,萱才人帶她上了無涯山,那天她終于看到了皇上,只可惜皇上只說了一句,便不再理會她。
上了無涯山,她日日在廚房學(xué)下廚,希望也能如萱才人一樣,入了皇上的眼??墒莿偛?,滿桌的佳肴,皇上依舊只看到萱才人,他的笑只為萱才人。
晨妃把目光再次投向白易塵。她知道白易塵待她極好,她也以為兩小無猜的他們會成親,她的父親不顧爺爺?shù)姆磳?,選擇了讓她入宮,他們無奈分開,易塵終日借酒消愁,好幾次偷溜進(jìn)宮看她。
她不忍看他消沉,一如當(dāng)初待他,希望他忘了她,重新開始。可卻讓萱才人撞見,誤會了。萱才人一心要成全他們,卻不知她心已系皇上。
天意弄人,白易塵終究還是回來了,皇上答應(yīng)要成全他們。皇上心里沒有她,罷了吧。
晨妃伸出手反抱住白易塵:“易塵,我等著你娶我?!?p> “晨兒。”白易塵驚喜地雙手捧著晨妃的臉,他的晨兒終于想通了,他在她臉上印下了深深一吻。
后山崖上,萱兒怎么甩也摔不掉南宮凌的手,便放之任之。
“南宮凌你想好辦法了沒?”萱兒追問。
“放心,師父已點(diǎn)醒了右丞相林甫,只要讓他來一趟無涯山,看到他該看的,一切就水到渠成了?!蹦蠈m凌拉著她的小胖手把玩著。
“師父?他做了什么?”無機(jī)一向不喜她管晨妃的事。
“師父向林甫暗示了,你將會是我的皇后?!蹦蠈m凌捏了捏萱兒的鼻子。
“師父胡說八道,我才不會做你的皇后?!陛鎯好偷赜媚_一踹,南宮凌向后傾斜,跌落了懸崖。
萱兒眼看著南宮凌下墜的身子,心慌向前一撲,撲在懸崖邊上,伸手想要抓住他,可南宮凌下墜太快,萱兒只抓住了空氣。
“南宮凌……”萱兒拍打著崖邊的山石,叫得聲嘶力竭,淚如雨下,這會她才知道她是多么的在乎他。
萱兒爬起來就要往崖下跳,卻看到南宮凌一身玄衣,從崖下躍了上來。她這才記起,南宮凌就是在無涯山長大的。
南宮凌拉起萱兒的小胖手,多個指尖處已被山石劃破,滲出了血來。
“傻瓜,你看你的手,快回去我給你擦藥?!蹦蠈m凌心疼地把萱兒抱了起來。
“放我下來,我自己走?!陛鎯荷焓秩ネ颇蠈m凌,忘了手上的傷。
“哇……南宮凌你混蛋,疼死我了。”萱兒舉著雙手,追著南宮凌踢。
“萱丫頭,你怎么又弄成這樣了?”無機(jī)剛回到無涯山,來后山崖找他們,卻看到萱兒十指血淋淋。
“師父,他欺負(fù)我?!?p> 萱兒話音剛落,無機(jī)就向南宮凌掠了過去,一腳又把南宮凌踹下了山崖。
“師父,他不會有事吧?”萱兒舉著雙手,擔(dān)憂地看了看崖下。
“放心,死不了,快回去敷藥,手傷了,我什么時候才能吃上滿漢全席。”
無機(jī)這吃貨,還是記著他的吃。
“師父,晨妃姐姐做的飯菜可好吃了,可以叫姐姐給你做?!?p> 萱兒說著姐姐時,忽然想起了那位刁蠻的西楚公主,在宮里沒看見她,也不知她現(xiàn)在怎么了。
“她做得再好吃,也不是你?!?p> 無機(jī)傲嬌地把白玉膏丟給秋心就走了。
待萱兒擦好藥,走到前院,看到一個六十左右,須發(fā)灰白,目光睿智的老人,他正滿臉怒容地瞪著跪在地上的白易塵和晨妃。
“你是誰?干嘛讓人跪著?”
萱兒去扶晨妃起來,晨妃卻動也不肯動。
“老臣林甫拜見萱才人?!?p> 林甫看著眼前靈動的小姑娘,面容清秀,皮膚白里透紅,一雙眼睛靈光閃閃,特別吸引人。
林甫看著萱兒,莫名地他就相信了,南水北調(diào)方案是眼前的這姑娘提的。
“你就是右丞相?是晨妃姐姐的爺爺?那你怎么忍心讓他們跪著?”
萱兒搞不懂這些古人,動不動就愛罰跪。
“他們……他們……唉!”
林甫坐在石凳上,他說不出口,剛一進(jìn)懸醫(yī)閣,就看到自己的孫女晨妃和白易塵擁抱在一起,孫女是皇上的妃子呀,這是要牽連林家滅門的呀!
萱兒回想起南宮凌后山崖的話,驀地明白了。
“林大人不要動氣,事情嘛,總會有解決辦法的。”
萱兒說著,再次扶起晨妃和白易塵。
白易塵心疼地看著晨妃慘白的小臉,他伸手拉住了她冰涼的雙手。
“你……你們……”林甫見了,重又站起來,指著白易塵,氣得說不出話來。
“林大人,你消消氣,人家小兩口,本就青梅竹馬,是你們非要拆開他們?!?p> 萱兒走過去,坐到林甫旁邊,頓了頓,湊近林甫耳邊,小聲說:“我有辦法可以幫你,既不連累林家,又可以成全她們。”
林甫瞪大眼睛,看著這綠衣小姑娘,站起了身,半躬著身子:“還望萱才人出手幫幫林家,幫幫他們。”
萱兒虛扶起林甫,讓他坐下,笑言:“很簡單,置之死地而后已?!?p> 林甫沉吟片刻,抬起頭看著萱兒:“此計(jì)雖可行,可就怕皇上生疑。”
“林大人放心,晨妃姐姐上無涯山前,本就命懸一線,只要她服下我的假死藥,定可瞞天過海。之后你只需讓你家大公子把她收為義女,她便可名正言順地嫁入白家?!?p> 萱兒拿出一丸,遞給了晨妃:“皇上一會會來接我回宮,姐姐服下它,皇上定會讓人接你回宮,讓你光明正大地以妃子名義下葬?!?p> “晨兒,你就聽萱才人的吧,這是你,也是林家最好的選擇了。”林甫顫抖著站起來,背過身子。
晨妃接過藥丸,看著白易塵,白易塵輕撫她的臉龐:“晨兒,我等著你做我的新娘?!?p> 晨妃不再猶豫,皇上終究不屬于她,她吞了藥丸,很快就倒了下去,沒了呼吸。
無機(jī)和南宮凌走了過來,林甫跪下哭言:“皇上,晨妃歿了。”
南宮凌扶起林甫:“朕會接她回宮,風(fēng)光大葬,右相起來吧。”
南宮凌揮手召來逐月,吩咐他安排事宜,帶著萱兒先行回宮了。
晨妃很快接了回來,大殮之后葬于皇陵。
萱兒在晨妃大殮之后,把晨妃悄然搬了出來,給她塞了顆藥丸,晨妃很快蘇醒過來。
萱兒帶著易裝后的晨妃駕著馬車,出了宮門,把她交給了林甫和白易塵。
“林晨姐姐,萱兒就送到這,希望能很快喝到你和白易塵的喜酒?!?p> 萱兒把晨妃的手放在了白易塵的手里。
“萱才人,老臣替替林家,替他們謝謝你?!?p> 林甫對著萱兒深深地鞠了一躬。
“呵呵,不用客氣,你們趕緊回去吧?!陛鎯好鎸α指?,還是有點(diǎn)不好意思,畢竟她還是算計(jì)了這個老人家。
晨妃下葬沒多久,林家大少奶奶外出進(jìn)香時,偶遇一女子,外貌神似晨妃,大少奶奶思女心切,就把這女子帶回了林家,替代林晨。
很快白易塵上林家求娶林家新收的義女,林甫欣然同意,很快就定親,納吉,納征,請期,迎親。
當(dāng)洞房花燭夜,白易塵掀開林晨的紅蓋頭,看著紅艷的林晨,他恍如夢中。
“晨兒,我們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卑滓讐m緊緊抱著林晨,“我們真的該好好感謝萱兒妹妹。”
“嗯,可惜萱兒妹妹隨皇上到鳳城視察去了,沒能來喝喜酒?!背垮牡走€是掠過了一絲黯然。
“沒事,等萱兒妹妹回來,我請她來看你,你親自下廚?!?p> 白易塵替林晨取下頭上珠釵,林晨看著眼前待她如水的男子,依偎在他懷里,抑制住了心底的黯然。
一夜紅燭燃燒,帳內(nèi)溫情如水,有情人終成眷屬。
鳳城外官道上,馬車疾馳,萱兒嘟囔著抱怨:“今晚是白易塵和林晨的洞房花燭夜,我忙活那么多,喜酒都沒喝上,虧大發(fā)了?!?p> “沒事,等東方廷大婚時,我?guī)闳ズ然乇??!蹦蠈m凌撫了撫萱兒撅起的嘴。
“想不到東方廷那么牛,直接就把雪兒拐他家去了。一路上,看著雪兒折騰他,真是爽呀?!?p> 萱兒正說著,馬車后面又傳來了東方廷的呼救聲:“皇上,救命啊,快命人把這小辣椒送回西楚去。”
萱兒掀開車簾,探頭回看,看到東方廷被雪兒揪著耳朵,疼得齜牙咧嘴。
“讓你好好騎馬,抱緊我,你非不抱,你看剛才這臭馬快把我顛散架了,回去,非讓你娘好好收拾你。”雪兒騎在馬上,轉(zhuǎn)身揪著東方廷訓(xùn)斥。
“哈哈……東方廷,請恕愛莫能助?!?p> 萱兒看到東方廷向她招手呼救,直接縮回車廂里偷笑。